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斯义!”她重重撞了一声门,其实本来就是开着的,她掼了一下门把手,在墙壁上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噪音。
左曦惊转过来时,胸前那波涛,看得温尔眼睛都红了。
“别人的男人是不是很香?你下贱到这种地步?”她面无表情发问。
左曦很震惊,也很愚蠢。她可能不屑回复温尔,但是温尔已经知道答案,如果林斯义不香的话,她走进来这么久,这女人竟然会没发现?
“你怎么来的!”左曦惊叫。
可能忙着要找店老板麻烦吧,到处掏手机,要找人将她叉出去的样子。
温尔没理这疯子,只望着林斯义。
他第一眼看到她时,是发怔的,那种求救,又无力的眼神,静静迎上她的质问,温尔只觉得自己表情是不是过于严肃了,她一点不想伤害他了,和着别人一起。
“还不出来……”她唇瓣抖了抖,叫他出来,接着就转过眸不看他,虽然知道他是为了谁出现在这里,但还是生气。
等他出来,默默无言似在等着她的怒火时,温尔又发不出来了。
转身,又气又心疼的给他扣衬衫扣子。
不知道是不是来前就有预感会发生什么,他里面还穿了一件T恤,温尔简直哭笑不得,利利索索给他扣完了,扣紧了,像捂住他的贞节牌坊,重重压了压他衣襟,“你给我走。”她抬眸,对着他轻吼一声。
“温温……”林斯义看着她,看着看着眼角就红。
“别装可怜,我气头上,你给我走。”她恼瞪着他。
“你跟我一起……”他要牵她。
温尔拒绝,并一让门口的路:“马上走。”有事待会说的秋后算账恶狠狠表情。
林斯义停滞了三秒,才不放心说,“我就在走廊……”然后,落寞离去。
背影也那么可怜。
温尔气得站在外间好几分钟,才走进那间邪恶的房间。
她没想到,她男人是优中掐尖的那类高级军官,竟然被一个坐过牢,执照都被吊销的前心理医生逼到这种程度。
宽大的床,不可言说的摄像机,好大的阵仗。
“有什么冲我来吧左曦。”她寒凉笑一声,觉得正常人中的疯子比她不正常的还要走火入魔。
左曦找了半天也没找来救兵,可见蒋帆他们已经控制了底下,左曦这个疯子就知道自己没戏了,电话也不打了,站在床边点烟,悠哉的架势,“怎么,我们有什么好谈?”
“是,和你真没什么好谈。”温尔劝她,“只有两句忠告,多行不义必自毙。温智鑫被撞死,就是对你的警示。”
说完,她就走。
左曦却不依不饶,大喊一声:“温尔,你们兄妹害死他母亲,真这么心无旁骛待在他身边吗?”
“不关你事。”温尔继续走。
左曦追出来,扯住她臂膀,温尔虽然身心不佳,状态有所欠缺,但揍这种文弱女人还是轻而易举,她将左曦按着在沙发上抵住,几乎能闷死对方。
左曦挣扎,大叫,疯魔。
温尔放开她,说,“也许你真的没病,只是受不了一事无成还坐过牢,你比我高贵,你觉得我不是正常人,没错,我日日夜夜想死,我内疚,我想抛下林斯义,但今晚后我不会了,这世上坏人千千万万,我要保护他。和他白头到老,看着他走到我前头,我再放心离去。”
“为什么?”左曦恨意滔天地躺在沙发中喘息:“你害死他母亲,你怎么有脸……那封遗书假的,根本没有遗书,我一直在骗他……你真以为,顾黎清会接受你?”
“你骗他……”温尔痛极反笑,“你竟然骗他,让他像个傻子……”
左曦还要长篇大论什么,温尔不给她机会,听都不听她,笑着点点头,“拜拜了。”
“温尔!!”左曦发怒,再次引诱,“你真的不要遗书了。”
“我有了。”
“什么……”
打开包间门。
温尔走了出去。
门内什么状况她是不管了。
别人的喜怒与她何干?
她为什么要让别人的喜怒来左右她的人生,林斯义的人生?
走廊内,他等在那里。
温尔走向电梯口,徐徐望了他一眼,示意他跟过来。
两人一路无言。
随电梯下降。
叮一声。
城市夜景由居高临下变成平视角。
走到有风的地方,没有那些污浊气息,在一颗桂树之下。
八月十五中秋临近,月圆。
温尔站定望他。
他五官隐晦在灰暗中,只投印出立体的侧颜轮廓。
“林斯义……”
“我下午买了……”
两人几乎同时发声,又互相望一眼,同时停。
温尔盯着他再次转过去的侧脸,放松了面部肌肉,笑了笑,“买了什么?”
她本不该对他发怒。他是受害者,为了她这个罪魁祸首,犯了傻事。
所以心情放开了。
他可能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转过眸来,静静望着她:“买了一盆木绣球。”
“这个很难买。”她笑。
“是。跑了七个花市。”他平静的说出这句话。
就像七个花市是多么渺小的数字,温尔却怔怔地望着他,惊声:“七个花市?”
林斯义点点头。
温尔看着他笑,笑着笑着,眼眶就泛红:“你说你多傻呀,非要买着干嘛?”
“花语好。不是你说的,木绣球代表美满团聚?”
“你做出这种伤害自己事,我有什么美满?”温尔不给他逃避机会,紧接着问:“以前,你是不是也干过?”
“有一次。”
“什么情况?”
“从西藏回来……我跟她开过房。”
“做了?”
“没。”
温尔劫后余生叹一口气,点点头,缓了缓再问:“为什么要去呢?”
“我想要遗书。”林斯义伤心地一抱住她,紧紧地,话息在她耳边磨蹭,“我想要你回来……有遗书……我们就能重归于好……”
“对不起。”温尔颤声:“鹏鹏不是我生的。我没背叛过你。”
“我知道……”
“你应该早就知道了,”温尔说,“我在蓓蓓怀孕的事上犯过蠢……”
“我去查了,对不起,我应该早就去查了,然后在前两年就把你带回来,你就不会到这么严重……”
温尔哭了,紧紧回搂他,觉得他真傻,她是气哭的。
“你应该恨我呀,林斯义!”她把他逼的都能去找间接杀母仇人去睡觉了,得颓废伤心到什么程度啊,才干出这种事,“你幸好没彻底放弃自己,你不能坠落,你得拉着我,我们一起向上,不然我对不起你母亲。”
“遗书我没拿回来……”他又难受地道歉。
温尔安抚他:“不,我拿到了。”
他身体僵了,是震惊时的应激反应。
温尔抚摸着他背,闭上眼睛在他肩膀里说:“我已经拿到遗书了,深深的刻在我脑海里,阿姨说要我们好好的,谁不好,她都会生气,让我们百年之后去见她和小溪,必须幸福美满的面貌才行。”
“真的……”他第三次在她面前声泪俱下,瞬时染湿了她的肩头。
“真的。”温尔笑,搂着他:“林斯义,我会陪你一起白头,这是我给你的承诺,不要再怕了。”
“好,耳朵,我不怕了……”他捧住她脸颊,过来吻她。
温尔回吻,深深地与他交缠,觉得幸福无比。
大概,这就是放下。
当晚,温尔开得车。
她问林斯义拿了钥匙,然后跑去他说的停车的地方,去开他车。
林斯义在桂树下站了片刻,蒋帆才找过来,拍他肩膀问:“怎么样?”
林斯义不敢太得意,只晕乎乎着脑袋道:“我他妈快吓死。”幸好左曦废话多,他又周旋了几句,才拖延了时间,不过仍是后怕,责怪蒋帆道:“你来得也太晚了。”
蒋帆大笑,说:“你发得消息太隐晦,我琢磨了半天才后知后觉带着耳朵来了。不过你也没吃亏吧,不然耳朵能饶你?”
林斯义不想提这件事了,简直不堪回首,“这是我人生的污点,她永远都记得,我差点委身旁人。有损男人形象。别再提。”
“得了吧!”蒋帆戳穿:“你心里指不定怎么得意了,一下解开她心结,置之死地而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