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斐:“……”真是贴心得过分,她都想哭了。
其实这个角色吧,虽然内心比较龌龊,智商比较捉急,但出身并不差,乃是修道界的名门洛家庄的家主的养女。且貌美倾城,窈窕多姿,有着一个被用俗了、却极其贴切的美誉——北昭第一美人,妥妥的白富美配置。也是没想到其内心和外表的反差会这么巨大。
与薛策成亲没多久,原主就不甘寂寞地和老公的师弟,即崇天阁的阁主季天沅的亲生儿子——季飞尘干柴烈火地搞上了。两人不但在浑不知情的薛策头上种下了一片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青青大草原,还明里暗里地给薛策使了不少绊子。
不过,有句话叫做害人终害己。季飞尘的灵丹,最终是在与暴走失控的薛策发生冲突时,被后者捏碎的。薛策是被落了狱,但季飞尘这次也没讨到便宜,因灵丹被捏碎,不仅修为全废,还被弄得双目齐盲,肋骨尽断,成了个几乎无法再握剑修道的废人。不知要花多少时间才能苏醒过来,从病榻上爬起,更不用指望恢复巅峰时的状态了。
此事震惊了崇天阁上上下下。震怒的季天沅下令将薛策关了起来。纸包不住火,这事也很快传到了朝廷之中。
好死不死地,当时的北昭王,早已不是从前的老皇帝了,而是在归墟之战结束的那年继位的二皇子。在归墟之战中,薛策曾与这位二皇子在同一个战场上共事过一段时日,不知何故,双方产生了很深的过节。这时正好有一个可以整治薛策的机会送上门来,二皇子一方又怎么会放过。在“残害同门手足”之余,又给薛策扣上了几条难以辩驳的罪名,再将他押送到了王都——降龙城的地牢中,以审问盘查为名,行严刑拷打之实。
这座地牢,就是薛策短暂一生的结束,也是他重生的起点。
……
将信息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戚斐幽幽道: “系统,你没有心。”
系统:“……”
要是有良心,就该让她穿到薛策的前世。在铸成大错之前,洗心革面,改变历史,那么还能有一线生机。
可现在,她却是直接降落在了薛策重生后的阶段,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
将心比心,他这时候看到自己,恐怕满脑子都是不可描述的十大酷刑画面吧?
都是肉眼可见的死局了。还生命大和谐9999次……呵呵,找死的方式可以简单点,再简单点。
系统:“船到桥头自然直。比起这些,我更想问个问题:宿主,你作为原作者,为什么刚才凡是关键情节,你几乎都是用‘不知为何’,‘某些原因’之类的词语,语焉不详地跳过去的?”
戚斐苍白地微笑着,仿佛即将含笑九泉:“那是因为,我根本没编好那些剧情啊。”
她是作者不假,但当时写文纯属脑子发热,根本没有把剧情想得很周全,完全是写一步、编一步的瞎几把吹状态,大纲也只随便列了几百字。
所以,她附身的原主嫁给薛策的前后阶段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又是如何与季飞尘勾搭成奸的……诸如此类的会关系到她命运的重要剧情,她全都不知道。
穿到这样一个渣女身上,丧失了先机就不说了。作为原作者该有的预知能力还完全是零,怎一个惨字了得。
系统:“宿主,凡是你写在大纲里的设定,我们都会忠实还原。哪怕是没来得及详细展开的一句半句话,我们也会为你合理补全并扩写情节,补完该有的设定与剧情线。不过实行成功与否,还是要看你的。”
戚斐有点儿惊讶。
居然这么智能?那还算有点儿安慰。毕竟她现在还是两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有人提点是最好不过的了。
——不得不说,这时候的戚斐,还有一些拘谨和单纯。并不知道,系统放飞自我补充出来的剧情线,会是多么可怕的脱缰野马……
柴房的门板十分破旧,底下还是漏风的。戚斐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这才回过神来,搓着手臂,从地上站了起来。
在原文里,原主是洛家庄的养女。对此,文章只是一笔带过,并没有花费任何笔墨去解释她是什么时候被收养的。
在系统自动补全的背景中,现今十五岁的原主,只是一个生活在北昭边陲的祁梁城里的无父无母的浣纱女。
一个月前,羯人跑到了祁梁打劫。原主在混乱的战火中逃到了城外的溪边,遇到了靳夫人一行人,跟着对方来到了信阳城。
靳夫人的夫君在府中与原主一打照面,惊为天人,色心大起,动了纳妾的心思。为保地位,靳夫人只好先斩后奏,趁夫君不在城中,想法子将原主赶走了。
这就是戚斐对开头的那段情节毫无印象的原因了。根本不是她写的,对不上是哪个角色也很正常。
柴房就那么小,空荡荡的,一眼就能看到尽头了。没有衣柜,没有被褥,自然也没法换下身上那袭湿衣服了。戚斐又冷又饿,捂着空虚的胃在屋子里东翻西找,还真的让她在桌子底下找到了一条漏网之鱼——一个干瘪瘦小的梨子。
用还算干净的内衫擦了擦梨子,戚斐一屁股坐在床边,“咔嚓”地咬了一口梨肉。叹了一声,思索起了之后的事。
原世界是没办法回去了,不用多想。至于这个世界……如果不想死的话,也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填坑了吧。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叮!新剧情提示:请宿主在今天晚上,信阳城破之前,前往城东的男娼馆,寻找薛小策,触发相遇事件。”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开始了,紧张搓手手.jpg
欢迎新老读者朋友入坑,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多多冒泡啦~︿( ̄︶ ̄)︿
.
薛策好惨一男主,刚出场还没正式露个脸就死了(。
——
第2章
闻言,戚斐顿了顿,才慢慢地咽下了被嚼碎的梨肉。
虽说这本书已经烂尾八百世纪了,可大致剧情她还是记得的。
现在是玄阳十一年,十月份。她所处的信阳,位于北昭的边陲。说是城,其实规模不大,撑死了也就和她原生世界的一线城市的一个城区差不多大。与羯人的地盘之间,只隔了一道汹涌浑浊的湟水。
时人有“十渡湟,九不还”的说法。湟水之凶险湍急,可见一斑。在过去,被湟水环抱着的信阳,不知道凭借这得天独厚的优势,阻拦过多少次羯人南下的马蹄。和边陲的其它城镇相比,绝对称得上是最安逸繁华的一座城,往来商客络绎不绝,其中不乏那些来自于西域小国、高鼻深目的安息商人。
可惜,这独一份的好运气,在今年被上天收回了。
自年初以来,北昭天象异常,万物波谲云诡,已发生过大大小小的五次日蚀。现在才十月末,还没完全入冬,边境就飘起了鹅毛大雪。一百多年以来奔腾不息、从不结冰的湟水,也在前天的一场严寒风雪的洗礼下,水面罕见地冻结成了三尺厚冰。
羯人对信阳这只肥羊垂涎三尺已久,现下湟水结冰,简直像是老天爷帮忙铺平了道路,正中了他们的下怀。
依据大纲,今天晚上,羯人将会突袭信阳。
信阳长时间都处于安逸状态中,守城军或多或少都有些懈怠和轻敌。本应守夜放哨的人,也早早缩回了屋子里取暖。以至于羯人来到的时候,所有人都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子时,城门便失守了。羯人冲入城中,就如同豺狼闯入了羊窝,劫掠放火抢女人,将信阳糟蹋成了一片火海炼狱。
而前面也提过,在薛策的前世里,他因为不堪妖族的欺凌,自己回到了北昭。
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儿,模样生得漂亮,身旁又没有大人跟着,在市井里乱走,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很快地,薛策就被不怀好意的人贩子盯上了。几经辗转,在八月末,被卖进了信阳的一间男娼馆中。
而这一世,假如没有外力介入,那么,薛小策的命运,将会与薛策的前世完全重合起来。
换言之,这小孩目前还是按照前世的轨迹来活的,已经被卖进男娼馆一个多月了。在那里准能找到他。
这还不是重点。
最最重要的是,这一个兵荒马乱的夜晚,赶巧也是成年的薛策重生回来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