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四个龙傲天我都要(122)

其实不仅是嫌弃,有一瞬间,他想起了让菏阜公主过敏的那种熏香,双眼警觉一眯,简直怀疑是不是有人在下迷香,想对他不利。

话一说完,前方的花丛中就款款走出了一个女子,看着装,正是刚才乐坊跳舞的其中一个舞姬。

在安静的夜里,薛策方才说话的声音清晰可见,这位舞姬显然也听到了,原本漾在唇边的含羞带怯的笑容就是一僵,似乎有点儿尴尬。

孙达打了个哈哈,也有些尴尬,介绍道:“这位是方才乐坊中的领舞湘湘姑娘,以身有体香闻名……”

薛策放下了捏鼻的手,冷淡道:“哦,什么事。”

孙达很有眼色地闪到了走廊的另一角去了:“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走远了之后,他已经听不到薛策和湘湘的对话了,但孙达一个人精,湘湘想做什么,他心里可清楚了,心里头也有些羡慕薛策有美人投怀送抱。

谁知道,没站一会儿,那湘湘姑娘就白着脸,一副受了气的样子,从走廊那边走了出来,头也不回地走了。孙达怎么也喊不住她,便有些疑惑,一回头,就看见薛策也一脸无语地走出来了。

孙达唉声叹气:“薛公子,湘湘姑娘说她只是想侍奉您一夜……就算你不想要,也不要骂人嘛。”

“我没有骂过她,只是和她讲道理。”薛策满脸不耐:“行了,以后再有这种事,不要再叫我了,我没兴趣。”

孙达小声说:“这么一个大美人,你也没兴趣?”

“真的。”后方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薛策一僵,猛地抬头,就看见了戚斐正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不知道已经在后面听了多少了。

戚斐抱臂,走到了薛策旁边,对着满脸不解的孙达微微勾起了嘴角:“孙总管,所以你下次不用安排了,确切点儿来说呢,薛策对女人其实没什么兴趣。他和我断袖。”

薛策:“……”

孙达:“……”

这句话的震撼力太强了,孙达恍惚地看着两人,心里一时想的是:怪不得这两个人总是形影不离,原来他们是一对!一时又想:这好像也不奇怪,长成了戚公子这个妖孽模样的人,谁能抗拒得了!连薛公子这种看起来就和断袖无关的人都沦陷了……

直到戚斐挑了一下眉,孙达才如梦初醒,惶恐地弯腰告罪:“对不住!戚公子,薛公子,我不知道你们是……小的以后不敢了。”

戚斐笑容不改:“没关系。不知者不罪嘛,以后注意了就行。这件事记得替我们保密哦。”

薛策:“…………”

他突然发现,这句话,这个场景,有点熟悉。

对了,在几个月前,他们还在菏阜的那个夜晚,这个情景不就颠倒过来发生过一次么?

那一次,因为菏阜公主质疑他们的关系,她还主动亲了他的嘴唇一下。

那这一次,会不会也……

薛策忽然就想到了这一层,浑身便窜过了一阵麻麻的热意,眼神有些闪烁,看向了戚斐。

谁知道,孙达根本没有质问他们的勇气,吓得告罪了几声,就连滚带爬地跑了。

薛策:“……”

“感谢我吧,帮你解决了之后的麻烦。”戚斐吐了口气,看见身边的薛策还盯着孙达的背影,就用手肘怼了怼他:“还愣着干什么,走啊,我刚刚都在外面等你半天了。”

“……行。”薛策有些失望,看了她一眼,才往前走:“……走吧。”

穿过了漆黑的花园,戚斐的衣摆被枝条勾住了,自顾自地停了下来扯开。蓦地,她身体一顿,有些疑惑地看向了不远处的那座没有点灯的高楼。没记错的话,那好像是安置伤员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刚才有一股强烈得让人毛骨悚然的视线,落在她后背上。可一回头,又什么也看不见。

不远处的薛策发现她没有跟上来,奇怪地回头看她:“戚斐?”

大概是多心了吧,戚斐不再看后方了,一蹦一跳地追了上去,笑眯眯地说:“来啦!走吧走吧。”

……

当天深夜,戚斐、薛策和几个随从裴文瑄秘密出行,来到了那天被俘获的谋士被“发配边疆”的地方。

这些天来,在戚斐的安排下,这些人每天都要挑粪才能吃饭。再加上从平周各地调配去帮忙的人,很快就将这三百亩土地的施肥工作完成了。但这不是结束,因为在这之后,接上的就是扛锄头掘地松土之类的劳作了。

这十几个一开始还叫嚷着“宁死不屈”,骂得很起劲的外族人,已经成功被折腾得气焰全无,人生无望,没有了反抗的心了。

裴文瑄一来到,就当着他们的面假意斥责了一番戚斐和裴世佳,再演了一出“伯乐识马”的戏。这些谋士和他的家属被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原本都灰心丧气,以为自己一辈子仕途无望,只能在这耕田了,现在突然天降一个赏识他们的人,还为他们出头,斥责了那个叫他们来耕田的魔鬼,一个两个都感动到痛哭流涕,就这样成功地归顺到了裴文瑄的麾下。

……

在平周修整了几天之后,因为战场迁移了,大军也要随之拔营。为了更方便,他们之后会更多地回到信阳城那边修整。所以这一次,戚斐、薛小策、裴世佳等人也会随着一起离开平周,去到信阳那边。

戚斐本以为这就是一次普普通通的转移罢了。万没想到,在这之后,就有奔着她而来的大祸临头降下了。

那是大军转移到了信阳城郊的第三天。羯人暂时退回了湟水对岸,大军不知何时又会出发。

因天气缘故,戚斐的咳嗽断断续续地一直没好。拜生病所赐,她现在已经学会给自己煎药了,进出厨房也很频繁,薛小策也总是粘着她进进出出的,有时候她还会顺带帮薛策他们的夜宵看看火。次数一多起来,信阳太守府里的厨子都认识他们两个了。

这天中午,戚斐喝完了药,整个人都有点儿恹恹的,一个下午都没出门,缩在了被子里睡觉。

她做了一个被恶虎追赶,跌落山崖的梦。那种下坠的恐惧感袭来时,她满身冷汗地醒来了,迷迷糊糊一睁眼,就看见窗外的天色已经是黄昏了。

太守府靠近前院的地方,传来了一阵喧闹的声音。很快,那阵喧闹的声音就朝着她这个方向逼近,房门被人用力地拍响了,仿佛想直接砸碎那块扁扁的木头走进来。戚斐微微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整了整衣服,才下床去开门。

门外站着几个表情凝重的侍卫,说太守有请。

太守怎么会想见她?

戚斐头还有些昏,但还是点了点头。她还莫名其妙地发现在走向大厅的时候,这几个侍卫都如临大敌般走在了她的四周,仿佛怕她会暴起反抗,中途跑掉一样。

一走进大厅,她就意外地发现并不止信阳太守在,还有许多人。比如神色复杂的裴文瑄,泫然欲泣又无助的薛小策,还有裴文玏,任修鸿等人……唯独没见到薛策。

许多熟悉或陌生的人,或坐或站,齐刷刷地看向了她,表情都很奇怪。有些怀疑,又有些警惕,更有茫然和难以置信。

戚斐懵了一会儿,心中涌出了一种相当不祥的预感:“……发生什么事了?”

第74章

其实在踏入大厅之前, 戚斐的眼皮就一直在轻跳。此刻脑海中闪过的不好的念头,都是关于缺席了的薛策的。

事实证明,人对危险的确有天生的直觉。只是这种直觉,有时候可能会出现偏差。

“哼, 你还在装模作样!今天晚上, 在五皇子殿下的晚膳里动了手脚的人, 就是你吧!”

第一个开口发难的人,竟然是平日里和裴文瑄最不对付的任修鸿。

戚斐懵了一懵。

每个字她都听得懂, 可连起来了却不能理解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什么动手脚?

有个面目陌生的武将说:“五皇子殿下今晚没什么胃口, 便没将那碗汤喝下去,给了薛策喝。薛兄喝了以后,就昏过去了。”

戚斐如遭雷击:“你说什么?!”

任修鸿睨着她:“我们已经审问过厨房的人了, 今天下午,就只有你和薛小策一起进过厨房,也只有你碰过那一锅汤。薛小策方才还说, 他亲眼看见你打开过那锅汤, 还往里面倒了一些粉末状的东西……你告诉他, 那只是调味料,我没说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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