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语继续做备忘录,记录所有打过电话来的公司,和要谈的项目。没想到一回头,陆绅鸣先来了。
陆语吃了一惊:“你怎么来了?”
陆绅鸣知道陆远征不在家,拿出主人的款儿,大咧咧往沙发上一躺,随手丢了份文件给陆语:“你问我要的,陈斯年所有的参演记录和从艺生涯!你不会忘了吧?”
陆语一拍脑门,想起来了。昨天才张口问陆绅鸣要的,今天就忘了。果然废了太久,都不会办事了。
陆绅鸣瞥了眼她的电脑屏幕,哼一声:“小六,你不会是玩真的吧?”
“当然了,总不能白拿陈斯年的工资吧。”她垂眸,翻起文件。
陆绅鸣来了兴致,笑嘻嘻凑过来:“陈斯年他,给你多少啊?”
陆语没打算瞒他:“哦,他准备将部分【奇行传媒】股份转给我。”
陆绅鸣一口血咯在心口,差点没当场厥过去:“什么?”
“开什么玩笑啊?”
“你两一没恋爱,二没结婚,为什么要转给你啊?”
陆语歪头想想:“我也不知道啊,他就说给我,让我学着去看【奇行】的盈亏债务,学学你的运营模式。”
“你就要了?”
陆语昂一声:“要了啊,干嘛不要。”
“我......”陆绅鸣不知道说什么好,“你们跟我商量了么?还记得【奇行】是我的公司么?”
陆语摇摇手:“现在是你,陈斯年和我的公司。”
“嘿,小六,我发现你生来就是克我的吧?”陆绅鸣跳了起来叉腰指着陆语,“你.......”
话没说完,陆语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应道马上来,后挂了电话,看着陆绅鸣:
“哥,是裴耳,你见见不?”
陆绅鸣剑拔弩张的样子瞬间弱了半分,眼神飘忽两下,背过身去:“不见。”
说完,抬脚往洗手间走:“我躲一会,你把她领上楼,我再出去。”
“怎么了哦?裴耳又不会吃了你。”
陆绅鸣充耳不闻,走近卫生间,啪地关上门。
陆语领着裴耳进来后,又接了两电话。便让裴耳等一会,自己有些事情要先处理。
说完给陈斯年打电话,又抱着电脑敲了半晌,完全忘了陆绅鸣还在洗手间的事。
结束了,闺蜜两才抱着奶茶窝进沙发里。
陆语跟她讲了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回溯过程,自己才惊觉神奇。
“你居然成了陈斯年的经纪人?”裴耳捂着嘴,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对啊。感觉就跟做梦一样。”
裴耳拉着陆语的手,激动道:“那你能不能帮我要张签名照?”
陆语拍拍胸口:“放心,就算你现在问我要陈斯年的.裸.照我都能给你搞来。”
裴耳笑笑,戳陆语的腰窝,挑眉道:“你舍得?”
“那倒是,”陆语正色,笑,“舍不得。”
她自己都没见过呢。
聊完自己,便转而询问裴耳的近况:“你呢,最近咋样,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啊?”
裴耳叹了口气:“我和郭永思分手了。”
“啊,”陆语有点意外,刚想问怎么分的。客厅旁的洗手间里,传来“砰”的一声,杯子落地,碎掉的声音。
陆语才想起来厕所里还躲了个人。
裴耳坐直身子:“什么声音啊?”
“没...没事,估计是野猫碰倒了花盆,阿姨会收拾的,没事。”说完,拉着裴耳上楼,“去我房间吧。”
等到了房间,陆语关上门,接着上的话题:“怎么分的啊?”
“他说他喜欢上别人了,”裴耳转着手指,“然后,就跟我分手了。”
“啊?”陆语焦急地问,“那你有没有吃亏?”
“没有啦,我一没财二没色,吃什么亏。”说着,裴耳自己捂嘴笑。
陆语松了口气:“别人分手都要死要活的,你分手还挺自在?”
“可能是不喜欢吧。”裴耳躺在陆语的床上,感叹道,“就是有点失落。”
想起郭永思分手时,跟她说的那句话:裴耳,你这人吧,真的挺无趣的,没什么特长,又不聪明,跟你在一起挺无聊的...我们分手吧。
虽然知道自己没什么意思,也不够精彩,但是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还是挺刺耳的。
陆语看她有点没精打采,突然将人从床上拉了起来:“我们去逛街。”
姚静说过,没有什么事情是花钱解决不了的,如果有,就多花一点。
但裴耳拒绝:“我不去啦,那些商场的衣服太贵了,我买不起,到最后又是你帮我付,我不要。”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死心眼啊?”陆语搂着她的腰,将她往外推,“你帮【诚志】加了那么多班,从不抱怨。这点钱就当是我帮我爸,补贴给你的加班费。”
裴耳直笑,敲陆语的脑门:“你呀!也不知道你的心眼是怎么长得,说出来的话,总叫人舒服。”
最后补了句:“陈斯年肯定爱死你了。”
“他爱死我也没用,”陆语穿鞋,“我帮他工作了一个月都没休息,也该好好放松一下了。”
说完,推裴耳出门,自己以忘拿钥匙为由,回来看了一眼。
卫生间的门开了,里面的人应该早就走了。
*
陆绅鸣得知裴耳分手后,平静的心莫名变得烦躁起来。
反省了好久,觉得自己挺狗的。对手到擒来的女人不上心,对自己束手无策的女人反而念念不忘了?
心不在焉地咬牙坚持了三天,警告自己差不多得了,别整的跟的情圣似的,最后还是蔫不拉几地回了趟【诚志】。
陆绅鸣至今都搞不懂,他到底喜欢的是裴耳,还是自己得不到的人。
裴耳一切正常,上班,下班,加班。和同事说说笑笑,该吃饭吃饭,该休息休息。
陆绅鸣躲在翻译部总监的办公室里,观察了一天。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她一点也不伤心。这女人当初果然是为了躲自己,才跟别人在一切的。
越想越对,越想越气,陆绅鸣一直等到她加班结束。九点,天都黑了。一月份的景州最冷,湿气重,夜晚尤甚。
裴耳穿了件天蓝色的过膝大衣,本来挺好看的,但是一出门,她又套了件黑色的大袄,整个人瞬间臃肿起来。
像座小山,站在公司门口,等出租车。
陆绅鸣垂头,捂着额。自己一定是作孽太多,老天才找这么个女人来收拾他的。
他将车开到裴耳面前,滴滴两声,按下车窗说了声:“上车。”
裴耳:“.......”
大约是许久没见到陆公子本尊,过于惊讶,裴耳一时没反应过来。
然后,车里就吼了起来:“我叫你上车啊。”
裴耳一哆嗦,脱了黑色大袄赶紧坐进去。
陆绅鸣没好气:“去哪?”
“去,去我男朋友那,”她底气不足,就放大声音来凑,“石云街安华小区。”
陆绅鸣瞪了她一眼:“你真把我当司机了?”
“哦,那我下车。”说完,车门就已经打开。
陆绅鸣:“.......”
陆绅鸣:“给我坐好咯。”
脏话差点就脱口而出。他发现这女人胆子不大,但是惹他生气的花招挺多。
裴耳咽了口唾沫,又乖乖坐回去。
一路无言。
陆绅鸣最先憋不住了,找话题跟她聊:“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大晚上不要随意去男朋友家,保守一点,没结婚之前,什么都不做数的。”
裴耳不说话,盯着他看。
陆绅鸣斜了她一眼,狠道:“你看什么?”
裴耳摇头,将视线收回去:“没什么,只是...没想到这句话能从陆总嘴里说出来。”
“你.......”
气得陆绅鸣只想把车开进河里,拉着身边这女人一起陪葬算了。
直到将人送到目的地,陆绅鸣掉头就走。
他发誓,下次再主动靠近这个女人,他就是猪。
看车影远去,裴耳舒了口气,将黑色大袄又重新穿上,看了看小区,平静地往里面走。
晚上八点的时候,郭永思打电话过来,说自己有东西落在他家里了。
裴耳就奇怪,她只去过一次,喝了杯水就走了,怎么可能会落东西在那?
可那郭永思又说,是去年圣诞节她送他的礼物,让她拿回去。
裴耳说不要了,让他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