“这个你可一定要好好尝一下。”裴広臣指了指碗里最上面的厚厚,长长的一块肉,“是这里店主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牛舌,在番茄汤里炖了一天,入口即化,比他们家的面好吃多了。”
“臭小子,你说什么呢。”尽管裴広臣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店主还是听到了他刚刚的危险发言,“是你不知道我家是卖面的吗,还敢说我家的面不好吃,小心我下次不让你进来。”
听起来,店主和裴広臣也彼此认识,并没有将他当做那位高高在上的影帝,而是一个乱说话的小辈。
吃了口肉,又咬了段面,闫琼瑜公正地说:“虽然面也不错,但牛舌确实更好吃。”
“看,我没说错吧。”裴広臣得意地冲店主炸了眨眼。
“哼,你带来的人,自然是向着你说话了。”
因为这句话,裴広臣开心极了,也不继续反驳对方,而是乐呵呵地看向闫琼瑜。
裴広臣却发现,闫琼瑜脸上的笑意不知什么时候都散了去,她正冷冷地看向店外。
“怎么了?”裴広臣担忧地问。
“刚刚有人在偷拍。”
作者有话要说:我爱相声~
第33章 三十三朵花
居然还跟到了这里。裴広臣顺着闫琼瑜的视线向外看去,自然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但是他却并不怀疑闫琼瑜,有些紧张地说:“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你原本之后还做了什么安排,没关系,我们可以继续。”闫琼瑜这样说,并不是怀疑自己看错了。虽然门外看不到任何人的踪影,但是她很确定,稍远的地方绝对有人在偷拍他们。
闻言,裴広臣定定看向闫琼瑜,对方的眼神中看不到丝毫的畏惧,仿佛不知道这些照片传出去之后,自己会受到怎样的非议。
“好。”裴広臣的回答掷地有声,“等你吃完,我们继续去玩。”
传统小吃,老工艺作坊……听完闫琼瑜转述的这一日安排,洪晶觉得有些无语:“我都有些怀疑裴影帝知道你不是地球人,不然好好地,谁约会会安排这种路线啊,简直就是传统文化一日游。”
“很有趣啊。”闫琼瑜小心地将自己做好的工艺品摆在架子上,左右端详了好久,才满意地点点头。
“你开心就好。”洪晶摊了摊手,“不过你真的觉得有人在拍照吗。”
“嗯。”闫琼瑜点了点头,“裴広臣说他会处理,你不要担心。”
“就算担心,我也做不了什么。”洪晶拿出两张机票,“正好这段时间你也没有工作安排。我已经和武校那边谈好了,我们后天出发,在那边呆上两周。”
这次出发是非公开行程,闫琼瑜和洪晶特意选了深夜的航班离开。
而裴広臣在等待了几天后,终于收到了照片,上面正是在小面馆里相对而坐的他和闫琼瑜。但是发来照片的却不是任何一家媒体,邮箱的后缀分明是在华国无人不晓的裴家集团。
将所有的照片浏览了一遍,裴広臣暗自摇头,那天约会自己忘记拍照了,可惜偷拍者垃圾的拍摄技术,显然也不能让这些照片成为自己的首次约会纪念照。
将照片删除,裴広臣毫不犹豫地直奔他最厌恶的地方。
裴家老宅,佣人恭敬地再次为裴広臣送上一杯热茶,抱歉地说道:“老爷还在和客人谈事,您恐怕还要再等一阵。”
“没关系。”裴广臣笑笑,“下马威嘛,自然是让我等的越久越有用。”
佣人尴尬地不知道该如何回话,裴広臣本意也不是难为对方,就让她先去忙。自己则是又翻看起了和闫琼瑜的聊天记录。
自从她不知原因地跑去一个偏远的小村庄,两人之前的联系就全靠网络,裴広臣看手机的频率也提高了不少。
等到裴家主事的老人家终于出现,裴広臣才意犹未尽地放下手机:“照片我看到了,拍得那么糟糕,怎么好意思发给我要奖励啊。”
“混账。”裴広臣这种鄙夷的态度显然让老者极为不满,但是更让生气的却不是这点:“和你在一起的也是你们那个圈子里的人吧。赶紧给我和她断掉关系,你也不要继续不务正业,早点到公司和我学些东西,接管企业要紧。”
“凭什么?”老者的态度过于理所应当,裴広臣冷笑一声反问道。
“就凭你是我们裴家第三代唯一的男孩。”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搞这种无聊的继承人制度呢。”裴広臣摇了摇头,“不过你有一点说错了,我可不是你们裴家的人。”
“真是傻孩子,血脉这种东西可不是你想否认就能否认的,就算当初你爸为了和你妈在一起离开了裴家,你也依旧是我们裴家的孩子。”老者的话听起来分明就是一位为了后代细心考虑的慈祥长辈。
但是裴広臣深知隐藏在对方和善面容后的是怎样冷酷的灵魂:“血脉?你还好意思说这个词,当我爸爸因为白血病的折磨而住院时,你们又在哪里。我母亲那样恳切地哀求你们,仅仅是想要你们去一个骨髓配型的检查罢了,你们又是怎么说的,当初是他自己选择不做裴家人的,如今也别想得到裴家的帮助。他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可你还不是信了所谓的捐献后遗症,连检查都不敢做吗。”
裴広臣显然是准备彻底撕破脸:“当初不愿意承认我的父亲,现在却又抓着我不放,不就是因为我的那些叔伯们没能帮你生下一个孙子吗。不过,你们这种冷酷的血脉,我不准备要。而所谓的继承权,我也不准备要。”
“你以为什么都能依着你来吗?”听了这些,短暂的伤心从老者面上一闪而过,很快,他的眼中便又只有冷酷:“对你,我不好出手,可照片上另一个人就不需要我的怜悯了。你应该是喜欢她吧,想必也不愿意看到她受伤。”
“给我离她远点。”裴広臣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不管你想做什么,想要什么,都最好不要动她。否则,你以为你们之前在我周围搞的事情,我真的一点证据都没有吗。”
毫不畏惧地直视对方,裴広臣一字一顿地说道:“只要你们敢对她出手,我保证,全世界的人都会知道你们裴家的人何等冷心冷情,只考虑自己,不为儿子或者兄弟的死活着想。还有你们做的各种违法乱纪的事,我都会亲自爆料出来。想想,豪门密辛以及影帝身世,大众绝对会对我说的东西很感兴趣。到时候,不知道你们裴家的股价会因为舆论跌成什么样子呢。”
“你,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来威胁我!”老者显然被气坏了,指着裴広臣的手指都抖个不停。
“我不太喜欢别人指着我。”裴広臣起身,走到对方面前将他的手指压了下去,俯身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另外,你又说错了。闫琼瑜可不是什么外人,她是我选择共度一生的人,所以,我一定会保护好她。”
说完,裴広臣便施施然地离开了裴家老宅。新电影上映在即,他可不愿意在这腐朽气息都快要化成实体的地方多待一秒。
当然,裴広臣也没忘记将已经处理好了偷拍照片的事情告诉闫琼瑜。然而有关于裴家的内容,他却没有提起。不是不信任闫琼瑜,只是这是他的问题,不应该让闫琼瑜一同困扰。
洪晶却觉得有些奇怪,但凡有媒体有人拍到了裴広臣“私会”闫琼瑜的照片,不可能她们这边一点消息都收不到,“他没有告诉是谁那么神通广大,居然能在那种地方找到你们。”
闫琼瑜摇了摇头,裴広臣的含糊其辞让她想到了之前那次的木仓击,她并不认为是偷拍他们照片的是狗仔。
洪晶也放弃了继续追问:“好吧,反正不论是谁,裴影帝都已经把事情解决了。不过你真的还要在这里多待一周吗?”
在洪晶看来,这个小村庄并不是一个适合久居的地方。她们来得时候,从飞机上下来,先是坐车,之后又换成了摩托,足足花了近六个小时才进了这个交通极为闭塞的地方。
在这里,几乎很难见到年轻人,留守在这里的只有老人和儿童。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往往还要兼顾家务事和农事,而小孩子就满村疯跑。
洪晶父亲的一位棋友就是从这个小山村走出的,退休后只是偶尔回来探亲。有一年,他回来后,发现整个村子都陷入悲伤。原来是有几个孩子偷偷溜到山里玩耍,之后却再也没能回来。无论是恸哭的年轻父母还是悲伤到连眼泪都流不出来的老人家,都让这位曾经在大学里担任武术教练的老先生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