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零年代锦鲤运+番外(4)

穆秀冬记得自己没见过周团长几次,他怎么认识自己呢。

带着这种疑惑,她跟着周吉穿过孟家三进大院,见到了里面的假山、花园,诸多厢房、喷泉,莲池、暖房……然后来到了三进院子里,一处很宽阔的厅堂。

里面现在是周吉剿尖头群山悍匪的临时指挥部,几个官兵正在对着厅堂墙上面一幅牛皮地图指指点点。

看见他们两人进来,里面的人都停了一瞬,转身看他们。

其中一个戴着黑框眼镜,任职副团长兼参谋的方参谋,迎了上来:“团长,这个丫头是?”

“穆秀冬,仗三虎要抢去做压寨夫人的那位。”周吉把手中的本子递给方参谋,笑着向大家引荐了穆秀冬一番,接着把她领进厅堂右侧的一个小房间里,命卫兵给她沏了一杯甜甜的红糖水,这才问她:“穆丫头,你想跟我说什么。”

穆秀冬早前听闻周吉是个杀伐果断,在抗战时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凶猛无畏的浴血军人,心里对他还是有点儿发憷。

现在见到他的真人,他的谈吐举止都十分和善,穆秀冬也就放松了许多。

喝了一口红糖水,穆秀冬感觉自己胃里舒缓了起来,腼腆着说起来意:“不好意思周叔叔,我打扰您了。是这样的,前段时日,我的二伯母自作主张,要把我......把我纳给您做小,我是来告诉您,我是不愿意的。我想周叔叔您是盖世英雄,不会做出那种强人所难的事情。再者,我听说解放军军队戒律严明,想来也不允许军人做出伤害老百姓的事情,不知周叔叔您能不能抽个空儿,给我二伯母传个话儿,让打消把我给您做小的想法。”

她面色坦荡,说话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倒让周吉刮目相看,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道:“这事儿我已经婉拒你家二伯母好几次了,她都当听不见,我也没法子。不过你要是肯帮我一个忙,我可以亲自登门,向你伯父和你爹说个清楚明白,不知穆丫头你愿不愿意。”

穆秀冬眼皮一跳,心中有个不好的想法,小心翼翼的问:“不知我能帮您什么忙?”

周吉道:“最近上头给我下达命令,让我团部务必在一个月内铲除尖头群山的剩余悍匪回师复命,我和部下苦思几日,想出了几种对策,其中一条,也是最有可能瓦解、抓住残余悍匪势力的计策,与你有关。”

“和我有关?”穆秀冬吞了吞口水,“该不会是想要我去当诱饵吧?”

“聪明。”周吉呵呵一笑,“不知你是否有那个胆子去做?”

话都在这个份上了,她就算不答应,恐怕这个周吉也会想着法子让她去当诱饵吧。

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话反驳,只能老实应了,末了加了句:“我若做诱饵引诱那些悍匪成功,不知周团长会奖励我什么?”

周吉失笑:“你一个小丫头想要什么?”

“我不小了,我已经十三了,若是在建国以前,我这个年纪都能嫁人了!”穆秀冬苦思:“我现在还没想好,能否到时候再做决定?”

“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一切都依你。”

“一言为定。”

第004章

穆秀冬跟周团长约定好后,就借口吃坏东西拉肚子,朝孟家大院里跑。

本来周吉要派卫兵给她指路,被她三言两语给拒绝了。

要真有卫兵跟着她,就目前这个时代大家仇视地主的态度,她去找孟九棕兄弟俩,不是找死吗!

村里人都知道她缺根筋,傻乎乎的,周吉刚才跟她交流一番,感觉她没大家说得那么傻,不过想着她是个小丫头,谅她也不敢在孟家兴风作浪,也就随她去了。

孟家宅院真的很大,穆秀冬小的时候来这里玩过好几次,但对这里的印象还是很模糊,在里面转了好半天,小心翼翼的避开里面巡逻的卫兵,这才到孟九棕兄弟俩住的牛棚子。

牛棚子不大,大概十来平米,四面用木头搭个架子,上面盖了些陈旧的茅草,一下雨就漏水,一吹风就能冻死个人,里面还真得喂了两头牛,供村里人共同使用。

就是这样的坏境中,两头牛的对面,还用杂草扑了两个‘床’,靠墙角的地方放了一些缺口的锅碗瓢盆,几件补丁摞补丁的衣裳和一床破棉被。

明明是脏乱差的牲畜棚,被人打扫的干干净净,连那些杂碎的日常用具,都被打理得清清爽爽。衣服也叠得整整齐齐,足见住在这里的主人是爱干净之人。

穆秀冬站在老远的地方就闻到牛棚里一股浓重的牛粪味道,忍不住皱了一下鼻子,心里替孟九棕兄弟悲哀。

想他们自小锦衣玉食,被人伺候长大,享尽荣华富贵,哪成想时代翻天覆地,两人一下从云端落入低谷,住在这样的牛棚子,受尽白眼屈辱,想必比死还难受。

如果他们的地主帽子摘不掉,成分不能改变,往后还会吃更多的苦。

穆秀冬模糊的记忆里,她刚出生的那年,穆老三把她交给许玉凤喂奶。许玉凤刚生产完铜花不久,要喂胃口大的铜花,不愿意喂她奶,总背着穆老三、穆老二把她丢在一边,饿得哇哇大哭。

穆老二知道自己婆娘的脾性,怕真把穆秀冬饿死,没少抱着她去村里有生产孩子的妇人家讨奶。

那时候正值战乱,家家户户缺吃短喝,谁都不愿意借奶,怕饿着自家孩子。

但是孟家的四姨太太,也就是孟九棕兄弟俩的母亲为人心善,瞧着穆秀冬小小的一团实在饿得不轻,便时常奶她,还时不时拿些小米给穆老二,让他回家熬给穆秀冬吃。

虽然这些小米大半都被许玉凤拿了去,不过作为穿越过来的穆秀冬,孟四姨太太当年的喂养之恩,她是铭记在心的。

如今他们落难到此,穆秀冬有心想帮他们,却不知道该怎么帮。

正苦思冥想之际,忽然看见两个身形瘦弱的少年,一个穿着褐色斜襟衣裳的30多岁妇人,身上背着沉沉的三筐杂草,背弯驼成90度,十分费力的往牛棚子里走。

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个协助解放军同志日常琐碎事的村里人。

那两人长得比较壮硕,手里都拿根手腕粗的赶牛鞭子,一边抽打着他们的裤腿,一边恶狠狠的大声呵斥:“别磨磨蹭蹭!赶紧背到牛棚里去,要饿着了牛,生了病,看我们不抽死你们!”

两个少年,一个十六岁的年纪,面容白净,眉目修长,身量不低,但是瘦得很,浑身带着一股子瘦弱儒雅的书生气息,偏偏目光阴鸷凶狠,给人一种羁傲不驯的感觉。

另外一个少年,看起来十三、四岁,长得唇红齿白,一副女孩儿相貌,同样瘦弱的厉害,但是眼睛温温润润的,看起来让人心生爱怜好感。

这两个人便是孟九棕和孟景湛兄弟俩,他们的母亲——齐雅茹,才三十三岁的她,虽然依旧美丽,但是被村里人折磨了好几年,她的脸颊瘦的骨头都凸了出来,眼睛没有一丝光泽,被那两个男人抽打也感觉不到痛似的,佝偻着身体,驮着重重的杂草往牛棚子里走,满身是饱经风霜的痕迹。

他们母子三人的膝盖、手肘、脚腕处都有被抽打过的痕迹,血顺着伤口流了出来,染红这三个部位的衣料,看起来十分可怜。

一个马脸的男人打完他们母子三人,瞧见孟九棕眼里一闪而过的阴鸷眼神,抬手扬起手中的鞭子狠狠打在孟九棕的脸上,破口大骂:“你瞅什么瞅!你个地主坏份子的杂/种!你再瞅,信不信我把你们往死里抽?”

孟九棕白净的脸上立马被他打出一条拇指大的血条子,他没有生气,反而噙着一抹笑容,眼神淡淡的盯着马脸:“马大壮,你天天来这么一出累不累?要打赶紧打,废什么话。”

马大壮最见不得他这副淡定样儿,活像自己打了他,日后他还有机会打回来似的。

登时气的七窍生烟,抬手又要打他,却被一旁比他矮一点,但身形比他圆润,人称‘蔡大饼’的男人拦住,“行了马大壮,你都打了一路了,再打,把他们打坏了,明天谁去沤村里的肥?”

马大壮不解气,举着鞭子道:“这个小杂碎,你看看他那副样儿,还当自己是大少爷呢,端起架子把咱当下人。我呸!就他那死样儿,一辈子都甭想翻身,就该跟他死鬼老爹一样,早死早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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