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拜恋人(82)

反正,留给我们的安宁时光已经不多,趁着现在最后一点风平浪静,不如豁出去,不如不忍耐。

散步着回到酒店,我先洗浴完毕。然后,趁穆萨去浴室洗澡的时候,给连翩打了一个电话。

“怎么了?”她问我。

“想和你说说话。”

连翩有些错愕,但还是立马回答道:“好啊,不过,你现在在意大利甜蜜,怎么还有空跟我聊?”

“就是想找人说会儿话,心里有想法,憋得慌,陪一下我吧。”

连翩的声音顿时放柔,作出倾听的样子:“嗯,你说,我听着。”

轻轻吸了一口气,我再次开口,“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起头。就先问问你今天跟我提到的流言,说的是……我是阿拉伯男人的情人吗?”

连翩想了想,不知道我用意何在,慢吞吞地答道:“是啊……不过,你不用太紧张,我都说了,很多留学生不相信的。”

我的嗓音有些喑哑,却带着几分从容坦然:“那么,你觉得我是吗?”

连翩倏然被堵了一下,怔怔说道:“汐汐,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语气轻巧,带着安慰对她说道:“就是想问问嘛,没别的意思。这件事我也没法问别人,你就直接告诉我吧,没关系。”

连翩沉吟半晌,似乎害怕伤到我,说得字斟句酌:“这个问题,我们以前讨论过的,如果没有发生性关系,就不算婚外恋的。不过呢,别人如果提起来,第一反应肯定是‘情人’‘情妇’‘第三者’之类的词,虽然不能恰当概括你们的关系,但很多时候,大家不会去认真思考内部的逻辑怪圈,只会看到最表层的关系。就算你们一直保持克制,在别人眼中,也压根不会管那么多,直接就根据普遍现象下定论了。所以,别人会那么认为,也无可厚非。”

连翩这段话,虽然说得曲曲折折,却也委婉地回答了我的问题。原来,就算知道内情如她,也在意识中将我默认成穆萨的“情人”。但是,这的确也是正常人该有的想法。半年前,遇到连翩这样的质疑,我还在试图辩解,可如今,我只是苦涩一笑,兀自闭上了眼。

连翩咽了咽口水,嚅嗫着,有些犹豫地问我:“汐汐,你和他都耗了半年了,不会真的没发生过关系吧?”

我面无表情,淡淡答道:“的确没有。”

“天啊,是什么力量支撑着你们?”她不可思议地惊呼,“我本来以为你玩玩就翻篇了,没想到你们居然还在一起,还什么都没发生!”

我沉吟着,良久良久,终于放低了声音,轻轻叹气道:“可是……我现在却不知道,我和他除了性以外,还有什么地方和情人不同。”

听了这话,连翩似乎打了个激灵,犹豫了一下,搜刮着言语安慰我:“其实,不发生关系也挺好,起码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方式。虽然我谈不了柏拉图式精神恋爱,但无可厚非,很多男人都喜欢纯洁些的女孩。等你玩完了这段感情以后,你依然纯洁,方便今后再找对象。”

我无奈地摇摇头:“不是这样的,连翩,你想错我了。你以为我不和他发生关系,是想保护自己的贞洁吗?不,我不是圣女、不是贞妇。对我而言,那层膜,保护的只是我那点摇摇欲坠的道德感而已。”

连翩被我的话语滞住,没有说话。开了这个头,我的心绪便像决堤的洪水,一瞬间倾泻而出,也不管连翩有没有听懂,只想将闷在心底的情绪地向她尽数倾吐。

“从前,我想长长久久地和他在一起,所以提出了不发生关系的协议。唯有如此,我才能寻得开脱的理由,尽可能保持一颗平常心同他相处。因为我可以告诉自己,这种感情,是不触犯阿联酋法律的,也不算是婚外恋,我有自己的道德底线。

后来,因为我和穆萨的关系,云宇树和我彻底闹崩。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将来会有支离破碎的一天。可我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一转眼,流言似乎就传来出来。”

这份心绪的变化波澜起伏,回忆起一路走来的点滴,我不禁潸然泪下。捂住脸,竭力抑制住自己哽咽的声音:“连翩,到现在,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苦苦坚守的意义。所谓的道德,真的能用不发生性关系来维系吗?一切,只是我自己给自己找的一个借口而已。连知道内情的你,都认为我就是他的情人,我又何必再为此苦苦挣扎?连翩,我不能,也不愿再这样下去了……”

这份倾吐的话语说到最后,我已经坚定了一份热烈又悲伤的决心,带着视死如归般地决绝。连翩听了,反应了好一阵,待她明白过来时,声音骤然紧张:“汐汐,你要做什么?你是准备真的做他的情人,还是准备离开他了?”

我闭上眼,低低一笑,声音微哑,缓缓地吐出两个字:“都是。”

我已经猜到,流言并不是凭空而出。要么是到处打探信息的尹千言,要么是被我拒绝的严华。既然是有心人作祟,那么,很可能有继续扩大的趋势。我不希望穆萨因为我受到惩罚,这段关系,终究有无法继续下去的一天。既然离开的决心已定,索性就让余下不多的时光开得灿烂些,再灿烂些。

“吱——”的一声,浴室门打开,我条件反射地迅速挂断电话,深吸一口气,看向穆萨。

他穿着规整的睡衣,水珠顺着他的发丝滴滴滑落,滴在肩上。我觉得眼眶酸涩,心脏微微缩紧。站起身,若无其事地拿起挂在浴室的一方干巾,对穆萨笑道:“你看你的头发,都把衣服打湿了,我帮你擦擦。”

穆萨脸上泛起甜蜜的幸福,我也温柔笑着,执起干巾裹住他的发梢,细细擦拭起来。

“Cece。”穆萨轻轻叫我的名字。

“怎么了?”

穆萨闭上眼,恬然享受着我替他擦头发的舒适感:“感觉你今天……和以前不太一样。”

“是吗?”穆萨的湿发,有种平顺而又纷乱的触感,如同我此刻的心绪,“说说看,我今天哪里不一样?”

穆萨任由我摆弄他的头发,想了想:“我感觉从船上下来,你就一直在想些什么,是不是还在郁闷叹息桥的事?”

我摇摇头:“不是的。”

“那是什么?”

“想知道吗?”我拧了拧湿润的方巾,敛下气息,凑到他的耳边,轻轻浅浅地说,“我在想,威尼斯这么一个极致浪漫的地方,总要做一些浪漫的事情才好。”

穆萨转过身,笑着抚过我的下巴:“今天白天不浪漫吗?瞧你,现在下巴还是红红的。”

我玩弄着他睡衣的第一颗纽扣,轻轻解开,柔媚地笑道:“白天……还不够浪漫。”

穆萨捧起我的脸,不经意地说:“那你觉得,怎样才够浪漫?明天我们去……”

穆萨正说着话,我却是突然踮起脚尖向前一凑,用嘴唇轻轻堵在了他的唇上。气息与气息交融间,我的手,又解开了他睡衣的第二颗纽扣。

第117章 火狱

房间里幽暗的灯光照在他干净的耳轮上,颈后的发丝还残有一点潮湿。刚刚洗浴过的皮肤清香而新鲜,我吻着他的唇,嗅着他的气息,手臂攀上他的肩膀。

穆萨的气息有些不稳,伸出手,用胳膊挡开我掀动睡衣的动作,稍稍向后退了两步。

对于他的克制,我并不气馁。在他挡开我的手之后,又倾身上前,将指头伸到他的头发中间,轻轻揉着他的发。穆萨却是突然放开我,偏过头强忍,气喘吁吁地苦笑:“Cece,你不要这样。你再如此,我怕我忍耐不了。”

“既然忍不住,那就不要忍了。”我的声音居然带着魅惑,娇笑着搂上他的腰,一点一点,要将我彻底贴向他。

穆萨一把抓住我躁动的手,停下来凝视我,那目光定定的、静静的,似乎要将我看穿,“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我的笑容不变,语气轻松:“没什么啊,我只是想通了。身体是本能,从前我们为什么要刻意压制呢?你是个男人,我是个女人,既然我们都对彼此有愿望,就应该好好感受,不是吗?”

穆萨的眉头拧紧,更重地拽住了我的手:“你从前不是这么说的。对于为什么要克制,我们已经讨论得很清楚了,Cece,我不希望你有负罪感。”

我摇了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放柔声音,继续试图说服他:“穆萨,若说负罪感,从我决定陪伴你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有了。多多少少,又有什么区别呢?我不愿再克制,也不忍心再让你克制。有时候看你强忍到青筋暴起,这对我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负罪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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