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他的命就是封苧给的。
而两人最初的相遇，就是那份需要5000块钱解开的血契，所以，封苧说花5000块钱就得到他的忠诚，这话一点都没掺假。
看着笑得一如既往，非常朴实的郭赟，封苧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郭赟，我听三哥说过，基因崩溃药剂的效果是不可逆的，很可能你这辈子都只能这样了。”
“我很抱歉让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但是，我不后悔用基因崩溃药剂对付你。”
因为，没有清醒的郭赟，对她而言，就是敌人。
相比于封苧的纠结，郭赟就洒脱多了。
“封苧，你说的那些，醒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对我，你也不用感到内疚，对我来说，能够清醒，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
清醒，就意味着不会伤害他在乎的人，所以，哪怕这辈子只能当个废人，他也认了。
再说，就算成了废人，封家也不会不管他，既然如此，他还有什么好埋怨的呢？
确认郭赟没问题，封苧等人就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匆忙赶回了封家。
封景行和沈煜城提前一步和慕杨汇合了，有这两人在，封家遇袭的事情，封苧也没那么担忧了。
郭赟的情况很复杂，目前也只能让封景昊处理，因此，封苧带着封离将郭赟送到实验室之后，才朝着地下演练场而去。
平时，演练场是封家人锻炼习武的地方，但在特殊时期，封闭的门一关，演练场就是一处关押审讯俘虏的最佳场地。
此刻，夜色已深，演练场里却亮如白昼，空旷的广场上，没有一个人影。
等走到演练场尽头，推开那间略显沧桑的铜制大门后，封苧终于明白，为什么慕杨会急着催他们回来了。
因为今天带头袭击封家的人，不是顾白1号，而是她从没想过的一个人，明谦。
在封苧进入铜室的那一刻，房间里安静了一瞬，除了封景行微微皱眉，有点担忧之外，沈煜城、慕杨都非常平静。
就连明谦，也自始至终低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没有任何反应。
确认面前绑着的人是明谦，封苧无疑是震惊的，再看到似乎早有预料的封景行、沈煜城，顿时就忍不住了。
“二哥、沈大哥，你们早就知道了？”
封景行摸了摸鼻子，左顾而言他。
“苧苧，你怎么过来了？封离呢，我不是告诉过他，让他不要插手这边的事情吗？”
“二哥，你这话说的，封家我什么地方去不了，来练武场的铜室有什么稀奇的？至于封离，你也别指责他，他跟这件事无关，是我自己过来的。”
正因为封离什么都没说，封苧才想要见识一下慕杨口中棘手的人物是谁，没想到，这人还真的出乎她的意料。
见封苧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还越走越近了，封景行傻眼了。
“哎，苧苧，你要不先回去休息休息，有我们在，这些事你完全不用担心…”
她都参与进来了，封景行还想让她继续当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白甜，听到封景行这话，封苧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她这二哥，什么都好，就是随时都操着一颗老父亲的心，她真有点头痛了。
见封景行还想再劝，封苧连忙打断，“二哥，你也不用劝我了，既然我来了，肯定不会什么事都不做就离开。”
听到这话，封景行没办法了，求助地看着沈煜城。
封苧也微笑着看着沈煜城，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
看着闹别扭的封家兄妹，沈煜城一个头两个大，想了想，谁也没理，直接说起了正事。
“在没有得到慕杨传来的消息之前，我也不知道，袭击封家的人会是明谦。”
听到沈煜城这话，慕杨连连点头，但封苧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可是，为什么你们看到明谦，一点也不意外？”
沈煜城神色一凛，认真道，“封苧，你还记得我们去海岛之前，封家明前科技大厦被人安装炸弹的事情吗？”
前几天才发生的事情，封苧自然是非常清楚的。
“明前科技大厦，远景工业基地，百味香火锅店，这三个地方，还是徐暖提醒，我们才能提前防备，毫发无损。”
沈煜城点了点头，“的确如此，而在此之前，我们就发现锦城有好几个重要人物都在不知不觉间被人替代了，当时，我们以为是‘天烬’组织的手段，可是调查到后面才发现，同时插手的，还有木须道长。”
重要人物被人替代这事，封苧也是清楚的，只是听到还有其他人插手，顿时就懵了。
“木须道长，他是谁？”
第496章 算计
慕杨也是好奇地盯着沈煜城，显然非常关注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木须道长。
封景行倒是老神在在，调查木须道长的事情，就是他做的，对木须道长的身份自然是清楚的。
封苧一见，瞪了封景行一眼，更气恼了，二哥瞒着她的事情，可不是一般的多啊。
封景行自知理亏，笑了笑没说话。
看到众人的反应，沈煜城没有卖关子，继续解释道，“木须道长你可能没听过，但是他另一重身份，你肯定知道，他是明谦的师傅，同时也是我早期在驱魔师联盟认识的前辈之一，一个德高望重的驱魔师。”
封苧转头，看了一眼依旧沉默不语的明谦，神色复杂。
“所以，这就是明谦出现在封家的原因吗？为了他师傅？”
意识到这一点，封苧百味陈杂，明谦，他曾经是她最信任的朋友，哪怕两人有过龃龉，她也从不否认这一点。
没想到，他们的友谊还是败给了现实，她不愿看到明谦成为封家的敌人，可明谦为了他师傅，不惜袭击封家，这一点她无法接受。
立场不同，他们再也没有成为朋友的哪一天了。
“封苧，你就不好奇，明谦为什么这么容易被抓住吗？”
沈煜城这么一问，封苧立刻就反应过来了，明谦的实力不弱，一身画符的本身更是娴熟无比，再加上千奇百怪的保命符纸，就算心里惦念着和封家沈家的情义，也不至于这么轻易就被慕杨抓到。
“为什么，慕杨做了什么？他的实力不弱，按理他不会被慕杨抓到的。”
因为提问的人是沈煜城，封苧有疑问就直接问出了口，当然，封苧这话也没有贬低慕杨的意思。
慕杨实力也很强，但他这段时间很是倒霉，不仅被1号一刀捅到了心脏，还被顾白1号设计，根本没办法好好休养，一身本事发挥不了五层。
这个事实，慕杨自己也是知道的，所以，在抓到明谦时，他才会那么诧异。
“我也没做什么，我刚拿出枪威胁了一下，明谦他就束手就擒了。”
听到这里，封苧更疑惑了，“听你这么说，他是故意被抓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就要问明谦了。”
沈煜城停顿片刻，见明谦依旧埋着脑袋，没有开口的意思，叹了口气。
“一为情，二为义，于情，木须道长是他师傅，他自是不愿木须道长被抓，于义，我们好歹算是他的朋友，他也不愿与封家沈家为敌。”
“可是，他既无法阻止木须道长对封家下手，也无法狠下心帮助封家对付木须道长，两难之下，他就代替他师傅出手袭击封家，一旦被抓，情义都保住了，他也就安心了。”
“你说我说得对吗？明谦。”
“原来竟是这样，的确，把选择权交给我们，他是不用痛苦了，还真是好算计啊。”
封苧苦笑一声，她原以为两人因为榕树意识生的龃龉，会让明谦冷静下来，坦然面对两人的友谊，没想到，她是问心无愧，明谦却从来没有停止试探他们。
他就那么笃定，他们一点也不会为难他吗？
只是，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封苧却无奈地发现，就算知道了真相，她也狠不下心对付明谦。
显然，沈煜城等人也是如此，明谦除了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之外，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可以说，明谦算是铜室中，有史以来待遇最好的俘虏了。
沈煜城面色平静，可是，看到从头到尾都沉默不语的明谦，话中也忍不住带了一丝怒气。
“还是说，明谦你已自认是我们的敌人，连话都不屑多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