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没良心(76)

作者:丁律律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温尔盯着她手上的表,不自在笑了笑,“都五年了,我其实忘得差不多了。”

“没关系,记得多少告诉我多少,我是真的想了解他,因为有时候总觉得走不进他的内心。他太封闭自己了。”

温尔点点头。

说实在话,她喜欢秦羽,从第一眼看见就觉得她很有力量感,林斯义是一般女人征服不了的,能在他前女友面前主动打听有用信息的女人,绝对不是一般女性。

她于是对对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除了温智鑫的部分。

希望说出这些对林斯义的这一段新恋情能有所助益。

听完她的讲述,秦羽发表感叹说,“伯母真是挺烈的。”

“这种烈好像不是好词。”温尔叹气。

“对。”秦羽忽然望着她眼睛说,“温温你知道吗?在心理学上,微笑抑郁的人远比普通抑郁患者更加沉重。她们所承受的痛苦,不会因为别人几句,你只要放开心思,多出去玩玩,或者跑跑步,吃点维生素,这一切就能过去,千万不要对她们说这些,因为这些她们一定都做过了,且是无用的。没有人比患者自己更想获得康复,只是她们能力有限,往往陷在牢笼里自我挣扎,最后走上不归路。”

“医生帮不了她们吗?”

“伯母的情况你看到了,她在精神科大夫那里吃药,又在左曦那里做心理咨询,双管齐下,当然,左曦那边是极其不正规的。”

“我知道……”温尔沉重叹息一声,“真正心理咨询师,不应该是患者认识的人,得完全没关系,甚至路上看见只是个点头之交的那种。”

“对。”秦羽耸耸肩,“但是因为对方名字里带曦字,和斯义的妹妹一字相同,产生移情心理,伯母离不开她,斯义也无能为力。”

“后来换掉了。”温尔实事求是说。她不想听到别人说林斯义无所作为,顾黎清在世时,林斯义一直在努力。

秦羽笑着说,“其实换不换都影响不大,因为伯母是擅自停药才造成的局面无法挽回。”

“你对她的事很了解。”

“不,很了解的话也不会问你。”秦羽又顺了一下耳边的发,阳光再次照耀到她手腕的表,发出细碎的令人向往光芒。

温尔眸光逐渐变深,垂眸,终是没反驳。

秦羽笑着,继续,“我还知道,微笑抑郁的人一般都不会察觉自己的病情,她们很有鸵鸟心态,认为自己只要让生活变得正常,有序,抑郁就会自然而然好,所以她们很努力的工作,做任何事都倾心投入,但其实,稍微一个溃口,她们就会走上绝路,让身边朋友和家人大跌眼镜。”

“你是说那些看起来像正常的人,突然想不开,其实早就发病一段时间了?”

秦羽补充,“甚至更长久,几年,还有从儿童时期就开始的隐患,防不胜防。”

“哪些人……容易微笑抑郁?”

“内向的;完美主义者,要强的;还有一些羞于提起病情觉得丢脸的,和怕成为家人拖累,一再逃避者,都有可能微笑抑郁。”

“你是心理医生?”

“对。”

“……”

从山上回到民宿。

沈翘和秦羽都累了,到楼上房间休息。

温尔得准备招待客人的晚饭,没空休息,她换了一身宽松柔软的衣服,到厨房准备晚餐时,把关蓓蓓也拖了下来。

恼问她:“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关蓓蓓懵,以为她和秦羽发生不愉快,有点担忧的望她。

温尔气结半晌,叹气说:“秦羽根本不是心内科博士,她是学心理的,心理学博士,不是心内科!”

“啊?”关蓓蓓张大嘴巴,“可,可窦逢春……”

“你听岔了!”温尔摇头,“我的傻蓓蓓,原本就傻了,再一孕,傻上加傻!”

她叹气。

所以关蓓蓓之前向她传送的关于秦羽的一切,到底还有没有错漏在里面呢?

不得不知。

这个下午,温尔心不在焉,眼皮还一直跳。

不知道是在秦羽面前犯了蠢觉得自卑,还是怀疑对方的下午那场谈话的真实意图。

秦羽到底什么意思?

只是用自己的专长随便聊一聊顾黎清的吗?

可顾黎清不是微笑抑郁,她是重度抑郁,外人一眼就看出来,微笑抑郁的人应该是外人眼中的正常人才对。

“温温,温温?外面来客人了!”关蓓蓓所带来的保姆在外头喊时,温尔才如梦初醒。

她手里正呛着青蟹,呛到一半,被人提醒,耳畔才接收到外头的躁动。

首先是蒋帆,他竟然也来了,可能还抱着一束花,一进庭院门,院子里就掀起一阵排山倒海似的音浪。

关蓓蓓也在外头,在音浪声中,娇骂窦逢春讨厌。

她和窦逢春一直像对欢喜冤家,谁有热闹可看,另一个绝对起哄到底。

这会儿,蒋帆和关蓓蓓正解开心结,蜜里调油,当着大伙儿面抱着一捧热烈的玫瑰花进来,窦逢春可不得实力起哄吗。

闹了好一阵。

温尔才走出去,在终于收场的气氛里,一一和人打招呼。

来得长辈只有关家父母,和温尔说窦家两老出差开会去了,没办法来太可惜了,但礼物带来了,是一盆十分漂亮的精贵花卉。

温尔当然喜欢,一个劲儿的打电话道谢,并邀请窦妈妈之后常来。

窦逢春说,“这可是我搬来的,温温不得先感谢我吗?”

关蓓蓓立即说,“不用!”

温尔笑,“谢谢逢春哥。”

窦逢春这才罢休了,又说,“去帮帮林斯义,他车子卡……”话没说完,他口中的男人就进来了。

穿着一身黑,黑V领T,黑西裤,显得人挺拔又修长,一身的干净利落,让温尔不自觉多看了他几眼,发现他果然人在恋爱中,气色好了不少,眉眼带笑时会让人感受到柔和,即使点头之交似的打招呼,也叫她心头猛地一跳。

然后在罪恶感中,强迫自己恢复至平静。

林斯义在和大家解释他卡的那边路牙,最后垫了几块石头终于开上来了的事。

窦逢春说,他们原本在前面开着,结果到地了才发现林斯义没到,打电话给他才晓得他卡住了,正要派救兵,他就自我脱险,不愧是特种兵出身,这种小山道竟然也会卡。

先扬后抑,惹得秦羽笑骂连连,护男朋友护得紧。

好在人多,温尔没算太尴尬,林斯义进门后也第一时间和她打了招呼,他们在说时,她就让关蓓蓓去招呼,自己赶紧回厨房,准备晚餐的事。

晚餐十分丰盛,本着只能剩不能少的原则,在一楼大厅里的一整条长桌都被摆满。

铺着白色桌布,摆着温尔亲自种的鲜花,点着烛台,刀叉与碟筷中西合璧,笑声与夸赞声不绝于耳,整顿晚餐都吃得非常愉快。

关蓓蓓父亲问了一些关于这栋民宿以后的打算。

关蓓蓓将温尔的宏图和盘托出,说这一栋只是起点,以后她们姐妹会发展到全世界都有她们的民宿或者酒店。

温尔只是这么计划而已,不知道猴年马月能实现的事,被她这么一兜底,倒是赶鸭子上架了,笑着直说努力看看,不行望大家多包涵。

期间,温尔又礼貌问,关城怎么没来。

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看到他了,自从上次两人争执间,她意外跌落到马路上之后,他就再未出现。

温尔挺想对他说一声谢谢关心,虽然他方式极端,但关城这个人行事粗糙,心思却细腻,他觉得她过得不好,是被束缚住手脚后的一种关心吧。

才至于如此混乱……

“他啊,”关母笑,“最近都住自己房子里,忙着带研究生,这回问他来不来,他说刚好有事,下一次有机会再来。”

“这样吗。”温尔觉得可惜,“那下次我请他。”

“斯义,不吃了?”温尔话音落,秦羽的声音就响起。

温尔抬眸,看到自己斜对面的桌头前,那对情侣在交头接耳。

林斯义不知回了什么,接着就站起身,跟大家说,他车上还有东西忘记搬下来。

于是一桌人又被他的东西所吸引,翘首以盼目送他高大的背影出去,接着再等归来。

温尔垂下眸,瞬间不知自己嘴里的东西是什么味道。

后来林斯义搬来了一只保鲜箱,里面是一堆极品海鲜,张罗着让保姆告诉他,冰箱在哪里,他把东西全部存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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