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楼迦依稀记得他叫余宣杰。
松散一笑,“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酒店的人来赶我走呢。”作势想重新躺下,又认为不甚礼貌,抱着膝盖把脸夹在中间,侧头凝望着余宣杰。
“你也出来躲酒?”
余宣杰笑着并肩坐下,“你用了个也字,看来我们是同道中人。”
曾楼迦眨眨眼睛,“待会儿我就回家了。”
曾楼迦走进套间的时候起,余宣杰就不自觉得观察他好久,跟初见时的温文尔雅相比,这阵子的曾楼迦看起来好像个纯真的小朋友,居然还抱着腿坐。
应该是有些喝醉了。
从他红扑扑的双颊,和眼尾清冽的红痕可以看出。
而且还哭过。
喝酒喝到哭鼻子,余宣杰不由着想,虽然比自己年长,却是个可爱的家伙。
禁不住问,“你的戒指挺有特点啊。”连戒指都是小猪形状的,对与一个比自己大的成年人来说,任何男性佩戴动物饰品都是难以言喻的诡异。
唯独曾楼迦不一样,他好像在十根手指上戴满一个动物园,别人也不会认为是件诡异的事情。
反而会觉得,这个人应该是个童心未泯的家伙。
好吧,余宣杰心里默然坦白。
什么童心未泯,他就是觉得漂亮。
颜值即三观,漂亮得令人睁不开眼的人,怎么样都好看且毫不做作。
草坪上的光线恰到好处,既不会充分暴露一个人贪婪的眼神,也不会过分展示一个人的弱点与盲目。
曾楼迦抬手看着自己的小猪戒指,慢悠悠说,“被你看见了。”
“那当然。”那么大一只金猪明晃晃的套在小拇指上。所有认真被曾楼迦吸引的人,都会在接下来的欣赏中,发现这只猪的存在。
“守护神?还是图腾?有什么含义的存在吗?”余宣杰看着曾楼迦,他好像突然沉默起来,慢慢摩挲着小猪的笑脸。
更像是摩挲着自己的爱人。
令人嫉妒。
曾楼迦则被他提醒,自言自语地嘟哝着“本来是戴在食指上的,但是吃胖了以后,只好戴在小拇指上,如果我再老一些,就没有指头能戴了。”
余宣杰眼睁睁瞧他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正要道歉。
曾楼迦突然说,“这么长的水果刀。”用手指比划了一下。
余宣杰挑眉,“啊?你这思维有点跳跃啊。”
曾楼迦继续,“在肚子上捅三下,会死人吗?”他的眼睛红得像没人要的小兔子,一本正经地望来,执着的目光竟让人想拥入怀里深情安慰。
“呃......”喝醉酒的人有千千万,酒后失常的人有万万千,能提诡异问题的真是很少见。
“你怕不是......兜里藏着水果刀,想捅我吧?”
余宣杰正准备躲开,沈雅文领着一个人,边走边说,“抱歉啊,你别理睬他,他喝醉了就这样。”
同行的同事小张噗嗤笑了,“我们公司跟美迦喝过酒的都被他这个问题骚扰过,你就听听,别往耳朵里去就行了。”
说罢,小张把曾楼迦从草坪上拽起来,“那我送他回家。”礼貌地跟二人道别,搀扶着曾楼迦离去。
余宣杰一直盯着曾楼迦步履蹒跚地离开,沈雅文同样目送,两个人带着不一样的心情,往回走。
沈雅文道,“楼迦原本是我最看好的学生,大二的时候不知为什么中途辍学,再见面一切看起来好像都正常,但是喝醉了就稀里糊涂的,总让人觉得他精神上遭受过重创。”
所以不太放心,带着小张出来找人。
说别人的是非并不是沈雅文的习惯,于是转移了话锋方向,跟余宣杰谈了一些其他话题。
两个人返回大厅后,通往套房的电梯口站着七八个人,每个都个子挺拔,威武凌然,看起来像私人保镖的样子。
喜欢来饭庄吃饭谈生意的富豪很多,但是出门带着私人保镖的则少之又少。
沈雅文并非故意,而是不禁意的一扫。
在中间峻立一个身量尤其挺拔的英俊男子,逼近190的身高站在保镖中竟然鹤立鸡群的既视感,左侧的聚光灯打在男子楞骨锋利的脸颊上,竟是种深不可测的俊朗与蛊惑人心的奇异神韵。
好像有点眼熟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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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被抓住手手了,怎么办
沈教授试探性地问一声,“赵铳?”
保镖们的神态一凛,若是手里提着枪,此刻必然是枪孔一致对外。
赵铳凌空的目光缓缓一落,“沈教授?”在认出对方的同时,亦将余宣杰上下作一番衡量。
沈雅文对他这种仿佛能穿透人的目光有一些本能的讶异,曾经那个桀骜不驯的顽皮男生,经过时间的洗礼之后,竟能拥有如此锐利而沉稳的表现,果然不俗。
赵铳露出一丝笑,主动跟他握手问好,一切都显得恰如其分,不过度亲昵亦不疏远,正是最舒服的分寸。
沈雅文瞧他严阵以待或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自然不会打扰,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精致的名片。
“有机会一起吃个饭。”
赵铳一瞧,“您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斯凯勒建筑公司的老板?”同时出于礼貌,他身边的秘书也掏出一张纯黑色的名片。
天曌国际贸易有限公司亚洲区CEO。
“这名头很大啊,我还以为你转学去外国之后依旧学习建筑学,去做了建筑师呢,毕竟是个好苗子。”
跟曾楼迦一样不相上下,沈雅文仔细地收好名片。
赵铳微笑,“教授过奖,学习不好只能继承家业,有些愧对恩师的赏识。”
“乌云密布终也藏不住太阳的万丈金光,好好干,未来是年轻人的天下,”沈雅文拍拍他的肩膀,如同老师与学生普通的叙旧,“估计你忙,以后再叙吧。”
电梯的门适时打开,赵铳请恩师先进,他等下一次。
沈雅文也不客气,领着余宣杰一并上楼,几人互相微笑着道别。
电梯门一关,赵铳抬抬手指,秘书赶忙把沈教授的名片又递回给他。
在手指尖把玩几下,赵登悠赵先生筹备复建鸣凰楼的工程,因为自己当年受伤而搁置,近两年又准备重新启动。
赵铳倒是真不想由集团出资,让赵先生搞什么第一高的古建筑,尤其他对这楼有恨,简直恨毒了。
不过老妈坚决支持丈夫的任何决定,他只是个跑腿拼命挣钱的CEO而已,有什么翻天覆地的能力阻碍夫妻二人。
对秘书叮嘱,“我在国内滞留的时间不长,最好在我出国之前,跟对方设计公司的高层见个面,早点把项目定下来。”
第二天,曾楼迦被急促的电话铃从被窝里挖出来,一看时间是早晨四点半,沈雅文说图智的老总约在果岭湾的高尔夫球场日出开球,果岭的草坪在清晨的状态更好,滚动性超强,手感绝佳。
曾楼迦心想:老板行行好,我昨晚醉酒当歌回家还画了半张草图,以前当你学生的时候也没这么能使唤人啊。
沈雅文道,"我可听见你心里的小抱怨了,谁让我现在付你工资呢?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快出来,我车在你楼下。"
沈雅文与图智的老总在旷无人烟的茵茵草地上高谈阔论着。
曾楼迦和昨天有过一面之缘的余宣杰提着背袋,跟在二人后面。
余宣杰推测:“八成我们俩是被当球童使唤了。”
曾楼迦见解独特道:“不是,是因为中午打球太热,晚上应酬多不方便。”
余宣杰噗嗤笑了,他的眼睛笑起来是弯的,好似两湾新月。
沈雅文说,“年轻人早晨应该习惯起来锻炼身体,晚上少玩点手机,多读书看报,时刻关注时事新闻财经动向,充实一下自己的业余生活。”
图智的老总瞅一眼余宣杰,竟没有用同样鼓励性的语言来与他交流,而是特别关照的眼神打量他手中提的重物,舍不得用又不得不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