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抛弃的学渣大佬找上门了(29)

不过这次略有些不同。

赵铳的眼睛红通通到骇人,估计走夜道里,不知所以的人还以为瞧见两个红灯在闪烁。

戴远征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准备以打趣的口吻进行幽默的沟通,“小赵同学,好巧啊,咱们怎么又见面了,噫,你手里拿的这个东西,它不会是烈酒吧?”

赵铳横笑一声,“你在我后面跟了半天了,这会子装什么陌生。”

戴远征摸摸鼻梁,“你小子眼睛还挺好使的,做贼也会是个好手。”

赵铳大咧咧伸展腿,直接坐在台阶上,“要不要给你也来一瓶?”

“不必不必,”戴远征连连摆手,“体育课,你懂得,消耗太多了,肚子里这阵急缺的是碳水化合物而不是乙醇。要不然,咱俩搭个伙一起去吃个旋转小火锅?”

赵铳哪有情绪吃饭,“不去了,今天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就不打扰征哥陪着,何况你还得去练习水粉,我这儿买会儿醉,就去闷头睡了。”

毕竟,明天还是新的一天。

戴远征从他字里行间确实感受到不一般的情绪在滋生,像是岌岌可危的高楼,仅靠一根紧绷的丝线扯着。

“不用不用,小老弟,”戴远征试探得去搂赵铳的肩膀,觉察对方并没有排斥的反应,放大胆子捞着对方的肩侧。

兄弟,给你力量。

“哥陪你一起喝。”

“不必了。”赵铳好意地拒绝对方的鼓励,除了曾楼迦,就连从小一起长大的李勋然,赵铳都与之保持着最恰当的距离。

赵铳身边没有多少知心朋友,或者说,他对朋友这个词语抱持着一种抵抗又排斥的态度。

他的父母就有很多有权有势的朋友,而在赵铳眼里,朋友这个称呼不过是权钱交易的通行证和贵宾卡。

赵铳自然而然地拍了拍戴远征的肩膀,隔开了对方的碰触,“咱们学校管的严,你浪费宝贵时间陪我喝酒浇愁,我倒是从小被各种批评教育浇灌大的,不要连累你被楼妈发现,扣你学分。”

“没关系,”戴远征竟也有些锲而不舍的精神,“何况我们班级今晚上不用去画室练习水粉。”蓦然想起什么兴奋的事情,“要不然我们也去参加联谊吧?”

什么!坐在那里让不认识的女人对自己品头论足吗?

赵铳抿一口酒,并不作答。

戴远征倒是来劲了,“傻小子,走吧,联谊其实挺有趣的,反正你想买醉,酒桌子上的美酒保证你醉到天昏地暗,舍身忘死,何况还有美女叫你养眼......”

“就是因为有美女,才格外不想去。”赵铳提着酒瓶子,起身准备往回走。

突然转身指着戴远征说,“瞧你一副急色的模样,我说怎么非要陪我吃旋转小火锅,八成你早就盘算着把我拐去联谊吧!!”

聪明人反应就是快。

戴远征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是咱们系大三的学长们想要交女朋友,又嫌弃本系的妹子跟扛水泥的男人婆似的,所以才组织了今晚的联谊,哦,是跟咱们校区毗邻的外国语大学的大二女生,听过各个都是顶尖的模样。”

“学长说,为了体现出咱N大的整体风貌,叫我找一个品貌在咱之上,在他之下的就行,不然不让进场。”

噗嗤!!!

赵铳也不知是酒意上头,或是真的可笑,扶着肚子呵呵狂笑,“那我指定是不能担此重任,凭借我这脸,啧啧啧。”

除了曾楼迦不稀罕,大约人人都贼稀罕。

戴远征愈发扯皮打鼓,“是,你赵铳确实玉树临风,貌比潘安,那人家曾楼迦也不差,答应得可就比你痛快多了。”

犹如一根尖利的指甲,在赵铳的耳膜上轻轻地划过。

兹......啦.....

赵铳胀痛的头,蓦地就被劈开成两半,并不疏冷的风骤然成锯,狂烈地支解着他勉强缝合的理智,还有他的眼睛猩红得可怕,重新回归一种可怖的狰狞中,宛如眨眼成魔。

他问,“你说,曾楼迦答应去联谊了,就今晚?!!”

曾楼迦并不是一个怕黑的人,不过小区里濒临短路的路灯又烧掉几盏之后,他就突然对黑暗产生出一种无奈与厌弃,想着迟早攒钱搬出去住。

答应学长的盛情邀约,仅仅是因为以前承过对方不少照顾和帮助,人情是笔债,顶着锅儿卖,本来就是硬着头皮凑人数去的,结果女孩子们的热情实在高涨,全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蓬勃发展。

学长瞧他实在扛不住温柔攻势,催他赶紧找个借口离开。

其他弟兄们吃点亏,帮他扛。

肚子里饮了两杯暖身酒,他倒在黑暗里走得飞快起来,盘算赶紧回家把烟酒与香水气息好好洗个干净。

走到家门口准备拿出钥匙开门,黑色的朦胧中,他家的铁门居然大开大敞着。

不是进贼了吧?

酒意瞬间清退,曾楼迦踮脚往门框的上边夹缝里一摸索,提前藏在里面的仿真警棍旋即捏进掌心。

就在此刻,屋子里的台灯倏然点亮。

昏黄的光线让曾楼迦再一看门,不知道谁用暴力把他家的门给踹坏了,门后的锁子垂挂在门框上,地上一片碎渣。

曾楼迦的视线紧张地沿着一地狼藉,紧张又警敏地迈着轻悄悄的步子,蹑手蹑脚往住租屋里试探。

“你终于回来了,曾学长。”

这声音不似人间,倒像是地狱里爬出的鬼魅魍魉。

在门背后。

曾楼迦提起仿真警棍,高高抡起来,就见赵铳如同幽暗的鬼魅,伸手关住了支离破碎的屋门。

“竟然是你!”曾楼迦看清人影后,却没有放下警棍的打算。

赵铳应该是喝了些酒,半熏半魅,他的挺直后背紧靠着门,像从门外穿透而来的幽灵,暗影在他的身后延伸出恐怖的翅膀,渗透出无形的压力。

“你疯了吗!”曾楼迦用棍子指一指地面上的碎渣和木屑,甚至还有撕到褴褛的窗帘,“赵铳,我可以告你非法闯入!!”

“那就去告啊,大不了就是在看守所蹲几天,”赵铳终于缓慢的抬起脸颊,溟濛不清的光线将他轮廓分明的脸割戮成两半,明是凶傲,暗是邪恶。

“曾楼迦,你在联谊上玩得很开心吧!你瞧瞧你,现在一副春风拂面的得意,肯定很受女孩子们的欢迎吧!嗯?”

赵铳的问话单刀直入,绝不旁敲侧击。

“那是肯定了,跟女人在一起多舒服啊,温软玉香,轻熟佳人,哪个女人不是贴着给你送温送暖!”

“你究竟还要不要脸!”赵铳手里的酒瓶一把砸在地面上,迸溅的玻璃渣子像沸腾的浪花,伴着剧烈的酒味侵袭,瞬间把狭窄屋内的气氛拉扯到一个一触即燃的状态。

曾楼迦冷冷瞧着他发疯结束,“完了吗?这里是我家,现在请你立刻马上离开!”

语毕,直接掏出手机,示意自己要拨打110。

“你居然无情到这个地步!!”赵铳扑上来,一把拍开他的手机,手机当即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曾楼迦,你把我究竟放在了什么地位!你说啊!”暴怒的赵铳俨然失去了最后的理智,“我那么喜欢你,高中的时候甚至逼着自己好好学习,一心想着只要考全年级第二名,并不要多好,只要是刚刚好第二名,排座位就可以坐在你的后面。”

“你不见了之后,虽然我不情愿,但是我还是跟所有的同学保持联系,不管巴结我的还是奉承我的,我统统都跟他们虚与委蛇,就是期盼谁能在哪座城市发现你的踪迹,这样我就可以找到你。”

“曾楼迦,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么讨厌学习建筑设计,但是知道你在N大之后,我又强迫了自己,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甚至放弃自己的梦想。”

“而你呢,你为我们两之间的感情做过什么?”

赵铳一步步地紧逼着,直把曾楼迦逼到墙角无处遁逃。

“你只是在我最在乎,最想珍惜一个人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偷偷逃走,在我犯贱一样的讨好你的时候,转身投去了女人的怀抱。”

他的拳头蓦地抡起,狠狠地砸在了墙上,当即有鲜红的血在骨节上洇出,渲染了他泛红的眼眶。

“而且,你知道我的腿是怎么瘸的吗?”赵铳血淋淋的手指转而死死捏住曾楼迦的下颌,硬逼着他凝视自己的绝望,“是我得知你不告而别的那天,追出校门后出的车祸,我为你变成了个残疾人,你却要放弃我,否认我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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