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晦气!”安成捂着淌血的嘴巴,狠狠指着曾楼迦道,“老子跟你没完没了!”领着自己豢养的几个家犬,拿上衣服赶紧从安全楼梯溜走。
曾楼迦之前用公用电话报警,说发现有人在恒信大酒店1606号房间吸.毒。
幸亏警察真的出警,见曾楼迦一个人苍白着脸躺在床上,就把他带回派出所问话。
曾楼迦解释因为有人约自己打架,怕被打死害怕到不行,所以才谎报。
警察通过调查,订了恒信大酒店1606号房间的,是一个登记在册的混混身份证。不禁批评起曾楼迦,一个大好的青年不知道珍惜幸福生活,成天就知道打架惹事,劈头盖脸教育一阵。
继而要约谈他的班主任,最好家长也能来一下。
曾楼迦说自己不是本地人,是在读大学生。
他的腰疼得要死,不停地擦着鼻血对警察抱歉着,能不能先打个电话。
警察瞧他文质彬彬不像泼皮无赖的混子才勉强同意,曾楼迦悄悄给张小严发个信息,说无论如何不能让赵铳发现他不在家,张小严问他在哪里,曾楼迦闭口不说。
张小严不禁担心地转来转去,坐立难安。
直到赵铳和李勋然敲门,他才隔着门问,“怎么啦?”
赵铳在公园冻了快两个小时,虽然曾楼迦说叫他回家,可是他偏不回家,一肚子好心情全部变成鼻涕了。
啊秋啊秋地来捉人,“迦迦呢?把他叫出来!”
张小严说;“我哥有点不舒服,已经睡下了。”
“啊?他睡下了,就把我撂在山坡山冻冰棍啊!打电话也不接,怎么好两天就赖两天。六月的雨也没有这么多情善变啊!”
赵铳斜眼,李勋然嘿嘿地笑,反手就是一巴掌。
张小严心里慌促得要死,门外的人毫不知情的反应令他生气,隔着门喊道,“赵铳,你要是真关心过我哥,就赶紧滚回去别tm在门口瞎叫!”
“我?我怎么不关心他啊!我都冻感冒了还在第一时间来找他,我还怎么关心啊!”
赵铳想要踹门,被李勋然拦住,“赵爷爷,您就息怒吧,我今晚陪你不就行了。”
赵铳一把将他推开,“除了迦迦,天底下所有男人都莫挨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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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会动的汤圆
张小严攀在窗口凝望着黑夜漫长,灯泡的光经过磨砂灯罩的笼络,无端生出一种浑然惆怅的氛围。
曾楼迦进门的时候他简直像炸毛的猫一样,从原地跳了起来。
尤其张小严看见对方脸肿了一半,雪白的肌肤间留着暴虐的痕迹,脖子上沾着斑驳血痕的时候,简直被彻骨的冰水从头浇到尾。
“迦哥......迦哥,我错了,我不应该逼你出门,我以后再不敢了。”张小严把人谨慎扶在沙发里坐下,惊悚的表情全然流于言表。
“放心,我们很安全,是我的私人恩怨。而且也不怨你,只怪我自己太莽撞了。”曾楼迦摸摸张小严的头发,希望能缓释对方的过度紧张。
班主任被请到派出所很不高兴,估计这次要在系里挂名处分,不过他根本不在乎奖学金,现在只担心赵铳不能知道自己被威胁的事情。
“说句过分的话,迦哥你别生气,”张小严狠狠咬了嘴巴上的干皮,“你的个性根本不会得罪什么人,自从赵铳来了以后,包括李勋然,咱们的生活才是被搞到天翻地覆。”
小心翼翼地触碰曾楼迦一直扶着的后背,“打开衣服我看看伤口。”
曾楼迦因为太疼躲避开,"没事,班导虽然很生气,但是带我去了医院检查,皮肉外伤,没伤到骨头。"
张小严仍旧不放心,眼泪吧嗒吧嗒掉个没完,曾楼迦抬手抚摸他难过的脸颊,“你就是嘴硬心软,都已经自称是社会人士了,私底下还小孩子气十足。听哥的,生活哪有什么顺风顺水,没打死总能继续活得下去。”
张小严更加难受,“那个人虽然很坏,可是从没有动过你一个手指,你替赵铳受尽委屈,他什么都不知道,我就很生气。”
反倒提醒了曾楼迦,再次警告着张小严,“这事暂时不能告诉赵铳。”虽然班导说会尽量帮他求情,可是报假警是违法行为,罚了五百块之后最轻的处理结果就是被全系通报批评。
他想隐瞒,是根本隐瞒不了几天的,只能拖一天算一天。
第二日,赵铳全副武装地套着迷彩服,脸上戴着加厚的口罩堵在门口,曾楼迦也戴着加厚口罩,扶着腰一步缓一步从屋子里挪出来。
赵铳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天谴是不是来得有点突然,把咱们一家子两口子全都华丽丽地冻感冒了。”
曾楼迦的脸肿得厉害,勉强发出带笑的字眼,“我不是发信息叫你回家了吗?”
活该,自找的。
赵铳猛地搂住他的腰,“老公说过的,你乖乖找到老公则已,找不到的话,哼哼~那可不是一两炮能解决问题的。”
好痛!
曾楼迦忍着剧痛,任他捏扁搓圆,“你都感冒了,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
赵铳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瞥见曾楼迦的眉毛拧成两道黑线,仿佛对自己的威胁十分厌烦。
禁不住掐他的腰,“现在就开始嫌弃老公了?咱们说好的卿卿我我举高高呢?”
曾楼迦只想哭求他赶紧放手。
二人去了学校,家里就剩下另外两个人。原本李勋然是躲着对方的,奈何自己的行礼在另一个屋里,不得已,才敲门去取。
结果门敲了半天,张小严都没有打开的势头。
李勋然的脾气虽没有赵铳火爆,还是提起了大脚,往门上狠厉踹了一下。
芝麻开门就蓦地开到最大。
他那脚根本来不及刹车,笔直地照着张小严的肚子上踢了出去。
等他觉察自己闯祸时,张小严捂着肚子滚在地上,嘴里骂着,“你他妈小龙瞎是怎样!!”
“你没事吧?”李勋然赶紧上前,一副既紧张又不愿意碰触的矛盾表情,蛰得张小严瞬间发起脾气。
“你的行李就在那里,拿上赶紧滚蛋。”捂着肚子,往沙发上爬。
李勋然鄙视一笑,“你也不过是寄人篱下,凭什么叫我滚蛋。”
张小严说,“好,那我滚,总行了吧。”从沙发上摸到自己的外套,颤巍巍就往门外走。
李勋然瞧他走路带飘,知道自己那脚踢得极重,毕竟自己在美国也不是全然花天酒地,偶尔会在绿茵场上策马驰骋,脚力有多重他心知肚明。
叫声晦气,跟着张小严的后面,一起往小区外面走。
天气渐凉,张小严套着单薄外套的身躯远观分外稚小纤细,递根竹棍子,蹲在地上能直接讨饭。
李勋然几次想中途回去,冥冥中又被内心的愧疚感扯回来。他不知道自己对张小严抱着什么样的情感,说浅白些,就是无意识没管住下面,跟姓张的睡过一夜。
两个人都爽到了的关系,不能叫爱,甚至连喜欢的成分都没有。
张小严并没有注意他的存在,满怀心事地往打工的地方走。
路过玩具店的时候,他的脚居然就挪不动了,橱窗里堆着小山一般重叠的毛绒玩具。
盯紧其中一个看了许久,张小严指着干净的橱窗小声着,“乖乖等着,攒够钱就把你带回家。”
像是欢喜,但更多的惆怅,扯断视线之后继续离开。
李勋然很好奇他在看什么,站在橱窗前借助光线的折射,找见留在玻璃上圆小的指痕。
他点着那枚指痕,沿着张小严认真看过的方向望去。
一只可爱至极的树袋熊趴在玩具山里,弱小又无辜的样子像极某人穷酸的姿态。
张小严工作并不轻松,需要穿着加厚的毛绒玩偶服装,举着广告牌在商场外招揽生意。
玩偶服装若是树袋熊的,他可以穿一整年都不脱下来,可惜是个圆墩墩,白胖胖的大汤圆宝宝。
他最烦吃汤圆,汤圆宝宝的正面需要露出脸来,过紧的松紧带把他那张娃娃脸撑得又圆又鼓。
一起打工的“饺子”、“包子”、“寿司”“烙饼”还有“面条”都说他的形象简直物尽其用,格外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