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四个龙傲天我都要(191)

系统:“宿主,1.5的命运,的确因你而改变了。其次,那些新增出来的设定与人物,并不是我原创的,也不是被我抹杀的。”

戚斐皱眉:“你想说什么?”

系统:“我是辅佐的AI,而非创作的主体。此前我已说过,构造出这个世界的创世神,是你。青玉心,明光,御剑,0.5套娃时的穷兽,1.5时的妖族斐斐……这些,都是你自己写的。有资格抹杀它们的,自然也只有你。”

戚斐简直要被逗笑了:“睁眼说瞎话,我哪有写过这些东西?我的原文就是一个低魔世界啊!”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宿主——或许你已经不记得了,但其实,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穿书了。”

戚斐微微一震。

如今才知道,原来在听到太过荒谬的事情时,人是会丧失几秒钟的思考能力的。

她扯了扯嘴角:“你胡说什么啊。”

“你高考前夕,曾经在精神方面出过问题。为了治疗,办理了休学,错过了那年的考试,你对这件事还有印象么?”系统用平静的语气,抛下了一颗重磅炸|弹:“根据我刚获得的资料,那时候的你,刚从书里出来不久。”

……

那是比她迄今经历过的前世套娃,更遥远虚茫的过去了。

戚斐的第一次穿书,远没有幻想中的那般轻松。

她只有一份粗略的大纲,其中许多角色的人设都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

没有未卜先知的系统,更没有打乱顺序的套娃。时间线,亦是按照客观的顺序来的。她一脚踏进了这个世界,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去。

第一次,她降生在了弱肉强食的东岳,成为了那只与年幼的薛策0.5相依为命、将他拱在肚子底下、一起度过寒冬的穷兽。一个稚子和一只不会说话的妖兽,所遇的艰险非常人能想象。他们曾经差点死在了瘴鬼的手里,也被贪心的老道活捉过。最终,她在带着薛策离开东岳的路上,用尽了寿元。

再一眨眼,魂魄未灭的她,已经进入了一个十一岁的孤女的身体里。缩在了屋檐下,快要饿死了。

生逢乱世,这样衣衫褴褛的小乞儿,到处都是。何况,她投生时来得不巧,所在的城池刚经历过一场洗劫,来不及焚烧的死人尸体,在路边堆积成山。好在这会儿天气已经转凉了,否则不等下一次洗劫,瘟疫就会先来。

她蓬头垢面、饿得胃都快扁了,心道自己未免也不走运,刚醒便要面临考验。再不吃些东西,她怕是要变成那些尸体的一员了。

街对面有一片房屋被巨石砸毁了,坍塌的废墟中压着几个倒霉鬼,应该是逃走的时候不幸被砸中的。僵硬了的手边散落着一个包袱,露出了里头的一块干硬的饼。

她忍着饿,慢慢地朝那边挪去,将那块饼从尸体的手底下夺了过来,却没力气拿稳。

干硬的圆饼脱离了她的手,她急忙去捞,那饼滚到了路中央去,被一辆行驶过的马车的轮子碾碎了。骑马随行的人也差点当她是倒在路中央的尸体,要策马一脚踩过去了。发现人还会动时,连忙拉住了缰绳,惊呼:“你这女娃娃,躺在路中间,是不要命啦!”

她饿得头昏脑涨,耳朵里嗡嗡鸣叫,只知道唯一的饼没了。极度饥饿真的会让人丧失理智,愤怒地捡起了路边一块石头,用尽力气,朝着马车轮子扔了过去。

下一瞬,她就像个小鸡崽一样被人提溜上去了。马上的那人凶神恶煞道:“你好大的胆子!”

马车的帘子掀开了,透露出了一股药香味。昏暗的车厢里,坐着一个如玉之姿的公子,眼如点漆,面孔苍白,肩上绕着貂裘,似乎身体不佳,也看不出年纪,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

这满大街的疮痍,似乎都与这样的车中贵人毫无关系。

拎着她的那个人,用手臂夹着她,摸着下巴:“庄主,我看这小东西得有八岁了吧?快饿死了还知道攻击人。您再瞧,这脸脏成这样,眼睛倒是有神,还会挠人。”

他们从马车里取出了两个馒头给她。醒来后,她就已经被稀里糊涂地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了——一座阔气又漂亮、远在尘嚣外的庄子。

过了很久之后,通过一些细节和蛛丝马迹,戚斐才判断出,此地就是只存在于她大纲的构想里,还没有正面设定过的那座山庄——连“洛家庄”的名字,也还不曾存在。

不像第二次穿书时,故事的起点与终点都是决定好的,过程再怎么起波澜,都是一根两端被钉子固定住的皮绳。

这第一次,没有了太多条条框框的限制,每一个角色,都在野蛮而肆意地生长着,渐渐拥有了连原作者也不能控制的意志。

来到洛家庄后,无可否认,她的日子是过得比以前好多了。虽然不能离开这里,但是有床睡,有被子盖,也不用出去打猎寻求生计了。只是,在头两年,每逢夏秋,各三个月共半年时间,她都会被带到一个石室中,要泡进药桶里,小臂上也会多添几道伤。

据她所知,和她一样的人并不少。但不超过一年,他们就都换成了陌生的面孔。只有她一个活过了一个又一个季节。

在这段时间内,她不时便会想起当年和她一起生活的小屁孩,想他到了北昭哪个地方,想他过得好不好。

至于当日那个坐在马车里的人,她再也没见过了。但也知道,他就是这些人的主子。再加上当日本来就看得不太清他的脸,心里也渐渐将对方视作了恶鬼一样的洪水猛兽。

事情发生变化,是在两年以后。

她已经很熟悉洛家庄守着她住的这片院门的那几个人的习惯了,有时候,会趁他们没注意,通过爬树,溜到花园里去玩。她住得离莲池很近,喜欢在夜里溜出去,趴在池边的石头上透气。

不过那天,有人比她先来了,还坐在她平常坐的那块石头上,霸占了她的位置。

那是一个瘦削的男子。披着白袍,不似谪仙,只如鬼魅,一动不动的。他侧着脸,看不清表情,可侧颊,却仿佛泛着一片潮湿的光。

看这人的模样,应该也是和她一样被试药的人。在这里的日子是很不好过,怪不得他一个大男人要哭。

戚斐躲在花丛后偷看,她是偷偷出来的,自然不想被人发现。心里也在想,这人应该也不愿意被看到哭,她还是赶快走吧,一时又想,凭什么要她回去,这里那么大,她可以换个地方去趴。

正踌躇不定时,那人已经察觉到了她的气息,侧过头来。面上的泪痕已干,两道冷淡的目光投了过来,一眼就见到了鬼鬼祟祟地躲在花丛后的她。

这人生得还挺好看的,有一种雌雄莫辩的病弱之态。可不知为何,被他的两道目光盯着,她浑身都涌出了一种汗毛直立的危险感。在原地僵了一会儿,想着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就冲他笑了。

趁那人怔愣时,她转身就跑了。

……

后来才知道这人根本不是与她同病相怜的人,而是她的噩梦,洛家庄的庄主。

想起那晚的事,戚斐惴惴不安了一段日子,总担心会被秋后算账。结果事情却出乎意料地往另一个方向发展了。她不知道哪里合了洛红枫的眼缘,摇身一变成了主子,只是,虽然名为养父女,关系却并不真如父女般亲厚。

她看见自己手臂上的疤,就会忆起曾经在夏秋季节时,被带到石室里的恶寒的经历,对洛红枫亦一直亲近不起来。

没享几年福,她这副被荼毒了两年的身体就露出了颓态。任后来如何挽救,也无法改变日落西山之势。

如果说那几年里有什么事是最开心的,就是她和薛策重新遇上了,偷偷藏了这头小狼崽子在洛家庄里,养了一段日子。有了他,那段时间每天喝的苦药,都似乎混入了几勺糖。他也从一开始的不服管,到后来,每天晚上都偷偷放花在她的窗台上、蹲在床边给她暖手暖脚……真是想起来都令人莞尔的一段时光。

与后来一样,在预感到大限将至前,她想办法将薛策送走了。

就这样,她来到了第三具身体里,归墟战场上的一只偷了仙器的穷兽。

却不曾想这是灾难的开始。

这一次的她,来得太晚了。长大后的薛策,心中有了抱负,还有了师父,有交好的师兄弟,还有一个明明应该死去了,却还存在着的“洛小姐”白月光。而她则是在第一次见面时就惹他生厌的妖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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