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四个龙傲天我都要(112)

……

襄元城是目前边境里局势比较稳定的一座城,太守府宛如一片远离战火的小天地。众人回来之后,都好好地休息了一下,然后就开始马不停蹄地干正事了。

裴文瑄在翌日就修书一封,命人加急送回降龙城,传递“不负使命,成功与菏阜结盟”的好消息给他的父王和满朝文武听。这次他被人临急推了出来,接过了这个烫手山芋般的任务,不仅他的母妃忧心忡忡,很多人都在明里暗里地等着看他的笑话。等这个消息传回去后,估计不少人都会惊呆了。

其实,裴文瑄自己回想起这个过程,都觉得它鸡飞狗跳得让他汗颜。所以,比武招亲那一连串的乌龙事件,他就省略没写了。

不过他也很够意思的,没有独揽功劳,在信中赞美了这次在事件中出了力的人。最后,不经意地将“孟子源被羯人抓走、最后英勇不屈、为国捐躯”的事情也写上了。

在信件上路之后,他们才开始收拾行李。好说歹说,也在襄元城待了一段不短的时间,还是有很多东西需要收拾的。回到降龙城后,裴文瑄还得亲自上朝复命。之所以先发出一封信,只不过是怕降龙城的人等不及了,赶紧将消息传递回去而已。

没料到,他们还没开始动身,就有一道圣旨将他们定在了原地。里面不仅有封功赏赐,还有最重要的一道旨意——简单翻译一下,就是要求他们原班人马留在边关。战事现在已经一触即发了,朝廷已经派出了援军与新的督军,马上就要来到襄元城和他们汇合了。

一来,裴文瑄与菏阜接触比较多,适合留下来做调度工作。二来,老皇帝觉得这个儿子做得不错,正好趁这个机会再考察一下他。

满是风沙的边关生活,还是要比降龙城差很多的。但好在,基本每个人都熟悉了这片环境了,也不是娇生惯养的人。

戚斐更是发现,在连续经历了“被派往边关——菏阜公主比武招亲——二次套娃——谈判成功——接到圣旨留在边关”的这几个关联密切的事件后,她的那个很久都没有动过的【太监值】,便从6000点,直直地坠落到了4500点。总进度条达到一半了。

她估计,等那位新的督军来到时,下一阶段与归墟之战有关的主线剧情,就会开始了。

……

薛策这段时间,过得很舒心。

何止是舒心。自打“受伤”以来,他便是一头扎进了温柔乡里,简直是陶然忘返,乐不思蜀。

其实他的原计划,只是一时兴起而来的。也只想装一段时间,骗她温柔地伺候一下自己,好长一长自己的威风而已。可现在,他却越来越不想结束了。

摔淤的地方痊愈得很快,毕竟正处于精力最蓬勃的年龄,又有灵力加持,即使没有戚斐的药酒,他好起来的速度也快于常人的。

但他从没有开口说过“明天你不用来了”,非常无耻地继续享用着她的温柔。

演戏演全套,以前他是个一身力气都花不完、恨不得每天打十套拳的皮猴,现在,除了必要的议事外,大多数时间,他都会瘫在房间里,等着戚斐前来给他擦药酒。

人的劣根性的其中一条,便是舐糠及米,贪得无厌。

很快,薛策就发现,戚斐对于病弱的他真的是千般迁就、万般宠爱,毫无底线可言,搞得他整个人越来越飘飘然了。

只可惜,这样的生活持续不了多久。不到半个月,他的侧肋上,那片颜色深得极为恐怖的淤青,就逐渐变淡,成了暗青色。

薛策叉着腰,对着镜子叹息,有些发愁。

看起来马上就要痊愈了……这未免也好得太快了。

当天夜晚,戚斐也发现他快康复了。

薛策其实还想过负隅顽抗一下,在她来之前,先把衣服都穿严实了,遮住侧肋不让她看见的。

无奈,他前期用力过猛了,表现得仿佛一个无药可救的晚期肩周炎患者,明明淤青的只是侧肋,他非要表现得自己两条手臂都抬不起来。现在可好,不好收场了。

为了让他“养病”,现在每天沐浴之后,戚斐都会认认真真地给他穿上衣、为他绑衣带。

如果她都没出现,他就自己穿戴整齐了,岂不就会暴露了他根本可以生活自理的事实?

那绝对不行。

不能让她知道他在装。

戚斐伸手点了一点他那片淤青,蹲在了他身前,笑了起来:“太好了,淤血已经快散完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不疼了吧?”

薛策伸手按了按肋部,忽然微微皱起了眉:“……还是有点疼,气也不是很顺。”

戚斐呆了呆,顿时就紧张了起来:“怎么会这样,淤血都快散了,已经快看不出伤了耶,怎么还会痛啊?难不成你不止是皮肉伤,而是受了内伤?”

戚斐越想越觉得就是那么回事,不禁自责于自己的疏忽:“我就知道,从马上摔下来,这么严重的伤,光涂药酒又怎么行呢?这回不许躲了,你快跟我一块去看大夫!”

薛策哪能真的让她去,闻言,立即就说:“不用不用,我调养一下就好了。”

“怎么调养?你之前也是这样跟我说的,现在还不是没好,是非要闹到加重你才舒服吗?”戚斐扯着他的衣服,怒道:“起来,跟我出去。”

奈何,他们的力气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以前戚斐拖得动薛策,多半是他在让她。现在,他根本就不想去,就搁那不动如山地坐着,戚斐根本不可能拉得动他。她也不敢用力去拽他的手,就怕会加重他的伤势。

看着死赖在房间里,无赖似的不肯动一动的薛策,戚斐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两只圆溜溜、水汪汪的眼睛瞪着他,冒着火光,语气也有点恼了:“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不听话呢?叫你去看大夫,又不是让你去上刑!你到底为什么不去啊!”

薛策:“……”

他的脊椎骨哆嗦了一下。

又来了。

她又在数落他了。

在上一辈子,在崇天阁、在军营的那些男人扎堆的地方,男人们谈论得最多的,无非就是那几个话题,其一就是自己的夫人。他不止一次,见过一些在外面就威风八面,到了妻子面前,就做小伏低,被管束得这也不敢做,那也不敢做的男人,还见过那种被自己泼辣的妻子拿着鸡毛掸子追得满大街跑,从街西头追到街东头,耳朵被掐得通红的男人……

当时,薛策看在眼里,心里可以说是万般不屑,心说这些男人简直是窝囊至极,连家中的妇人都治不住,成什么样子。

现在,他却仿佛忽然明白了他们的心境,有了一种醍醐灌顶、神清气爽、甘之若饴的感觉。

过来人说的话,果然有他们的道理。

打是亲,骂是爱,爱到深处拿脚踹。不在这个情景中,是不会明白的。

就比如现在,如果不是关心他的身体,她又怎么会对着他生气?

外面有多少野男人想要她的关心,都要不来!

“?”戚斐瞪大眼睛,发现眼前的男人似乎在神游,还微微咧开了嘴角,不由更生气了:“你还笑?很好笑吗?”

“……”薛策立即就收起了笑容,轻咳一声,换上了虚弱的声音:“我真的没什么事,虽然还是痛,但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痛了。只不过是气息有损,需要再调养一段时间而已。”

“真的吗?”戚斐有点怀疑,又十分忧虑地看着他:“你不会又在骗我吧?内伤是那么容易好的吗?”

“我保证,真的。”薛策的目光有些飘,保证道:“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一定可以好起来。”

“那好吧,你答应我,如果十天内还是疼,就一定要跟我去看大夫。”戚斐最终还是妥协了,说:“站起来,我帮你将衣服穿好吧。”

薛策哼哼了一声,在她的陪伴下,躺到了床上。看见她吹熄了蜡烛,俯身给自己盖被子。在皎洁的月光下,她的眉目朦朦胧胧的,温柔如水。他忽然有些紧张,有了一股冲动,冷不丁伸出了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戚斐一怔:“怎么了?”

“我头有点疼,你在这里陪我吧?”说出的是问句,实际上,他却不管不顾,将她的手拖进了自己的被窝里,一副不让她走的模样。

“好好好,你先松手,我给你揉揉行了吧。”戚斐靠在了床头,给他揉了揉太阳穴:“现在还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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