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言禺抬手看时间,“还早,我想吃面条。”
蒋歌今只好去煮面条,梅言禺跟进厨房,吩咐道:“有鸡蛋就加三个。”
“你……”
“没有吗?”
“有。”
梅言禺等吃的时间,抓紧背书,蒋歌今将面条端到他面前,他看了看,果然是三个鸡蛋,十分满意,吃之前抬手看时间,充足,便慢条斯理的吃起来。
蒋歌今见他很快把鸡蛋吃完,便把自己碗里的给他,给之前把蛋黄剔除了,他盯着被剔除的蛋黄说:“我比较喜欢吃蛋黄。”
“不行,胆固醇超标了。”蒋歌今说着抬头看他,四目相对,憋了一早上的道歉终于说出口,“昨晚,对不起。”
他无所谓的说:“我还在想你这句话什么时候说。”
蒋歌今说:“以后不会了。”
对面的人似乎对这句保证不关心,埋头吃面,蒋歌今不得不喊他:“梅言禺,我说以后不会了。”
梅言禺终于将面条吃完,抬手看时间,催蒋歌今道:“六分钟。”
蒋歌今起身收拾碗筷,一碗面都没怎么动。
本来定下周搬寝室,梅言禺却不想在家里多呆,坚持立马搬,蒋歌今喊了辆车帮忙,带来学校的东西不多,一趟完事,蒋歌今想起梅言禺身上被他弄出来的伤,认为有义务给梅言禺安顿好,自发的承包了包括铺床在内的一切内务。
梅言禺的床在上铺,他站在地上给蒋歌今递床单被套,蒋歌今卑躬屈膝的给他铺床,铺完了他一检查,便说:“床尾那儿的床单没掖好。”
蒋歌今随他遥控,掖好床尾的床单,他脸贴着床单看了一会,又说:“床单的中线没对齐,两棵植物都不对称。”
蒋歌今又重新铺了一遍,检查完床单,检查被套,又说里面的被子没理顺,蒋歌今忙了一中午,大冷的天愣是折腾出一身汗,他还要这儿找茬那儿不对的,是个人都要生气。
将手里的被子一扔,从床上一跃而下,警告道:“梅言禺,差不多得了,不就把你睡了吗?至于吗?”
梅言禺说:“我自己来。”
“来什么来!本来就理得好好的,你有强迫症啊!”蒋歌今一把捉住他的胳膊,“你也太作了,换谁受得了!难怪人缘差!”
梅言禺盯着蒋歌今,似乎在思考他的话,说:“我没有要谁来受我。”
蒋歌今挠了挠后脑勺,在家都没做过的事,跑这儿来帮他,他还挑剔,见他固执的要自己重新弄过,蒋歌今从身后一把抱住他,一通细密的吻紧随而至,再把人翻过来,捧着他的脸,吻密密麻麻的落在他的脸上唇上,感受到怀里的人软了,蒋歌今停下来,看着他带着红晕的茫然的脸。
去掉冷漠的梅言禺此刻像没睡醒兔子,蒋歌今松开手,在梅言禺茫然的目光中,转身离开了寝室。
梅言禺一个没站稳,朝一边倒去,赶紧伸手拽住床沿,背靠在床架上,脸上还是茫然。
出了寝室楼,蒋歌今回头朝四楼梅言禺所在的寝室窗户看了一会,慢悠悠的回教室。
高三学习紧,走读生稍微有点自由,住校生则是吃饭睡觉都在节约时间,下课铃一响,全部往食堂跑,吃完饭得赶紧回来学习,这种情况在梅言禺所在的实验班最突出。
梅言禺最不耐跟别人抢,也烦排队,每次慢悠悠去食堂,吃的都是剩菜冷饭。寝室也冷,热水也不够热,同寝其他同学怕感冒,家近的留着周末回家洗,家远的十天半月洗一回,整个寝室乌烟瘴气,味大得让人窒息,梅言禺想开个窗户,被大家一致以太冷阻止,半月不到,人瘦了一大截。
蒋歌今本来不愿意管,人家三令五申的说不会喜欢他,他还屁颠屁颠的做舔狗有什么意思呢,装看不见就是了,可是梅言禺在他眼里太打眼,黑压压一群人中,他总能在转眼间就看见,不但人瘦了,头发也长了,眼镜也换回以前的黑框,颜值直线下降,又变成以前那个不起眼的梅言禺。
其余的蒋歌今都能忍,梅言禺失去光芒他忍不了,梅言禺是绝色啊,一朵罕有的花朵,怎么可以变成芸芸众生中的一员?他蒋歌今看上的人,绝不可能这么平凡。
下午放学,大家都朝食堂冲锋,梅言禺还坐在教室没动,蒋歌今靠在门框上,等那些跟饿了八百年似的学生从他面前涌过之后,才朝教室里埋头学习的梅言禺走去。
“怎么不去吃饭?”
梅言禺头也不抬的说:“人多。”
蒋歌今在桌子上敲了下,说:“走吧,出去吃。”
梅言禺没说话,手里的题还没做完,蒋歌今说:“你放心,我能带你出去。”
梅言禺总算解出答案,放下笔,起身说:“走吧。”
门卫没拦,梅言禺一直走读,刚住校不多久,没反应过来这是住校的,等人出了校门,再拦来不及了。
蒋歌今问:“想吃什么?”
“肉。”
蒋歌今想了下,招辆车,吃肉当然要去干净卫生新鲜的饭店,到了地方,梅言禺无视饭店别具一格的装修,赶紧寻位置坐下,蒋歌今知道他节约时间,也不废话,将菜单递给他,让他点菜。
梅言禺拿着笔刷刷几下勾完,并不给蒋歌今看,径直递还给服务员,彬彬有礼的说:“麻烦快点上菜,好饿。”
蒋歌今一听,又忍不住心疼,立马掐了下大腿,他每次心疼梅言禺,换不来一点好,何苦来哉!
菜上桌,全是肉,肉丝、蒸肉、卤肉、排骨,最素的菜是四个卤鸡蛋,蒋歌今顿时腻得脑门的肉都抽搐了,好在店家还算不错,赠送了一钵白水煮蔬菜。
相比蒋歌今的难以下口,梅言禺相比平时慢条斯理来说,可谓狼吞虎咽。蒋歌今怕他噎着腻着,让服务员上两瓶果汁,打开插上吸管递过去,他没接,就着蒋歌今的手喝。
蒋歌今见他吃得差不多了,问:“还吃吗?不吃的话我们去剪头发。”
梅言禺喝完最后一口果汁,抬手看表,“没时间。”
蒋歌今管他有没有时间,拉着人朝理发店走,趁他洗头的时候,去配眼镜的地方给他换了副潮流的眼镜。
蒋歌今回来的时候,梅言禺头发已经剪完了,而且走了,更气人的人他没付钱,等着蒋歌今来付。
蒋歌今揣着一肚子火回到学校,直奔实验班兴师问罪,梅言禺很淡定,蒋歌今更加生气,将新换的眼睛重重的扔在桌子上,转身就走。
梅言禺打开眼镜盒,把新眼镜换上,对还没有走出门的蒋歌今说:“度数小了。”
蒋歌今一听又倒了回来,说:“不可能,我照着你的度数配的。”
“我度数涨了。”
蒋歌今将眼镜戴上,顿时头晕目眩,赶紧摘下来,“行吧,我明天拿去换。”
梅言禺厚颜无耻的命令:“最好中午换回来。”
蒋歌今被他气笑了,一屁股坐到他边上,问道:“我要是下午去换呢?”
梅言禺伸手挠了挠脖子,皱着眉头说:“只能用冷水洗一洗了。”
蒋歌今被他引着往他的套里钻,问:“什么冷水?”
“寝室里边没热水。”
蒋歌今双眼张大,吃惊的问道:“那你怎么洗漱?”
梅言禺云淡风气的说:“有冷水。”
“这都快零下温度了用冷水洗?你是铜墙铁壁吗?”蒋歌今啧了一声,说:“晚自习下了去我家。”
梅言禺:“哦。”
直到把梅言禺领家看着他进了浴室,蒋歌今才觉得不对劲,他虽然没住过校,但是学校高二的时候才翻新过,当时还有报道,说是市二中专为学生改善了住校条件,寝室宽敞明亮,独立卫浴,二十四小时热水,上次去给梅言禺整理床铺,觉得挺不错的,怎么梅言禺说得这么差。
等梅言禺从浴室出来,蒋歌今拦住他问:“你干嘛骗我?你要是想来我家直说,干嘛说寝室没热水?”
梅言禺不回答,蒋歌今追着他进房间,笑道:“你想我了吧?”
梅言禺躺上床,不理会,蒋歌今邪气一笑,一把掀开被子靠上去,伸手解梅言禺睡衣扣子,梅言禺没动,蒋歌今靠近吻他,说:“我也想你了,小言。”
蒋廷回来,看见玄关处的两双鞋,眉头一挑,大大的干咳一声,怕蒋歌今带人在沙发厮混,没动静,蒋廷打开客厅的灯,没人,转而去敲蒋歌今卧室的门,提醒道:“歌今,老爸回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