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也好。”刘楚玉站起身:“正好,本宫也许就没有去看皇上了,那便一道吧。”
拓跋平心中自然不愿,他总觉得刘楚玉这般轻易答应,背后还不知有什么陷阱再等着自己:“公主身体不适,何不等身体好些再去看望皇上,且不说公主身体如何,万一皇上觉得公主带病进宫别有用心,这就不好了。”拓跋平说完就着石桌上的茶水给刘楚玉倒了一杯热茶。
“太子真是关心本宫,你提醒的对,一会儿本宫便远远的站在边上,断然不会靠近皇上的。太子,我们就不要在这里说话了,时候不早,还是快些进宫吧。”
拓跋平无言以对,只勉强:“那好吧。”
“姐弟之间,这是自然。墨染,备车。”
墨染福了福身:“公主,备一辆马车还是……”她看了一眼拓跋平,假装拿不定主意的样子。
拓跋平在这个时候是不会去故意得罪刘楚玉的,现在他着急回北魏,才不会去招惹她。“两辆吧,公主身体不适一个人舒服些。”
刘楚玉提了提唇:“有劳太子体恤。”
走到公主府门口,拓跋平看到站立在马车旁的明祁玉,面色一窒:“明王怎么会在这里?”他虽然知道明祁玉和刘楚玉二人私下往来,但到了南宋之后,二人还没有这么明目张胆的在一起。
难道……他们觉得反正他拿到那些信函,也不必再他面前演戏了?这么说了,明祁玉从北魏到南宋也是因为刘楚玉的关系。
“本王住这儿啊。”
果然,听了明祁玉毫无顾忌的回答,拓跋平知道他们没打算再跟自己隐瞒做戏。好在方才他根本没打算与刘楚玉同乘一辆马车,否则现下还不知有多难堪。
拓跋平尴尬一笑,点了点头自顾自的上了马车。
马车上,明祁玉坐在刘楚玉身边揽着她的纤腰,而刘楚玉则靠在他的怀里微闭着眼,他们二人昨晚都没有怎么睡,此刻借着在车里的时间补觉。
没一会儿明祁玉察觉怀中的人不安的动了动,睁开眼看了一眼,见楚玉面色苍白眉间紧皱,还有细密的冷汗冒出。他忙关切道:“楚玉,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刘楚玉:“胃难受。”
“怪我,你早上吃的那么少我就该知道你不舒服了。不要进宫了,宣太医吧。”
刘楚玉摇摇头:“不进宫我不放心。我只是猜测邓琬会想办法留住拓跋平,但终究只是猜测。”
“可你如此难受……”明祁玉皱眉道,他伸手覆盖住刘楚玉捂着胃的手,然后缓缓按揉。“这样会不会好受一些?”
“嗯。”她低声应了一声,又重新闭上眼去。
这胃是她这两年的老毛病了,疼起来的时候一阵一阵的,很是折磨人。
“墨染。”明祁玉喊了一声。
墨染掀开车帘一眼就看出刘楚玉的不适:“公主这是怎么了?”
“别问了,这壶里茶水不能喝,你去弄点没有加茶叶的温水来。”
“是,奴婢这就去。”墨染放下帘子跑到身后起码的侍卫说完要求,又让车夫放缓了速度。后头的拓跋平可没有这样的好耐心,他明显感觉到马车放慢的速度,不耐烦的问道:“怎么这么慢?方才还没这么慢呢。”
“殿下,前头公主的车放慢了,所以……”
“她是故意的!”拓跋平恨恨道。
车外的人禀告着方才外头的一切:“确实是公主的意思,而且不知道让后头的侍卫干什么去了,然后这马车就慢了。会不会是有什么阴谋?”
阿川说的话,也是拓跋平一直担心的。
直到他们顺利到了宫门口,刘楚玉下车的时候已经恢复如初,只是不适的身体让刘楚玉面色没有半点红润,也因着如此她连笑得心情也没有。一路上宫人婢女见到刘楚玉都小心翼翼极了。
“没有皇上的旨意,明王也可在宫中肆意走动?”拓跋平看着明祁玉朝着相反过的方向走去,忍不住问道。
刘楚玉:“他手里拿着本宫的令牌,无人敢拦他。”
拓跋平一顿,她的意思是有她的令牌竟然与皇帝的诏书是一样的?脑海里有什么一瞬而过,快的让他抓不住。“不知明王这是去何处?”
“御水池。”刘楚玉简单回答。这倒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前两日她看到御水池的景象就想着让明祁玉也来看看,今日正好合适。
拓跋平没再说什么。
到了御书房,门口的太监说刘子勋去了御花园,刘楚玉懒得去寻了,便干脆在这里等着,拓跋平纵然是想马上站在刘子勋面前说明要离开的事情才好,但刘楚玉都这么说,他也不好表现的太过着急。
“公主若是着急,奴才可以去跟皇上说一声。”
刘楚玉看了那太监一眼:“不着急,从前没在这里见过你,不过瞧着倒是有些眼熟。”
“奴才从前跟过华总管……”那太监其实有些犹豫,毕竟那算是前朝的事情了,可也不敢欺骗刘楚玉,终究还是说了,从前他是华愿儿的徒弟,因此刘楚玉应当是见过自己。只是后来刘子勋登基,他们这些前朝的太监要么死了,要么被打发到宫里的边边角角去了。
好在他以前做事有分寸也没什么野心,这才被荣总管提携到了这里。
刘楚玉凭着脑海里的记忆淡淡道:“你说得是华愿儿?”
“正是。”
“华愿儿?这名字倒像个女人的名字。”拓跋平闻言在边上说道。
刘楚玉提了提嘴角:“太子不知道,这华愿儿也是个厉害的角色。可惜了,如今也不知道去了何处。”她顿了顿看向那小太监:“你知道吗?”
那小太监一惊,再傻也听得出公主对华愿儿并没有什么好感。忙的跪地应承道:“奴才不知。”
“你叫什么名字?”刘楚玉问。
“荣总管赐名团子。”
“团子?”拓跋平闻言忍不住嗤笑一声:“冯皇后养了一只肥硕的花猫也被叫做团子。”他扫了一眼团子,干瘦干瘦的。“你哪里像团子。”
“……是,奴才哪敢跟皇后娘娘手里的宠物相提并论。”
拓跋平冷笑一声没再说什么,隔了好一会儿,他语气已然冷厉许多:“皇上到底何时回来?”
“皇上的心思,奴才不知。”
“太子这么心急是有什么缘故?”刘楚玉突然问道,拓跋平心中猛地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还没说话就听邓琬的声音传来:“微臣参见公主,平太子。”
“真巧,邓相也来找皇上。”刘楚玉看到邓琬,心中冷笑。他还是来了。
“是啊,微臣有些关于宫中秋猎的事宜要跟皇上商量一下。”邓琬拉了拉衣袖,说道。而后看着拓跋平:“方才无意听闻平太子说着急什么的,不知是何事?”
“也没什么急不急的。”拓跋平淡淡回答:“不过是来向皇上辞行罢了。”
“哦?”邓琬看似惊讶道:“平太子从大婚之日到今日这才几日,这么快?按照规矩也可多留两日。我南宋的风光,平太子还没有观赏吧。”
拓跋平笑了笑,面色微微变了变:“丞相不知,我北魏是最重规矩的尤其是父皇和冯皇后,明日已经是最后一日。不可坏了规矩。若是晚了一日回去,只怕父皇母后要责骂我了。”
“太子的意思是南宋不看重规矩?”刘楚玉在边上冷不丁说了一句。
邓琬笑了笑:“是啊,平太子,我南宋也是礼仪之邦,既然明日还有一日,太子也不需要这么着急。”
拓跋平恨不得起身对着这二人破口大骂,难怪刘楚玉在府里的时候答应的那么爽快,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竟然和邓琬联手想要留住他,想到这里,拓跋平心里对此刻远在千里的北魏又多了一丝的担忧。刘楚玉这么费尽心思地留着自己,只怕北魏冯皇后已经收到她的信函知道自己看到了她给刘楚玉的那些信了。
现在只盼着楼大人能坚持到自己回北魏。
但其实拓跋平这一切担心都是自己臆想的,他不知道刘楚玉根本没有联系冯皇后,她要做的不是废掉他这个太子这么简单。好不容易帮着他当了太子,哪里会这么容易的废了他?
“还是等皇上来了再说吧。”拓跋平淡淡道。
“怎么?公主和平太子等了许久了么?皇上呢?怎么不去通知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