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冉叹了口气,用手理理凌乱的长发,猛地拉开帘子。
卫舜站在外头,手指勾着件长至脚踝的红裙,冲她微微一笑:“要不要试试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悠长的假期啊~
我也想吃:
糖油果子,红糖糍粑,醪糟汤圆,北川冰粉,红豆凉糕,冷锅串串,红油抄手…
我还想吃:
煎饼果子,羊肉泡馍,炒肝儿,豌豆黄,茯苓夹饼,玫瑰镜糕,腊汁肉夹馍…
其实我最想吃的是新疆的酸奶粽子!粽子碾碎,加浓稠的蜂蜜和原味酸奶,五块钱一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还有巴坦木烤馕!还有大把羊肉串儿!
第68章 068 悠长(二)
钟冉愣了半秒:“啊?”
卫舜将裙子塞入她怀中:“试试吧, 又不吃亏。”
钟冉懵懵地被推回试衣间, 然后被拉上帘子。她手捧着滑腻垂坠的裙子, 眼睛望着门口,仿佛能穿过帘子与卫舜对视。
“不好意思里头有人, 请等会儿吧。”
卫舜的声音让她回神,她脱下刚换上的新衣, 将长裙小心翼翼地套入身子, 然后反手拉上拉链。
艳丽的颜色衬得不见光的皮肤越发白皙, 钟冉犹豫许久,才一点点拉开帘子。
卫舜正抱着胳膊听店员拍马, 听到动静立刻望来。他倏忽怔神,接着露出笑容:“我就知道,这种裙子穿你身上绝不比那些人差。”
钟冉局促地攥裙摆:“真的啊?”
卫舜大步上前扶着她的肩膀转身:“你看,我都不敢站你旁边了,咱俩瞬间拉开了层次。”
钟冉盯着全身镜中眼神躲闪的姑娘, 以及她身旁笑容灿烂的男人,慢慢挺直了腰杆。
店员凑近:“这裙子是今年夏季主打款, 前几天都卖断货了, 今天才进了批新的。你女朋友皮肤好人又高挑,穿这件裙子实在太合适了。”
卫舜抬手:“行, 就她刚试的那套和这套一起。”
钟冉睁大眼睛:“可这裙子什么时候穿得上啊?”
卫舜屈指弹过她额头:“我带你玩川西, 你不打算带我转转成都啊?等咱玩一圈了回成都不就能穿了吗?难不成你觉得成都在八月份说立秋就真立秋啊?”
钟冉抿唇:“好吧,我知道了。”
卫舜双手揉揉她脸蛋:“你个钟扒皮,舍不得钱带我转成都啊?”
钟冉被弄得哭笑不得:“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卫长工, 等回了成都我就任你剥削。”
卫舜满意地扬起下巴:“钟冉同志,说话算话啊,可别试图挑起阶级斗争,咱农奴已经翻身把歌唱了。”
钟冉拉下他的手:“是是是,说话算话。”
旁边的店员低头偷笑,钟冉羞赧地用胳膊肘怼他:“你看你,别人都笑呢。”
卫舜嘻嘻咧嘴:“我可不怕,自己媳妇儿还怕丢人啊?”
钟冉心跳忽顿,抬眸对上他深邃的眼神。
卫舜似笑非笑地凝视她,她嘴角动了动,略显慌乱地说:“那,那我先去把衣服换回来吧。”
*
卫舜心情颇好地哼歌往电梯走,钟冉拉拉他衣角:“要不我去楼下超市买点儿零食吧,路上什么吃的都没有,我看你也挺无聊的。”
卫舜眼睛转了转:“你想请我吃啊?”
钟冉连连点头,卫舜却默默叹了口气,面上仍是笑容:“行啊,有富婆包.养我当然乐意。”
钟冉放松了表情:“那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买,反正后面路程还长着,多买点也没关系。”
卫舜貌似开心地拍手附和:“那就劳金主破费了。”
因为是上班时间,超市里没有往常拥挤,大多是带孩子的家庭主妇或者老头老太太在闲逛。卫舜推着推车指来指去:“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钟冉顺他的指挥四处奔跑,卫舜好整以暇地趴扶手上,观察她忙碌又乐呵的身影,忍不住挑起坏笑。
既然这么爱还人情,那看我累不死你。
他指向2L的农夫山泉:“还有这个,给弄两提车上喝。”
钟冉这丫头,对他颐指气使的态度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哼哧哼哧将水抬上推车后,更欢快地撒丫子晃悠:
“这个要吗?”
“这个也可以!”
“这个我以前吃过,好吃!”
卫舜对她的推荐照单全收,手掌压压堆出推车的零食:“冉冉,要不咱借辆房车吧?我觉得这架势下去,我的普拉多得承受它不该承受的重量。”
钟冉窘迫地缩脖子:“嗯…你觉得够了就算了。”
卫舜眼珠四处转动,“嗯…我觉得我还差点儿东西。”
他推着购物车来到酒水区:“买几瓶酒,怎么样?”
钟冉疑惑:“不是不能酒驾吗?”
卫舜无奈到:“你傻啊,我一天24小时开车吗?”他晃了晃酒瓶,“成年人的乐趣,要不要体验一下?”
钟冉呆呆点头:“行吧,那你随便拿。”
手指在货架划过,忽然停在某处,卫舜拎起瓶颈:“这酒可以,果酒,浓度低又不辣口,姗姐以前推荐过,估计你能接受。”
结账时,钟冉豪气地将卡甩上收银台,卫舜歪头看她:“这么爽快,卡里多少钱啊?”
钟冉竖起指头:“三万多呢。”
“哦,那真挺多的。”卫舜压住笑意,“被人养的感觉真好。”
收银员瞟了卫舜一眼,故意叹气摇头。卫舜将两提水递给钟冉:“你来你来,我提袋子。”钟冉忙接过提桶,卫舜挑衅地冲收银员扬眉,看她顿时垮了脸,与隔壁的小姐妹交头接耳起来。
他望回钟冉的背影,幽幽叹了口气,“冉冉,你真能拎停车场去啊?”
“可以啊,又不重。”钟冉努努嘴,“你把袋子看好,里头有些东西易碎。”
“真的不用我帮忙?”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钟冉举高右手,“你看,我还有余力呢。”
正走着,她的视线忽然插入人影。
卫舜堵在她面前,劈手夺过桶装水,“我认输,算我服了你了,还个人情就这么开心?”
他将水和提袋换到左手,右手牵起钟冉:“看好了,这才叫有余力。”
钟冉愣愣被他牵着,手指紧包进他掌心,感受到他温暖的潮意,和隐隐的不悦。
*
一切收拾完毕,卫舜发动了越野。
接下来很长一段路他都没开口,钟冉也没找话,安安静静地望着窗外。
车驶离城市,重新踏上国道,太阳的色彩也越来越黯淡。
钟冉抵着玻璃窗默数掠过的路灯,突然问到:“我能喝点儿水吗?”
卫舜右掌一翻:“当然可以,但注意点路,别颠簸着泼衣服上了。”
钟冉在塑料袋里掏了半天,几只玻璃瓶被撞得乒乒乓乓。
卫舜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方向盘,虽然眼睛盯路,心却时不时冒出些主意。
怎么才能改掉钟冉这划清界限的坏毛病?他皱眉沉思。
人要养成个习惯,至少需要两周,那他两周内天天给她砸钱砸到她麻木会不会好点儿?
不过按她的脾性,要么就默默攒钱给他砸回,要么就成了扫洗打杂的专业女仆。前者更像她点儿,说不定还能连本带利,不失为发家致富的好办法。
卫舜脑补出用钱砖拍晕钟冉的场景,为这不切实际的想法感到好笑,甚至笑出了声。
低笑一阵后,他反应过来自己没听到钟冉的动静,本能回头探看…
钟冉这丫头团起冲锋衣,竟就这么抱着睡着了。
卫舜放缓车速,慢慢停靠在路边。小县城的路灯不甚光明,正对着的便利店倒是亮堂,独独将钟冉睡颜照得清楚,连两颊细密的绒毛都能辨出。
他蹑手蹑脚地跨过座位空档,蹲在后座小心拉走衣服,然后用它盖住钟冉蜷缩的身子。
她睡得很熟,他从没见过她睡得这样熟,对车内动静完全没有反应,只是在拿走衣服时反射性紧了紧胳膊。
卫舜伸手,隔空刮过她鼻梁。
又傻又倔的臭丫头,怎么就让他喜欢上的。
卫舜皱皱鼻子,闻到隐隐酒气,终于反应过来…
怪不得她睡得这么熟,居然偷着喝了酒!
他又气又笑,忍不住轻弹她额头:“有心事就是不肯说,学人家喝闷酒,喝醉了嘴还抿这么严实,看不把你憋成个老太婆。”
钟冉眉间微微攒动,手指凭空抓了抓,接着又陷入睡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