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略显英气的眉,到她紧闭的温柔桃花眼,再到她高挺的鼻梁,最后是那颜色略浅的薄唇……一点一点,带着痴迷,似要将这张脸镌刻在心底。
那一瞬间,乔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婚期要定在六月,半年的时间真的好长!
不知不觉,乔玥思绪有些飘,满心里都是将这人占为己有的念头。
季畅不知何时“醒”了,她躺在床上没动,目光定定的瞧着乔玥,眼中似有千言万语。
乔玥一不小心被抓包,也有一瞬间的慌张,忙不迭将手收了回来,讪讪道:“你,你没睡着啊?”说完又举起被她冷落了许久的帕子,强行解释道:“我就是想帮你擦擦脸。”
季畅没有回应,一双桃花眼倦怠似得眨了眨,好半晌才低低唤了声:“阿玥?”
乔玥怕季畅以为自己乘人之危,假装认真的将帕子浸在温水里洗了洗,听到季畅喊她才又回过头。然后就听季畅说道:“阿玥,其实我有个秘密瞒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世子(醉酒):阿玥,其实我有个秘密瞒着你……
乔玥(感兴趣):是什么?
世子(Zzzzzz):不好意思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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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季畅或许真的醉了,看着乔玥头脑就有些发热, 这些日子以来思虑了许久的话也忍不住想要出口:“阿玥, 其实我有个秘密瞒着你……”
乔玥拿着帕子眨了眨眼,有些好奇:“是什么?”
季畅听她问, 却又不说话了。两人相对沉默,而就在乔玥以为她是喝多了说醉话时, 她却忽然执起了她的手,紧跟着整个人挺身坐了起来。
之前乔玥为了替季畅擦脸正坐在床沿, 离得还挺近,季畅这猛一坐起两人几乎脸贴脸。气氛一瞬间似乎都暧昧了起来,不过也只是似乎,因为醉酒的人很快蹙眉退开了些。
乔玥都分不清她究竟醉没醉了, 对上那双似清明又似迷醉的桃花眼, 心里还有些说不清的空落。她一只手还被季畅捉在手里,另一只手柔柔按在季畅肩上,也不知是想扶着她, 还是想将她按着重新躺下:“你不是醉了吗, 怎么忽然又坐起来了?”
季畅却没听她的话, 目光落在乔玥脸上久久没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乔玥手中温热的帕子渐渐变凉,她忽然伸手取走了那张帕子, 然后又将乔玥空了的手按在了自己胸口。
乔玥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手按在季畅胸口还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却被季畅强硬的按了回去。然后渐渐地, 她察觉到有些不对,可依旧没有多想——除夕寒冬腊月的,天气冷穿得自然也就多,虽然季畅的胸口按着软绵绵的,可她自己也说过畏寒,或许她就是衣裳穿多了呢?
这样一想,乔玥就说服了自己,压下了心中隐约的异样,反而对季畅道:“世子你真的醉了?醉了就乖乖躺下睡一觉吧,你这般拉着我……有些不好。”
其实乔玥也不介意被季畅拉着,留下来多陪她一阵也无妨,左右美人醉酒也是好看的,甚至那似醉非醉的模样更是撩人。可这里毕竟是她家,阿爹阿娘还等着她回去守岁呢,她送人送这么久已是说不过去了,若还一直耽搁,她真怕他们找来。
季畅虽然有几分醉意,行事也比往日冲动了许多,可她等了半晌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等到这样的答案。她甚至疑惑的低头看了看自己,怀疑自己的胸是不是不见了?
乔玥却没明白她这动作的深意,顺势还将手收了回来,又想扶季畅躺下休息。
季畅抬头,英气的眉头拧得死紧:“你,没发现什么吗?”
乔玥茫然,下意识反问:“我该发现什么?”
季畅无言以对,甚至想躺倒直接蒙头睡过去了——她有些被打击到了。虽说自小就是被当做男儿养大的,身边亲近之人甚至都没几个知道她女儿身份,可她自己对自己的身份却还是有所认知的。有时候也会觉得这样麻烦,甚至可能是个隐患,可这不代表她就乐意看到旁人认不出她是女儿身了。
乔玥平时看着有些大大咧咧,但这时倒又轻易的察觉到了季畅的低落。她有些不解,只以为醉酒之人都是这般情绪化,因此也没有多问什么,见季畅躺倒还打算再替她擦擦手脸。
放凉的帕子又被投入了水盆中,而此时的温水其实也已经凉了下来。
乔玥伸手试了下温度,觉得有些不合适,正打算重新去打盆热水回来,结果手腕又被季畅抓住了。
季畅还是不甘心,秘密未出口时自然诸多顾虑,可暗示明示过后对方毫无察觉,更多的纠结便又萦绕了心间。醉酒的冲动让她再次拉住了乔玥,重复道:“我有个秘密瞒着你。”
乔玥都以为这个话题无疾而终了,结果又听她提起。此时她已经没有了太多的好奇,只是无可无不可,便也不打算追问一个醉鬼了,只盯着她仿佛静待下文。
结果下一刻,季畅便平静的扔出了一颗大雷:“其实我与你一样,都是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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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乔玥脑子晕乎乎的,几乎整夜没睡——守岁到三更时她收到了压祟,送走了回房休息的父母,自己却还守着炉火未曾离开。而她这一守就守到了天光微明,真真切切熬了一夜。
麦冬被卖入乔府后便与过去的家人断了联系,除夕夜自然也不回家。她昨夜跟着其他丫鬟打牌玩闹直到深夜,而后发现自家小姐竟然还守着夜没有回去休息,于是便也过来陪着她。只是乔玥心事重重也不说话,麦冬陪她守了没多久,便靠着椅子睡着了。
天微亮的时候,歪在椅子上睡着的麦冬动了动,一整夜靠在椅子上的睡姿让她浑身僵硬。原本还没有睡醒的人也因为这一动浑身酸疼,龇牙咧嘴的清醒了起来。
麦冬动了动脖子,仿佛听到“咔嚓”一声,撕裂一般的疼。
歪着脑袋睡了一夜的麦冬落枕了,她努力想要活动活动僵硬的身体,最后却只能抬手按着脖子疼得泪眼汪汪。随后想起今天正是大年初一便更沮丧了——人都说过年要讨个好彩头,她这新年头一天就落枕,不会是代表着她这一年都不顺吧?
正在麦冬满心沮丧之时,她目光稍稍一转,却瞥见了一旁睁眼抱膝坐着的乔玥。她被惊了一下,歪着的脑袋都一下正了回来,旋即又疼得嗷嗷叫:“小,小姐,您昨晚没回房休息吗?”
乔玥没理她,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夜未眠的她眼下染上了明显的青黑,目光却直勾勾的盯着已经燃烧殆尽的炭盆,仿佛整个人都灵魂出窍了一般。
麦冬从未见过她如此模样,也被她这模样吓得不轻。手忙脚乱的跑了过去,想要摇晃她却不敢的样子,便只在旁边着急的呼唤:“小姐,小姐,您还好吗,快快回神啊……”
越喊麦冬越着急,几乎以为乔玥这是冲撞了什么,失了心神。
而就在麦冬忍耐不住,想要出去喊人的时候,乔玥终于开口了:“安静点,你好吵啊。”
声音略显沙哑,带着浓浓的不耐烦,显然是一整夜都没开口的结果。可听在麦冬耳里却让她提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接着麦冬整个人扑到了乔玥膝上,又是激动又是脖子疼的险些哭出来:“小姐,您终于醒了。您没事吧,吓死奴婢了。”
乔玥眼珠子这才转了转,眼中带着明显的红血丝:“我能有什么事?”
麦冬哑然,想了想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昨晚季世子来家中一起过除夕,她家小姐可是开心不已。虽说守岁的时候对方醉倒先回去休息了,可这也不是她家小姐反常的理由吧?
不等麦冬想出个所以然来,乔玥便拂开她站了起来,因为久坐脚下还稍稍趔趄了下。不过不等麦冬来扶,她又重新站直了身体,扔下句:“天亮了,我也回去休息了,不必跟着。”
说完她就走了,留下歪着脖子的麦冬一脸茫然。
而就在乔玥回到房中,将自己扔在床上顺便裹上厚厚的锦被之时,客院里的季畅也终于醒了。她迷迷糊糊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一手按着脑袋想要以此缓解宿醉带来的头疼,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身处全然陌生的环境之中——陌生的屋子,陌生的床榻,陌生的一切让她本能的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