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瓜分剩余奖品的各教室学生干部们,在9点15分就往大礼堂跑了。而瓜分奖品的6楼的同学们,瓜分完,还得摆好桌椅,把废品拿下来扔掉。如果他们能够在9点45分到达大礼堂,说明已经很快了。
可见,分赃绝对是非常浪费时间的,这也是很多大盗被抓获的根本原因。独行盗一般逍遥法外的时间比较长,因为他不用分赃。
……
那几千号玩游艺乐此不彼的学生,还有数百名学生会干部到达大礼堂的时候,大礼堂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虽然前左右六个大门都大开,但明显也挤不下20000人,大礼堂理论上可容纳人数只有9000人,发扬中国挤公交的水平,也就能放下12000人。大礼堂毕竟不是公交,要是公交的话,真有可能放下20000人。
老远望去,肯定会以为是在攻打一座小城堡,把大礼堂围了个水泄不通。
迟来的同学,倒也不泄气,礼堂前左右空地、绿地太多了,加上兴奋,根本不觉得天冷,10个一团,20个一群,站的站,坐的坐,边聊天边听礼堂里的歌声笑声。竟然就这样,把20000人放下了。
当然,肯定还是有那么几千个学生,到教室学习,到外边谈情说爱,或者回宿舍看电视睡觉的。于是,礼堂也就越来越像个礼堂,不再像攻城打战。
而那数百名学生会干部呢?其实他们早就进去了,别忘记了,礼堂是有后门的,后门后边是一条小巷,一般人是不会想到要到那个小巷子里去的。学生会的人,都不是一般人。于是,他们都进去了。有的人就直接接替下来大二的学长学姐干部们,当上了元旦晚会的场务,比如,撤个话筒,搬个道具啥的。
元旦晚会绝对有水平,简直就是央视春节联欢晚会的校园浓缩版,如果真加上CCTV的台标在校园电视台放出来,你绝对会说:今年的央视春晚,怎么水平这么高啊,比历届都高,就是时间短了点。
这也是应该的。为了这样一台晚会,校学生会在10月份就下发了通知,选节目,让各个学院报节目。重点学院,比如音乐学院、体育学院啥的,还要约谈,请学院学生会负责人到校学生会喝茶,知道啥意思吧?
于是,那节目真是如雨后春笋啊,多得不得了,而且好得不得了。11月一整个月,每天中午12点半到下午2点半,每天下午6点到7点半,都在选节目。
进入12个月,就开始彩排了。每周彩排一次,而且有可能还要临时加节目。比如《八荣八耻》刚出来那年,就得临时加一个团队唱《八荣八耻》。这样一直折腾到12月30号才结束。
我当年是才子,每年这个元旦晚会的主持人串词,都要宣传调研部的人写好,他们部长改8次,我再改10次,直到改到31号晚上最后晚会开演前的一刻。那些天,哥见到汉字和纸质的东西就想吐。
一篇小小的串词,管中窥豹,哪能够看出这巨大的付出啊!
……
随着“当”的一声,新年钟声敲响。这一声,肯定是在一个数人独唱然后合唱的节目后开始,分毫不差。然后“当”过12声后,就该是校长的大头占据整个大礼堂舞台的时候了。校长竟然不在现场,早已跑到校长办公室坐着了。
他开始讲话,讲什么就不太清楚了,总之是开头的拜年和结尾的祝愿,和最终的谢谢大家。照稿念的,也不见得就没水平,也能讲出学生们的心声;脱口演讲的,也不见得就有才,因为完全有可能是在胡诌这个那个。
校长用“谢谢大家”结束新年致辞的时候,那就意味着狂欢开始。先是一个大连唱,就像央视春晚的少数民族歌曲大连唱一样。唱完后,一台牛B的元旦晚会就突然演变成了KTV包间。
当然,在这之前,学生们已经散个七七八八,领导们也早已合完影留完念了。之所以插入一个大连唱,完全是为照顾校长从校长室赶过来。
校长确实也老实,其实,他完全可以提前录一个,到时候一放就得了。搞得这么奔波。看来,博点声望,真是不容易。
……
元旦迎新年晚会结束后,已经超过十二点半,接近一点。能够坚持到这个时候,还不睡去的,本来以为寥寥无几,可怎奈还是有浩浩荡荡数千人往大食堂奔去。那里,有两个校园乐队,一般是大三大四音乐学院的帅哥们,偶尔有个其他学院的,都魅力大得不得了。
本来,哥以为自己已经帅得惊世骇俗了;除宿舍老大刘光宇外,我们五个兄弟,都认可这种说法,并且也各自认为自己帅得不得了,都足够出去到处勾引人了。可乐队的人,帅得更是惊涛骇浪啊,而且都还个性十足。断是我们不敢比的啊。
两个乐队交替上阵,十二点半开始,能一直折腾到四五点,而且还是在最后数百号人再三挽留、甚至痛哭流涕的告别声中离开。最后留下的这些人,都是大四的。大家都明白,这将是最后一场演出,明年的今天,学校还是学校,人却不是现在的人了,那叫一个伤感啊,哥看了四年,结果伤感了四年。
第二十二章:林云顺
也就是在那个元旦狂欢后,我跟秦欢雨彻底没了联系。忙完学校的事情,我回到我们租住的小屋时,突然感觉好空旷。坐到床铺上才明白,是秦欢雨搬走了,门口的鞋架上,只有我的鞋子行单影只着。
正在愣神间,房东大妈给我送来了一把钥匙,并笑着说:“你的那个大美女女朋友留下的。怎么?吵架了吧!”
我没有接过大妈的钥匙,果断退了房,搬回了宿舍。
……
2006年元旦的那晚好冷好冷,我缩在上铺自己的被窝里,一动不动,自己给自己取暖。
那天林云顺竟然奇迹般的一直在宿舍,其实,他这样已经好久了,从大二下学期开始就这样了。林云顺的前三个学期,很神秘,恰好我们又是严重缺乏探索这种好奇心的,只顾着谈情说爱的主,于是林云顺竟然就被我们忽略了。
严格意义上讲,云顺是我们6个人当中最帅气的,他170的个头,略圆但绝不显胖的脸,白净,五官透着一股不经意就迷人的气质。如果他是一个女生,那我们宿舍立马会多出5条大灰狼。
他给人一种冷漠的感觉,这可能是我们不愿意去探究他秘密的原因吧。
……
“失恋了?”林云顺掀开了我的被窝,盯着我看。
“嗯……”其实我不想理他,傻子都知道,我都搬回来了,不失恋,难道热恋啊。
……
我睡着了,后来不知道云顺的动静。
约摸半点钟的时间后,有人推我,我迷糊中睁眼,又是云顺。他下楼买吃的东西回来了,还有一捆啤酒。
“快下来吃吧!”云顺的话很少,但却有一种关心的感觉,无法拒绝。
……
于是,两个大男人喝酒吃饭。饭越吃越少,酒越喝越多。到最后,我甚至把老二石辉珍藏的一瓶白酒也拖了出来,跟云顺一起干了。
……
那天,老大老二老四老五去包网吧夜晚场次上网了。宿舍就剩我和云顺。我喝着喝着就哭上了,哭着哭着就说上了,一直把跟欢雨认识、恋爱、热恋、同居,甚至第一次接吻、第一次拥抱、第一次欢喜,都详细地描述了一遍。后来不知道怎么着,话题就跳跃到了慕小尤身上,我的第一个女朋友,我一直念念不忘的女孩,我的大学初恋女友。
我跟慕小尤用了两年时间试图在一起,但都失败了,我们严重性格不同,做事方法不合,价值观和思想观不合,只好分手了事。但我却始终忘记不了她。
最后,我抱着林云顺,口里乱喊着“欢雨欢雨,小尤小尤”,就和他一起倒在了他的铺床上。
后来,林云顺告诉我,到最后最不清醒的时候,他好像听见我在喊另外一个名字,后来我回忆再回忆,感觉那个名字是“鸢儿”,但我不敢肯定,林云顺也不敢肯定,他被我感染了,也哭成一团。
我们两个人,哭得跟娘们一样。
第二十三章:欢雨欢雨
“是你先离开我的。我已经为你伤过心了。”这个让人深刻爱过,又深刻痛苦,深刻改变又深刻遗忘的女人,还是在我平淡的心海泛起了一份波浪。
“那时候,我认为其他东西很重要;现在,我认为你最重要。”欢雨又吻了我一下。我就像患了僵直症一样直立着,浑身挺立,有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