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他家里的环境根本没办法让他自学,要照顾奶奶,还要想办法赚钱。
于真真无法准确描述出当时的心情,她只是觉得很难受很难受,就像自己的心被浸到油锅里一样。
明明他很优秀,成绩好,性格好,还很孝顺,班上女生都喜欢他。他自己也想努力读书,以后找份好工作,不要再重复他父亲的命运。
正当于真真垂头不说话之时,涂白突然就拿出这只小白兔,放到她手心里,“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这个一看到就觉得真可爱,很像你。你要好好努力,考上大学。”
于真真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点头答应。
她想等自己考上大学后,就去打工,一定要把涂白供出来。只要解决了后顾之忧,涂白肯定没问题。
只是没想到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
于真真把陶瓷白兔放回去,起了一阵风,吹进来很多沙子。
她走去关窗,蓦然发现其中一扇红色的窗木上居然有记号——她家里还是老式的窗户,红色木边,镶嵌着透明玻璃,用铁栓固定住。
一个“Y”字,确切地来说,不是“Y”,而是兔子嘴巴的形状。
是新画上的,这是曾经他和她约定的记号,如果白天看到这个记号,代表他晚上会来。
他回来过!
于真真一时间无法置信,手来回地摸着刻痕,整个人都在无法抑制颤抖。
他居然真的回来了?提早释放,还是越狱?于真真脑海中交织着各种想法,他来找过自己吗?现在又在哪里?
涂白。涂白。涂白。
“真真,下来吃饭了!”于妈妈的声音从楼下传过来。
于真真过了片刻,收敛心神把窗户关上,才应道:“好。”
整顿饭有点食不知味,于真真垂头想该怎么找到他。
谢越柏夹了一片鱼肉给她,“来,你爱吃这个。”
“嗯,谢谢。”于真真下意识地反应。
于真真爸妈看得眉开眼笑,只觉得过了这么几年,这小两口的感情还真不错。
于真真没有听他们在说什么,径自沉入到自己的心事中去。
到了晚上十点,她洗完澡坐在床边发呆。
谢越柏走进来,于真真才反应起来,“噢,忘了给你铺新被褥,我现在就去。”
“不用,我今晚住你这里。”
“……”于真真楞了一下,“我这里太小了,住不下两个人。你住我弟弟那间房,还大一些。”
“我们是夫妻,为什么要分房睡?”他的语气很是冷淡。
“你怎么了?”
“想跟你过夫妻生活,还需要理由?”
“不……我,我今天不舒服。”于真真垂下头,声音越来越小。
她是不是在撒谎,谢越柏一眼就看得出来。
他微微压下眼皮。
他陪于真真过来,是想让她开心。
但一整个下午她都心不在焉,完全忽视了他,甚至连一句门面上的嘘寒问暖都没有。
他托起她的下颌,拇指摁住她的唇,“怎么?难道这里有你什么回忆,你不想亵渎?”
看到于真真别过脸,视线游向别处,谢越柏就知道他说对了。
狭长的双眸立刻渗透出些许怒意。
“我是真的不舒服,你回房睡吧。我给你换新的床单被套。”谢越柏一向有点洁癖,不过她妈妈已经收拾得很干净了,应该没问题。
“要是我说我就想留下来,你怎么办?”
于真真抬起眼,“你不能这样逼我。”
这是在她家,她父母就在楼下。
而且这种事情,只是几天,难道还要强迫么?
“越柏……”于真真轻声叫着他的名字,试图缓和气氛。
“于真真。”谢越柏沉声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这种事情只有我说不的权利,你没有。”
于真真被摁到床上。
他拿准了她的性格。
就算在她家,她也不会大喊大叫,把她父母招来,让他们知道自己跟谢越柏正为了性生活问题闹矛盾。
于真真非常愤怒,明明她已经说了不要,而且她之前从来没有抗拒过他。
“谢越柏,你就是个混蛋!”
他压在她身上,力气太大,于真真推了几下推不开。
“对你,我的确就是个混蛋。”谢越柏并不介意说自己的坏话,目光牢牢黏住她,手毫不客气地往下褪她的内衣。
这是她家,这个屋子充满了她跟涂白的回忆。
于真真心头酸涩不已。
“求求你了,放开我。”
“现在知道求饶了?”
于真真很难受,“求求你了。”
“今天不行。”
要是以往他会心软,但今天不行。
他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疑。
望入她的双眼。
他不是公狗,不会随时随地发情,更不是无法自控。
然而上丨床这个事除了跟爱情有关,也跟掌控有关。
他必须让于真真知道,即便是她的过去,他也要闯进去。就像占有她的身体一样,他也要占有她的心。
第二天一早,才六点,太阳朦朦胧胧地躲在云后,轻雾笼罩。
于真真独自坐在家门口。
听到身后有动静,于真真转头看见谢越柏走过来。
她没出声,继续把目光落在地面上。
谢越柏找了把小凳子在她旁边坐下,拿过她的手查看:“捏疼了吗?”
于真真抽回手。
稍后,她起身站在门口朝里说道:“妈,我去前面的小卖部里买点饮料。”
“好。”
于真真走过谢越柏面前,至始至终没有理他。
第13章 表白.jpg
其实,于真真不仅仅是为了躲开谢越柏。
她还想再打听一下关于涂白的情况,毕竟如果他出来,而且来过她家,一定会有人知道。
买饮料的时候,于真真问小卖部的刘伯:“您有见过涂白吗?”
“涂白?”刘伯口齿不清地说:“不是坐牢去了嘛?”
“那您见过他吗?”
“不知道。”
这时候有其它在小卖部门口,等待着开桌打麻将的张婶,“涂白哦,我之前好像见过。”
于真真把视线移过去。
张婶继续说:“好像是跟那个陈张吧,又混到一起去了哟!”
陈张?涂白又跟他在一起?
“您有陈张的联系方式吗?”
张婶连忙挥挥手,“谁有他的联系方式哦,他都走了好几年了。”
说起陈张,大部分人都不待见他。
于真真再打听也没什么新的消息,只好回去。
刚回家,看见谢越柏帮他妈正端菜上桌。
该吃早饭了。
“越柏,你坐着,别客气。”
“没事。”谢越柏在她父母面前一直都很彬彬有礼。
于真真把饮料放下,去厨房乘粥。
没多久,谢越柏跟进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没什么。”于真真语气十分冷淡。
谢越柏凑过来,“还生气?”
难道她不应该生气吗?
“你去客厅里坐着吧。”
谢越柏伸手抚摸于真真的头发,被她别扭地躲开。
真可爱。
“你想怎么惩罚我?”谢越柏故意在她耳边低声说。
“为什么要惩罚你,我又不是你。”
谢越柏笑起来:“嗯,你不是我。你那么好,我那么坏,我就坏到要惩罚你。”
他亲吻于真真的耳垂,非常迅速。
她不想理他,不想听他说那些露骨的话,立刻端了两碗粥出门。
饭桌上倒没什么事,只是说起中午大伯父一家要来吃饭。
她妈妈特别喜欢招待别人,尤其是给自己增光的女婿回门,她恨不得十里八乡全知道。
于真真讨厌这么多寒暄和热闹,但在家里也没法。
而且客人要来,就总得收拾准备,她妈又上菜市场剁了几斤牛肉和猪肉回来。
“真真,我刚碰见你张婶了。”两个人坐在门口摘菜的时候,于真真妈妈开始发问,“她跟我说,你还在打听涂白?”
本来好端端回一次家只想休息几天,没想到比她婚后的家里还累。
而且这小镇,圈子不大,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家家户户都知道。
她初中第一次来月经的时候,被母亲告诉外婆,外婆告诉舅妈,舅妈告诉其它伯母,结果是所有亲戚朋友全知道……后来有个叔叔对于真真笑着说:“真真成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