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宫不让位(27)

“我,我吗,”牧远歌脸都烧红了,挣扎着要起来,道,“没有,我觉得……”

就着夜幕,胥礼捧着他的双耳两侧,又碰了下他的脸颊,冰凉唇瓣的触感。

牧远歌的脑袋一下子炸成了炮竹,猛地推开胥礼,这一把推得太猛,他又赶紧伸手去想扶,没碰到就反应过来握成拳,后退一步,撞到床沿,牧远歌坐在了床上,抬手让他别过来,道:“不是你不好的意思。”

“以后别这样了,你以后千万别这样!总之任何时候师兄弟这样搂搂抱抱亲来亲去都是不对的。我没有不在乎你。”

“那你以前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做得好像比我刚才还要过,你每次看到我就会……”胥礼问,“我们以前不正常过吗?”

“那是因为我当时年纪小不懂事。”

“也不小了。”

“……”

胥礼继续道:“阮慕安像当时你那么大的时候,在外面私生的儿子都出生了。”

“等等,你让我想想,不对!”牧远歌道,“我们以前很单纯,我当年只是很单纯地……你看你以前也没有过激反应,你也觉得很正常是不是,我现在过激反应是我觉得不正常,都觉得不正常那就不要做了。”

那时候确实是他见色起意先动的手,那时候胥礼好像也很快就适应了,毕竟只是身上多了只树袋熊而已,他也只是对只活的冰雪玩偶亲亲抱抱而已。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会孤家寡人那么多年,连一个亲亲抱抱的对象都没有。

而胥礼,胥礼比他还要清心寡欲……

以至于当年他跟师兄青涩的种种传得非常情|色。

“当年我没觉得正常,是你让我习惯的,我想现在你之所以不习惯,可能是因为我做得不够多吧,”胥礼道,“其实我只希望你能稍微珍视我就够了。”

“我非常珍视你。”牧远歌眼睛都不眨地道。

“你没有。”胥礼道。

你狠。牧远歌头皮发麻地盯着缓缓靠近并朝他倾身而来的胥礼,缩也不是,推也不是,他脑子很乱。

胥礼有这么单纯到不谙世事么,如果没有,那他是被耍了么,也不至于赔自己来耍他啊,他随便放纵一下自己,损的都是送上门来的胥礼。

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几株花不成问题,问题是他伤感情了……对他伤胥礼感情了!!

师兄主要是怪自己没做到位,才叫师弟不珍视他,可事实上胥礼已经做得够多。

有时候牧远歌会很没良心地想,会不会正是因为胥礼做得太多了,所以适得其反。

如果现在逃掉胥礼会不会伤心,胥礼想到以前的种种会不会认定他是个混蛋,然后跟他划清界限,将来再用同样的方式去取悦别的什么人?

牧远歌想想都觉得如果师兄都委屈自己做到这一步,结果人家还不领情,师兄的颜面往哪儿搁,如果他溜了,这关过不了,以后要怎么和师兄相处?如果师兄也因此对人失望,就像他一样……

反正他已经没念想再找人了,就让师兄以为这招确实有效有什么不好?

所以他只是担心被别的人发现,妨碍到胥礼将来找对象。

但只要他不去妨碍胥礼找对象就够了,只要不被其他人发现就行。

“嗯……”牧远歌想明白之后,喉间不由自主地溢出一声叹息,就像妥协,很无奈。

胥礼一条胳膊搂住他的腰,另一条横过他的背,并在心里默默说了声对不起,他把头埋进牧远歌颈项的位置,缓缓收紧了手臂,一口咬住了他肩上的皮肉。

牧远歌微微吃痛,道:“换成别人敢这样,别说占我便宜,近身半丈就已然断气。所以你就大人有大量,别生我的气了吧。”

胥礼轻咬了一口后,唇碰着他轻咬的地方,便毫无违和感了,就像是听进去他的话,所以松了牙关似的。

牧远歌跟他商量道:“但咱们的交情,真的可以换种形式,不用总是这样黏黏糊糊的来变得友好。”

“可我难过,”胥礼道,“没有人会安慰。”

牧远歌赶紧不动了,道:“我这算是安慰你么?”

“你不是自愿的。”胥礼按着额头,哑声叹道,“是我强求。”

你居然还知道!牧远歌把飘远的心给强拽回来,正儿八经地道:“哪有,我如果不乐意,谁也强求不了我。”

“你不是,”胥礼好似强行打起精神,恢复惯有的端庄,透着些许自我厌弃似的苦恼,道,“你想走就走吧,让我一个人待一会,明天就会没事的,希望你能原谅师兄的鲁莽。”

这真是,摁我在床上的是你,亲我两下的是你,当然可能你自己还觉得自己昧着良心这么做就很难受,让我走的还是你!

而牧远歌是什么样的人,那是绝对不按常理也绝不听令行事的人,要他往东,他中南西北上天入地也绝不往东跨一步。

他都配合到这一步了,胥礼也都没脸到示弱甚至还那么不要脸地亲他了,他这一走,之前迎合的前功尽弃不说,就算明日胥礼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也还会有疤痕留下。

牧远歌处理事情喜欢尽善尽美,当下的事情当下解决,绝不拖到以后,毕竟很多重大事故都是忽视微小毛病留下的隐患。

“我不走,我陪着你,”牧远歌豁出去了,躺他床上,枕着他的玉枕,拍了拍身边的床位,道,“睡就睡,只限今晚。今晚一过,你就得好起来,我没有不把你当回事,就算曾经有过类似的想法,那都过去了,一定要我弥补的话,你要给我机会。但别太过分!”

胥礼想了想,道:”那你抱着我,你安慰我,难受的是我。“

“………………”

牧远歌恨不得捶床:"你确定??”师兄你你你牺牲太大了!!

“不可以吗?”胥礼褪下长袍,穿着丝质里衣。

“可以是可以,只是……”牧远歌默默在心里鄙视了把自己,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若隐若现的锁骨,露在外的冰雪肌肤,隐藏的癖好蠢蠢欲动。

他说他没有不良嗜好可能是假的,只是离开了长生剑宗之后,他再也没有碰到像师兄那样让他特别想把玩的人。

”……只是师兄,你已经长大了。“牧远歌补了句,“我说骨架。”

”对,你喜欢年轻的,可惜师兄长大了,委屈你了。“胥礼声音清凉,依旧空灵。

牧远歌觉得悦耳,他觉得很不委屈,但他只能表现出确实勉强的样子。

很想摸一摸他长大后的冰雪玩偶,但是不能,他真不能放纵自己肆意对待胥礼了,既然他那么抵触胥礼的触碰,那他若是很快活地碰胥礼不是耍流氓是什么?

胥礼枕着玉枕边沿,侧身面向他,一条手臂从他颈下伸过,揽着他的肩让他更靠近自己些,长臂一伸搭在他身上,手伸过去,拔掉了他束发的木簪。

过长的墨发略显冰凉地垂在脑后,胥礼摸他另一边的耳垂,乃至脸颊,扶着他的头和自己轻轻抵在一起,微微闭上眼睛,掩盖住了眼底的神伤。

牧远歌眼睛看向床帘顶渐渐放空大脑,心想,他绝对不要让师兄落到和他一样的下场。

就在他心思百转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牧远歌脑弦紧绷,身体更是一紧,胥礼睁开了眼睛,声音低哑:“这么晚,谁会来?”

牧远歌听他声音带着不耐,心想这难道不该慌么,你到底有没有点常识!?

吱呀一声,似乎推开了房间的门,又走出来,疑惑道:“人呢?”

牧远歌听音辩位,脸色一变,迅速起身往窗外一看,道:“遭了,是步峣。”

“他怎么会来?”暮色中,牧远歌并没有瞧见,说这话的时候,胥礼微微蹙眉,眼里清楚地透着不耐,而那冷酷的模样根本就不是什么涉世未深、什么超然脱俗,他眼角带着点触目惊心的艳色,以往死水般幽暗的眼里沉着压抑至极星火燎原般的一抹躁动。

“他认出我来了。”

“什么时候?”胥礼道,”他没难为你吧。“

这就又恢复师兄身份了,牧远歌还没从方才那样中缓过来,若是被步峣发现他和胥礼共处一屋,还躺一张床,那真是有嘴说不清了!

“他说今晚,不,今后都要到这个院子里守夜!”

“我去让他走。”胥礼道,“你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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