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世界上最勇敢的哥哥,但却是世间最懦弱的情人。”
“迦哥,我们.....”张小严好像顿悟了什么,抱着他大声哭泣道,“都是我不好,这些年我们活得太窝囊,明明我们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卑微到这个地步。”
“我们没有亲人,没有钱,没有工作,没有人生未来,如果我们连唯一仅剩的爱都失去了,我们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迦哥,去找赵铳吧,你明明就舍不得他走,连发烧都喊着他的名字,他每次都发疯一样地找你,这次换你来一遍,就不行吗!”
布里斯班并非是澳大利亚真正意义上的富人区,在最有价值投资的排名上仅列第七。
赵铳当初执意鼓动赵夫人购置这里的房产多半是因为城市自身具备悠久的历史背景,更靠近黄金海岸市,乘车一个半小时便可到达。
况且1925年,Jim Cavill在黄金海岸开了一家旅馆,并命名为冲浪者天堂,赵铳虽然不是冲浪的顶级发烧友,但是驾驭在狂浪之上的感觉堪比法拉利在FI赛道上冲刺的激爽。
真男人,就是敢于驾浪的高手,直面狂风怒吼的海涛,笑傲人生。
十一月正是澳大利亚的初夏时节,全世界的年轻人来到冲浪者天堂,不断在浪涛中搏击、冲杀,一展自己的雄姿。
李勋然躺在太阳伞底下,充分享受着久违的视觉盛宴,凹凸有致的比基尼美女大胆地展示着火辣辣的身材,蜜色或白色的长腿翘臀大胸是海风送来的福利。随便看一眼都是此生无憾。更不说刚才有个漂亮妹妹对自己抛了媚眼。
C'est La Vie (这才是生活)
没有被张小严纠缠的第七天,就像神用七天创造了世间万物。怎么哪儿都舒爽到不行不行的。
李勋然大大伸个懒腰,海滩的细沙沾着温热的余韵,在他匀长的四肢间不断渗透着消费青春的躁动。
当他打开手机界面的时候,蔚蓝的天际飘过一丝乌云,正好在他的头际汇成一片阴郁。
不,是太阳伞遮的。
李勋然点开微信语音,张小严囔着鼻子的声音穿透整个亚热带地区,杀在他的桃花眼前。
“你和赵铳现在在哪里,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具体的地址。”
我出门为什么要带手机,微信为什么全球通用。我为什么要点开留言?
李勋然连用三个问题来拷问自己,他说:我不会回去的,你死心吧!
手指默点几下,立马将张小严从微信里删掉才是最好的选择。
张小严的语音发来极快,看一下上一次的留言时间到现在,间隔了三个多小时。
他如果不是正好在玩手机,就是在狩猎,等着自己的回复。
李勋然大约挣扎一下,先听听对方怎么说。
“我知道,李勋然,我不求你回来,我就是想要赵铳的确切地址,一定是最确切的,一点误差都不能有。”
李勋然:你要他的地址做什么?总不会是.....你哥想......在世界地图上找找,自己究竟甩了多么好的男人?
张小严:我发誓,如果你给我地址,我就再也不打扰你了,我真的发誓,求你。
李勋然的小心脏腾空一跳,他总结其为小雀跃。
“我们最近在黄金海岸玩,暂时可能待几天,酒店是......”他说得极其详细,赵铳也经常出卖他,一报还一报。
李勋然认为还是要多一句嘴,“你真的,不再纠缠我了?”
张小严笑得极阴冷,“我不发四,我发五,只要你给我的地址准确无误,这辈子我若是有机会再见你,一定视你如粪土。”
也对哦,世界这麽大,张小严那个穷鬼有钱出国纠缠他吗?
李勋然:“你说谁是翔?!”
等了十分钟,赵铳扛着冲浪板回来,连续在海边疯玩几天的肢体晒作健康的古铜色,紧致的肌肉奋发出蓬勃的力量,修长高大的身躯与欧美人站在一起毫不逊色,甚至因为绝佳腰身的比例,扎实的长臂和大腿肌更胜一筹。
赵铳无视美女投来的热情,甩甩自己的头发,对躲在太阳伞下的李勋然嗤之以鼻道,“你快跟七老八十的糟老头子一般生命在于静止。”
在李勋然看来是拉布拉多犬澡后甩毛,在美女们的眼里就是海岸线上的亚洲阿波罗。
给赵铳甩条毛巾,李勋然已经把张小严找自己的事情忘个干净彻底,摆动着自己的长腿说,“海洋是你的欢.场,而我擅长劲辣热舞。”躺在沙地上扭动自己的腰肢,舞坛王子是也。
这恶心的样子。
赵铳擦拭发丝间的水珠,“脱不掉的红舞鞋是套你脚上了吗?连续骚几天都浪不够。”一改闷不吭声骇死人的严肃,终于肯用揶揄的语气跟人正常交流。
李勋然瞬间从地上跳起来,趴在赵铳的肩膀上,小拳拳捶他的大胸胸,“担惊受怕死个我了,你这玩意儿!”
赵铳嫌弃地避开他,但是真的不再耽溺在自己的创痛中。
早该结束的一切,早该结束的一切。
他是这样麻醉自己的。
一颗排球突然闯入两个俊气男生的领地,赵铳俯身捡起,对面几个美貌动人的外国女生对他招手,“谢谢。”
赵铳垫垫掌心的排球,“能一起玩吗?加我们两个。”
李勋然拍拍他肩,很可以啊你。
外国妹子的豪放性格确实够惹火,玩耍起来极度舒适,李勋然特别帮赵铳要了电话号码,搂着兄弟的肩膀,“最漂亮的那个特别留给你,我瞧她刚才就屡屡扣你的球,很有些醉翁之意哦。”
“你的眼光一向不太好。”赵铳兴趣乏缺,立体的五官彰显桀骜不驯。不过女生的电话号码没有删掉,或许打发无聊的时候正有需要。
吃过西班牙海鲜炒饭,赵铳提议想到海边散步,穿上风骚撩妹战服的李勋然可不干了,大声抗议着,“你说陪我跳舞的......咦,呵呵呵。”
他贼兮兮地捏住赵铳大腿肌的内侧,被赵傲天反手差点把胳膊扭断,“是不是想晚上约.炮啊?”
赵铳撒手,但是没有否认。
“正常的男人就是应该找漂亮女人发泄情.欲,你那根绝世大法棍不用在洋妞身上怪可惜的。”李勋然拍打他的肩头,好似自家的儿子终于长大成人。“好好享受你仅剩无几的青春吧。”
兄弟挺你啊!
李勋然吊儿郎当地从酒店迈步,准备奔往新的战场,酒店门外的矩形音乐喷泉,在幻紫的地灯投射下,十二匹飞驰的锻铜骏马足底踏着造型独特的大理石台,灯水相融、彼此生辉。
有个亚洲裔的清瘦青年,背对着他站在其中一匹骏马雕塑之下,雪白的薄衬衫配牛仔裤勒着细腰,在亚热带季风的吹拂下,显得汗腻涔涔又心事重重。
虽是男性,那身段足够诱人,有点像曾楼迦的意思。
李勋然自台阶上连跳带跃。
忧郁青年身上背着双肩包,多余的物件都没有拿,猛一看是离家出走的潦倒模样,白色球鞋在地面的彩砖上划着小方步,欲遮还羞地垂头转了两圈。
李勋然喊,“曾楼迦?”试探性的。
曾楼迦立刻抬头,眼睛里漾进幻紫染黑的颜色。
李勋然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冲过去搡他一把,“你tm是不是有病啊,我还从没听说过,祸害人还带连环追杀的。”
“赵铳他怎么你了,你伤他那样儿,你居然还敢跑到外国来!!”
“你tm.....”
曾楼迦被他推一把,淡薄的身躯撞在石台的棱角,苍白失色的脸彻底晦暗无光,柔亮的眼睛急速枯竭殆尽。
张小严把飞机票强塞给他的时候,他已经猜测过无数种结局,其实曾楼迦是下午到的布里斯班,赵铳以前提过自家豪宅的具体位置。摸上门去后女佣说赵铳并不在家。
张小严逼不得已,才问了李勋然。
曾楼迦就坐着班车赶过来。
可真到了酒店门口,他又游移不定地原地转圈。
李勋然看他一副半死半活的姿态不像是装模作样,如果再推一把,整个人蹬腿就能躺地上死掉似的。
后悔自己不该动手,主要是太生气了,赵铳能挺过来真的算是奇迹,他不能再让自己最好的朋友遭受任何毁灭性地打击。
“你滚,你现在就滚,”李勋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叠澳币,准备甩曾楼迦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