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话么？”
“当然真心！”
淼淼回过头，似是生气晋陵对她的质疑般，眼睛瞪得大大的，“我虽然有时会撒点小谎，但夸人好看这种事从来都是实话实说！”
“噗！”
他被她认真的模样逗乐了，这样一个性格乐观的人，能带给人快乐温暖的人，怎能令人不喜欢呢？晋陵觉得，即使她的血对自己没吸引力，自己一样会喜欢她，因为世上无人能抗拒一个天性乐观的人。
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冷漠的眼里多了一丝丝宠爱，“感觉好点没？”
淼淼眼眸微微一暗，沉默了一会儿，道：“好点了，没那么难受了。”
话虽这样说着，可泪水还是涌了上来，吸了吸鼻子，道：“晋陵，我是不是很不讨男人喜欢？”
“怎么这样问？”
“当初那生死契约是他使诈的，后来我化形后，为躲避魔修的追捕，师父让他暗中护送我，这一走就是近百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即使当初他是贪图我是菩提树，可这么多年了，就算是一颗石头也该捂热了吧？
你看，与你对抗时，他问你要你的精血，那时我以为他当真可以为了我去死……可现在想来，却觉这一幕都变得不真实起来，再仔细琢磨，或许他早料到我化形渡劫引来天劫，无极门隐瞒不住秘密，定会引来魔修追捕……你懂我意思么？”
“你是说……”
他故作沉思，“一切都是他算计好的？”
“唉……”
淼淼轻轻叹了口气，“现在冷静了，的确想来有许多可疑之处。那茹茹是如何瞒过师父等人进到潍城的？可再想想是他主动扑在人家姑娘身上，便觉所有的一切可疑又理所当然，或许……”
淼淼没再说下去，哪怕到了这一刻，她仍不愿意说出凌霄拥有虚空境的秘密。可正因为她知道他有虚空境，才感到心痛，甚至是心凉。
虚空境可以藏人，而自己还傻乎乎地在里面给他做饭，做菜，替他疗伤……
现在想来，自己真是一个傻瓜。这事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骗局！或许那茹茹根本不是他捡来的，就是他相好的！师兄曾说过，师父感觉那女子有一点死气，可却又不明显，可凌霄的纯阳之血恰恰是可以给将死之人续命的。
而自己……
淼淼嘴里苦涩，眼泪开始吧嗒吧嗒地流，身为菩提树，五次化形后，自己的枝干是可以让活死人生白骨的。所以他让晋陵给自己尸王精血，他怕的不是晋陵会杀死自己，而是怕魔尊杀死自己……
自己若死了，也许他那相好就活不下去了。毕竟，纯阳之血也不可能无限给一个人续命，唯有用自己的枝干，损耗自己几万年的寿命才能换来一个人的命。
淼淼脑补了一切可能，心里又生出绝望，原来，自己就是这个作用么？大家都被他骗了！果然是凌霄魔君！心狠手辣，不负诨号之名！
淼淼咬着牙，心里生出无比的怨恨，忽然，肩头被人揽过去，男子抚着她的秀发，“不管他心里如何想的，都已经过去了，你不必为了这样的人难过。在这剑阁好好修炼吧，这天下，除了我，没有人能再伤害你……”
“晋陵，对不起，我就是心里好难过，想起那一幕，心里就恨，他骗我，一直都在骗我，我就是个傻瓜，还以为寻到了真命天子，真是可笑，到头来，却是一腔痴心错付……”
“真命天子？”
他喃喃着这四字，垂下眼，看着在他怀里伤心欲绝的女子，心里隐隐泛着疼痛，忽然想：自己让她如此难过，是不是错了？
第187章 一眼，一生
不！我没错！
那小子有什么德行，可以配得上淼淼的倾心？天下至宝，菩提树，唯有最强大的男人才配拥有。如果自己都没资格，那别人也没资格！
轻轻擦去她的眼泪，拍了下她的后背，道：“有些事多想无益，只会徒增烦恼罢了。”
顿了下又道：“不若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去哪？”
她擦了擦眼泪，吸着鼻涕，他被她孩子气的模样逗乐了，揉着她的脑袋道：“带你去见星空轮转可好？”
“嗯？”
她一脸懵逼，这也能看？
忽然，眼前一阵白，淼淼只觉眼前一花，再有反应时只见四周已是一片黑暗，身边有无数石子慢慢前行着。
这，这，这？！！
淼淼瞪大眼，生为地球人，曾无数次在电视上看见过这场面，这特么不是外太空么？！
晋陵带着她，一道蓝色的灵气护着她，二人行走在太空中，近处是各色各样的岩石星体，远处则是繁星，再细看，淼淼彻底懵逼了。
“这，这是我们所在的大陆么？”
淼淼指着脚下，“这就是我们生活的地方？”
“嗯。”
晋陵淡淡道：“是不是很美？蓝色的便是灵气。你看，那是太阳，临近太阳的我们叫他临星，第二颗叫作金星，第三颗便是我们生活的星体，我们叫作灵星……你看，那是我们的邻居……哦，那就是月亮，近距离看着并不怎么好看……”
淼淼已经彻底懵逼了，她虽看了不少书，可关于这个知识点却从来不知道。不对，不对，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这，这规律跟以前所知的太阳八大行星的规律好像啊！
地球也是第三颗行星，也有一个月球，距离恒星的位置不愿也不近，边上也有两个岩石质的行星邻居！
难道？！！
她的眼睛瞪得圆了起来！地球产生生命的概率看似偶然，可却又充满了科学定律，难道三千世界都是这规律么？所以自己的一些物理知识，生化知识才能在这里找到相同点？
三千世界……
淼淼嘴里喃喃着，“晋陵，你说我们能穿过虚空么？”
“当然可以。”
晋陵无比坚定地道：“其实飞升便是一次穿过虚空之旅。曾有先贤说过，上界其实就是另一个世界，被虚空所阻隔，冥界便是我们的下届，那儿的人想上来，就跟我们像飞升一样。当你修为到了，你便能慢慢感悟这种空间法则。”
“你感悟了么？”
她忽然激动起来，“晋陵，你感悟到了空间法则了么？我们能穿过虚空去么？”
“我能进虚空，却穿不过这片虚空。”
晋陵毫无人气的眼里忽然多了一丝裂痕，“我虽对空间规则有了很深的感悟，可我却没力量彻底撕破虚空，我尝试过几次了，总有一个屏障将我抵挡回来，若是我能穿过虚空，我想我第一件事就会回到过去，远离宏盛。”
淼淼愣了下，忽然苦笑，是啊，要这么容易做到，晋陵又何须受这苦？
可不对啊！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世界的？
一时间，淼淼脑海里纷乱了，她想起了上辈子一些科学家的分析，其中包括了祖父悖论，平行空间等……
自己就算飞升了，就一定能回到地球么？就算回去了，那原本的那个自己又去了哪里？自己又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出现在地球？
她望向宇宙深处，那儿繁星点点，却又漆黑一片，好似有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这一切。这儿的人将这个手叫作天道，在地球，这个叫作定律……
三千世界，一叶一菩提……
淼淼喃喃着，忽然进入了一种玄妙的世界。她发现自己再次灵魂出窍了，她飞向了那浩瀚宇宙的深处，无数的星体不断向后移着，黑暗与光明交替穿梭着，宇宙深处忽然亮起一片金光，淼淼看到了一棵参天大树，树下有一个人正在讲经说法……
淼淼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这是那位圣人以及自己的祖先！
她快步上前，可金光里的一切又忽然消失了，只听得虚空中传来浩荡之音：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该如何观？！”
淼淼忽然大喊，“我该如何做？！圣人！”
“如实知一切有为发，虚伪诳诈，假住须臾，诳惑凡人！”
世界变得安静，淼淼孤身一人，她忽然感觉自己好像到了宇宙尽头，四周只剩下了她自己，那么孤独，那么凄凉，忽然就发狂起来，“天道！你到底要做什么？！将我牵引来此，却不告诉我解脱之法吗？！”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寂，忽然虚空中传出一声叹息，“痴儿……本心不明，如何悟道？且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