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孕不育,大部分是男……是插的那个有问题,你自己解决吧。”差点说成是男人有问题,连累了自身,还好及时刹住了车,不然指不定要被这人如何戏弄。他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很快便没了思考的力气,像原始的兽类,只剩下交媾的本能。
夏璟不记得到底做了多少次,高潮不断,欲望不止。体内体外都是粘液,分不清哪些是谁的。结束后,两人没有清理,摊开被子直接钻了进去。床单有一半掉在地上,他们都没去管,抱不够似的黏在一起,倾听对方的心跳。兴致上来,就接一个湿漉漉的吻,分享彼此的呼吸。
夏璟想,傅砚还是没说喜欢他,之前以为需要这样一个明确的信号,现在又觉得好像也不是那么必要。或许性爱真的会降低人的智商,更遑论他肖想这具身体多时,虽然没能以自己最初渴望的方式获得,但满足之下的快感也算殊途同归。
更多的思量在欲望冷却后回流,比如赵昕瑾是怎么回事?比起那个弟弟,他的敌意内敛而隐蔽,深藏在眼神中,如果不是当事人,大概很难察觉得到。
清醒后的记忆清晰明了,这么一想,突然福至心灵,那一眼觉得赵昕瑾眼熟并非错觉,夏璟帮沈西尧卖掉的那套房子,赵昕瑾正是被裴先生带来的另一个主人。可他既然有了对象,对傅砚的占有欲又如何解释?他到底是不是所谓的白月光?
道听途说的消息支撑不起一个完整无误的故事,夏璟抬起头,若有所思地凝视着眼前的俊脸。赵昕瑾属于干净清爽的那一挂,和初中时傅砚喜欢的那个同学在气质上颇有几分相似。他的目光里皆是探究,可显然在这个场合、在如此旖旎的气氛下,显得有些怪异。傅砚臂弯绕过他脖子,伸手扯了扯他的嘴角,问道:“怎么了?”
夏璟张嘴,憋了半天,也没有问出一个字。如果赵昕瑾不想让傅砚知道,他现在说出来,是不是显得别有用心,有嚼人舌根的嫌疑,如此卑鄙又不齿。他眉头紧锁,沉思之间,傅砚舔了舔他的嘴唇:“嗓子不舒服?要不要喝水?”
轻柔的嗓音依然磁性十足,如低音提琴上跳跃的音符。傅砚说完掀开被子,被夏璟一个熊抱制止。他用脑袋蹭着傅砚的胸口,摇了摇头,而后闷声问道:“你那个朋友,就是昨天酒吧里那个……”
犹犹豫豫,支支吾吾,接下去大约就是胡思乱想,言不由衷。傅砚好笑地托住他的下巴,手肘一抬,让两人视线相接:“我和他没什么,小时候两家人关系很好,搬家之后,也一直有联系。”
据傅砚所言,赵昕瑾的求学道路,几乎复制了他的经历。同一所高中,同一所大学,直到毕业后出国,也是同一座城市,而傅砚自诩大哥的身份,向来对他照顾有加。他说完亲了夏璟一口,又补充道,“与其听别人瞎说,不如亲自来问我。”
“他不是你的白月光?”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夏璟忍不住睁大双眼,所以圈子里那些人到底传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傅砚一瞬间眼神有些微妙,似乎觉得这个说法非常不可理喻,他思考了两三秒,回道:“确实有过好感,他当时没那意思,我以为他是直男,就没想要继续发展。”
夏璟愣了愣,心中免不了吃味。看来赵昕瑾的性向觉醒得比较晚,如果他早一点意识到,是不是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可是假设没有任何意义,傅砚现在是他的,轮不到赵昕瑾吃回头草。况且,还有位裴先生横在中间,身份成迷。夏璟原本理所当然以为他们是情侣关系,可现在回头想想,似乎又不那么确定了。
第34章
这一琢磨,脑洞就开大了,夏璟深思熟虑了好几分钟。傅砚瞄他了一眼,主动解释道:“多少年前的事了,这好感就就跟第一次见你时差不多。”
夏璟听他这么说,什么赵昕瑾王昕瑾都从脑子里甩了出去,只剩下满满的懊悔。他就不该信那些不负责任的谣言,可归根结底,是他没有自信,连一个求证的机会都不肯给自己。
好在还不算晚,他朝傅砚笑了笑:“酒吧的厕所?老实说,那天晚上你到底醉了没有?”
傅砚挑挑眉,未置可否,可那有些得意的样子,好像掌握着什么秘密未曾公开,被他单方面当作秘而不宣的情趣。夏璟好奇不已,纠缠良久,半哄半骗,最后也不知中了什么邪,稀里糊涂拿自己当筹码,承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难度姿势,才撬开了对方的嘴。
傅砚妥协地捏了捏他的鼻子,点上一根烟,缓缓吐出两口白雾,事后烟抽得好不惬意。他喃喃道:“这么蠢,非要操一顿才明白,”进而牵扯出回忆,“你还记不记得,初中的时候,我们同校。”
此话一出,犹如惊雷,震得夏璟瞠目结舌,思绪一片混沌。他一直以为傅砚忘了自己,没想到他还记得。那么结合傅砚之前说过的话,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傅砚初中时就对他有好感?可当时他们的关系,说不对盘都是美化,对方的处处针对,不少细节到现在都历历在目,封存在记忆里难以忘怀。
夏璟扬起脖子盯着傅砚,映入他眼帘的是对方冒着胡茬的下颌。傅砚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惊愕,拿下巴蹭了蹭他的鼻尖,慢条斯理地说道:“酒吧那次,我就认出你了。”
原来并不是只有他一人将那段记忆深藏,而非遗忘。夏璟大胆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所以那天晚上你没有醉。”傅砚陷入回忆,整理完思路后告诉他:“其实那天,我们在走廊上遇到过,我是那时候认出你的。至于后来在厕所里,那时候意识不清醒,我也不太记得自己做了什么。”
夏璟听罢,恨恨地咬了咬牙,榻下嘴角,骂傅砚没节操,逮着个人就能发情。傅砚失笑:“在厕所里我也知道是你。”夏璟仍未消气,继续挑刺:“知道是我,罪加一等!”如果不是他身手还不错,傅砚妥妥一个强奸犯,说起来,这笔帐他还没和对方算。
未料傅砚直接跳过这茬,反问他:“你不惊讶?”夏璟莫名其妙,他作为受害者,哪里有时间抒发这种情绪。然而下一秒,傅砚就匪夷所思地得出了一个准确无误的结论:“你早就认出我了,对不对?”否认就是欺骗,夏璟不愿意说谎,只好点头,供认不讳:“也是那天在酒吧。”
于是傅砚坦白道,他并非完全不记得厕所里发生的事情。那晚他喝多了从包厢出来,正好看到夏璟,就跟了过去。考虑到两人初中时的那些“亲密接触”,他临时起意,借酒装疯,想要逗弄夏璟。然而没有想到,醉酒之下的一番摸蹭,他真把自己给弄硬了:“你当时身上很香,你自己知道么?”
夏璟心说我哪里知道,他当天连香水都没有喷,出门前洗了个澡,身上只有沐浴露和酒的味道,傅砚大概是精虫上脑才会那么认为。不过,听傅砚的口气,好像并没有对自己抱有有特殊的怀念,令夏璟对他所说的好感十分怀疑。
这么多年过去,年少时羞于启齿的心思已经可以坦然面对,夏璟不太老实地摸着傅砚的胸膛,揉捏胸口的突起,过足了瘾,懒洋洋说道:“我看你是记岔了,恐怕不是对我有好感,是对莫羽辰吧。”这是他最近才从记忆中搜刮出来的名字,就是当初那个夹在他和傅砚之间的男孩。
然而傅砚回馈了一个失忆的表情,琢磨半晌也没想起来这人是谁。夏璟看他确实困扰,不像是伪装,便旁敲侧击提点了一番。谁知这一提,傅砚竟然还跟他翻起了旧账,酸他这么久了还记得人家:“小东西,你当时就是为了他跟我过不去。”
夏璟懒得看他吃这陈年飞醋,眼睛一闭,突然灵光一闪,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他一直以为傅砚喜欢莫羽辰,所以才欺负他,就像小学阶段的男孩,稚嫩到可笑。然而十多年后,傅砚亲自证实了这其实是一场误会,虽然他幼稚的人设并没有因此而改变,但那个令他幼稚的对象却变成了夏璟。
因为喜欢,所以才总是找自己麻烦?夏璟陷入了巨大的冲击中无法回神。但若仔细回忆,就会发现,有不少细节与这个想法契合。比如他明明和傅砚不同年级,按理说见面的机会并不多,然而他几乎天天能遇到傅砚,这其中大部分时候,莫羽辰都不在他们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