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条值快要跌破C了,她抬眼悄悄看了一下薛策的表情,好像没有中午时看起来那么恐怖,便不着痕迹地凑上去,用肩膀顶了顶薛策的手臂:“……那个,薛策,你今天是不是生气了?”
薛策一愣,眼底霎时掠过了一片被人看透了的,有些狼狈的阴影。
他今天,的确是没有收住脾气,因为一个名字,毫无道理地迁怒了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希望她去提这件事——这件他并不占理的事。
薛策硬邦邦地说:“我没有。”
“可是你回来之后,就一直不说话。我也不知道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你生气了……”
薛策撇开了头:“我没有,只是在想事情而已。”
戚斐从下往上瞅着他,声如蚊呐:“你有。”
薛策坚决否认:“我没有。”
摆的那张臭脸,远近十里的盲人都看得到,还在睁眼说瞎话——戚斐撇了撇嘴,想了想,低下头,用软糯糯的声音,婊里婊气地说:“哦,你说没有就没有吧。好冷啊,我们回去吧。”
薛策:“……”
总觉得她这句话,听着是在附和他,却哪里都不太得劲,非但没有被认可的感觉,还有种说不出的堵心感。
两人回到大殿后,气氛没有刚才那么僵硬了。就在这个时候,寺庙的后门被人用力地撞开,狠狠地拍向了两边。两个家仆搀扶着一个身上落满了雪花的人走了进来,喜道:“少爷,小五回来了!原来他在山里迷了路,还被一只畜生抓伤了,幸好找得到回来的路!”
戚斐好奇地瞥了一眼。他们搀扶的那个家仆,脸色十分苍白,皮肤有种湿淋淋的触感,一片袖子染了些深黑色的血,背上还背着一个箩筐。
系统:“叮!恭喜宿主触发剧情【瘴鬼】。”
作者有话要说:小修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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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作者菌以前在下雪的季节,在京都的鞍马山玩耍,上厕所时,找到的就是那种建在室外,没有暖气,顶上还通风的厕所格子_(:з」∠)_,脱掉裤子后感觉风萧萧兮易水寒(?),PP都被冻住了。(⊙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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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YYJ、甯渊、沐沐沐辰、白梨姑娘们的地雷!(づ ̄3 ̄)づ
第8章
系统:“本段剧情的难度为中等,人生危险指数为高等。请宿主务必注意生命安全。”
戚斐:“等等等等,先等一下,我没在书里写过这种东西吧?”
瘴鬼是个什么东西就先不论了,最让人在意的是,人生危险指数居然是高级……听起来就很不妙啊喂![手动再见]
系统:“你当然有。在原作的某一个自然段的旮旯里,瘴鬼出现过一次呢。”
戚斐:“旮旯……亏你们找得出来啊。”
原文都坑了八百世纪了,有些剧情她都记不太清了,更何况是这种连名字也只出现过一次的东西。
系统:“记得也没有用。事实上,你在文中只是提了一嘴它的名字,并没有写出详细的设定。因此,【瘴鬼】的设定和危险性,皆由我们为你补全。”
戚斐:“……”
在这个世界的设定中,人族和妖族都是有智慧、有实体的高等生物,干架也是真刀实枪地在打。鬼怪却是因天地怨气和血戮之气所滋生出的东西,形态各异,跟百鬼夜行似的,驱策它们行动的本能,是饥饿。
而且,与戚斐的原生世界的民间传说类似,这个世界的鬼怪,大多十分畏惧光热、阳气,经常会在荒野,阴宅,深夜,和不见阳光、雾气浓郁的白天出没。
虽然不清楚瘴鬼长什么模样,但从“鬼”字后缀就可以推断,这玩意儿的画风,一定相当恐怖。
原本在智商和力量方面,人族和妖族毋庸置疑是超出鬼怪一大截的。但不巧的是,如今聚集在这座寺庙之中的,基本都是没有修过道的普通人类。在面对鬼怪的时候,不但缺乏经验,还没什么还手之力。
她身边有薛策这么一条粗壮的金大腿,本可安枕无忧。偏偏这种时候,他的灵窍又封闭了。在完全恢复之前,若是妄动灵力,就会对身体造成二次伤害。换言之,堂堂一个大龙傲天,现在只不过是一个比其他人的五感更灵敏的普通人罢了。
话说,刚才她在外面洗手时,在草丛里一闪而过的那只无珠的眼睛,难道就是瘴鬼的?所以,系统才警告她立刻回到屋子里来。
戚斐皱眉,沉思了半晌,忽然品出了一点儿违和感——如果瘴鬼那个时候就在寺庙外徘徊,还差点儿就撞到了她跟前来,那么,为什么系统没有在那个时候就提示她【瘴鬼】的剧情被触发,偏偏要在那个叫陈小五的家仆被人扶进庙的时候,才发出提示?
——想到这里,戚斐心下一凛,察觉到了怪异之处,将目光投向了那边。
那个名叫陈小五的家仆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体型偏瘦,理应不会很重。可扶着他进来的那两人,将他放下以后,却是累得气喘吁吁,汗水直流,好像刚才压在他们肩上的,并不只是一个人,而是什么沉重的东西。
陈小五颓然地靠着柱子,眼下肌肤青黑,眼珠子有些呆滞,好像受过很大的惊吓,还没回过神来。
一个家仆挽起了他的袖子,倒吸了一口气:“你,你这是被什么畜生给弄伤的?”
大家都好奇地涌了过去。林公子见到戚斐也来凑热闹,好心地劝告了一句:“小夫人,您还是不要看比较好,很血腥。”
戚斐没理他,踮脚望了一眼,就皱起了眉头——陈小五的袖子被折了起来,那条黝黑的手臂上,横亘了一个血肉模糊、深可见骨的伤口,边缘半干的血已经成了近黑的紫色。皮开肉绽的,根本不像是被抓伤的痕迹,更像是被撕咬的。
如果不是剧情的名字叫做【瘴鬼】,她都要怀疑是野兽的杰作了。
难不成是瘴鬼咬伤的?可鬼怪杀人,一般不会用这么低端的物理攻击法吧。
戚斐觉得不能让薛策错过这些信息,打算给眼睛不便的他充当解说员。回到他身边,踮了踮脚,却发现还不够高,只好拉了拉他的袖子:“你头低下来一点儿,我有话跟你说。”
从来没有女子用过这种口吻,让他迁就自己,薛策怔了一怔,稍微屈了屈膝。
戚斐凑近他的耳朵,严肃地说:“你听我说,这人的伤口很古怪,很大很深,边缘还发黑,我觉得像是被什么东西撕扯过,咬出来的,不像是他说的抓伤。”
仿佛在说一个不可外泄的秘密,她几乎是贴在他的耳朵上说话的。身体站不稳,整个人都趴在了他的肩上。丝丝又软又糯的气息,细细地喷薄在了他的耳垂上,暖融融的。语气却偏偏没有任何挑逗的意思,认真得有些可爱。薛策侧耳听着,竟有了一瞬间的分神。
他不习惯和人这么讲话。耳朵痒痒的,有点别扭。他心想。
那边厢的陈小五听见了同伴的问话,声音沙哑而困惑:“我也不知道,当时我在山上摘果子,一时没站稳,滚到了一个山洞里。有一个黑影扑到了我的身上攻击我,我也没看清它的样子,可能是狼吧。我不断地踢打它,把那只畜生打跑了。随后爬出了洞口,才发现自己的手成了这样。”
一边说,他一边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似乎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在昏暗的灯光中,侧颊浮现出了不易被察觉的淡淡青斑。
几个村夫面面相觑:“狼?你确定吗?”
“怎么可能是狼!我在这一带生活了几十年,从来没听说过这附近有狼的。”
有人附和:“没错,更何况,这天儿这么冷,狼也不是单独猎食的动物。如果真的遇到了它们,不是我说,这位小兄弟,你多半已经凶多吉少了。”
有人摆了摆手:“算了算了,现在想这些也没意义,人回来了就好。”
在和尚的帮助下,几个家仆打了一盆热水,帮着陈小五清理了伤口。当热水浇在伤口上时,一股类似于尸臭味的腐烂味道,随着蒸汽升腾到了半空。
有人捂住了鼻子:“什么味道,怎么会这么……臭。”
“我听说山里那些畜生的爪子都是很脏的,伤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