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婆子一噎，继而道， “我乐意！这里就是我的办公场所，你有意见？”
“在鬼屋里办公， 你逗我呢？也行，拿出你的营业执照。”楼思朝她伸手，笑吟吟道，“拿不出来， 我们就只能查封你的大铁锅， 并且把你录入信用黑名单。”
老婆子：“……”
这他妈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 怎么那么难缠。
“你以为你是地府工商执法大队的呢？”老婆子冷笑， 逐渐冷静下来， “地府有地府的规矩，你这黄毛丫头懂什么？你们赶紧放开我，不然上头问罪下来， 你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楼思一个拳头就揍了过去。
老婆子惨叫一声，那双眼瞬间变成了熊猫眼。
楼思吹了口气，冲姚光鱼招手示意，“老姚，把地府管理条例给她背一背，告诉她她犯了什么错。另外，赶紧把那糟心玩意儿倒了，太恶心了。”
姚光鱼已经习惯了苦力活都是自己干，这回没再多说什么，默不作声的把那大铁锅挪走，然后站到老婆子面前，一口气把地府管理条例从头背到尾，末了颇为得意道，“管理条例我可是倒背如流！”
老婆子看看楼思，又看看姚光鱼，再想到自己身上捆着的怎么也挣不脱的绳子，沉默几秒钟，忽然哇的哭出声来。她翻滚着身子，干嚎，“挨千刀的啊！还有没有天理了啊！有鬼欺负老婆子了啊！”
“我老婆子不就是开个汤店赚点养老钱吗？碍着谁了啊！可怜我老婆子死了，还得被无良鬼欺负，有没有鬼来主持公道啊。”
直播间的粉丝们：“……”
这画面，不知道为何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呢。
本以为没有鬼会搭理这老婆子，谁成想老婆子喊了两声后，不知道又从哪儿冒出几只中年鬼。他们面相凶狠，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估摸着活着的时候混过黑/社会，“谁？谁在这儿撒野？！”
中年鬼们的视线落到楼思身上，在看清楚她是个活人，身旁却站着几只鬼的时候，眼底似乎闪过一抹错愕。他们皱着眉头，挥了挥自己手上的狼牙棒，“欺负一个老婆子，你们要不要脸啊？”
“你们碰瓷的时候也没见你们要脸啊。”楼思凉凉的看着那几只鬼，并没有被吓到，“做鬼了还搞碰瓷这一套，演技还比人差，你们做鬼是有多失败啊？死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点长进！没事干的时候，磨炼磨炼自己演技行不行？”
中年鬼们：“……”
这女的谁啊，怎么这么欠扁！
旁边的孟霜偷偷擦了把汗。
思思吸引仇恨的本事真是杠杠的，这些年她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怎么没被人打死？
当然孟霜也就敢在心里想想，她挺起胸膛，站到楼思身边给她撑场面。
中年鬼们气得要命，觉得自己不给楼思点颜色看看，今儿个保护费是别想收到了，当下挥舞着棒子冲过来。没想到楼思没有逃反而把手机往韩子闲手上一塞，自己迎了上去。她上前就是一踹，踹中中年鬼的膝盖，趁他踉跄之际直接锁喉，手臂用力，把他摁到地上摩擦。
其余中年鬼：“？”
直播间的粉丝们：“？”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楼思这一番流畅的动作也惊到了孟霜和韩柠等鬼，看着被她死死摁在地上不能动弹的中年鬼，几只鬼都无比庆幸，庆幸当初楼思没对他们使用这招。
“哎哟，哎哟！”也不知道楼思哪儿来的怪劲，那中年鬼只觉得疼痛从自己灵魂深处传来，让他有点承受不住。其他中年鬼见状，早就一窝蜂吓跑了，“妹妹我错了，你放开，你放开！”
楼思摁住他，“谁是你妹妹？”
“姑，姑奶奶？”
“呵。”
中年鬼沉默了几秒钟，眼一闭豁了出去，“爸爸我错了，您老人家就放过我吧。”
“乖儿子。”楼思拍拍他的脸，却没有放开他，而是掏出张定身符把他定住，“别打歪主意，不然待会儿让那老婆子把你熬成汤。或者，把那一锅汤都喂给你吃。是不是很感动？”
中年鬼：“……”不敢动，不敢动。
带路的年轻鬼星星眼，崇拜的看向楼思，“这几只鬼是我们这里的恶霸，有段时间没出现了，我们还以为他们走了呢，没想到是在这儿等着。”
楼思对他们的故事不感兴趣。她站起来拍拍手，重新看向躺在地上像死猪的老婆子，“怎么的，地上暖和，舍不得起来啊？”
老婆子悻悻的坐起来，低垂着头，委屈道，“我们就是想赚点冥币花花，真没有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你们在这儿多久了？”
“有个几年了。这地方阴气重，适合我这老婆子。”知道自己不是楼思的对手，老婆子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们就是想骗胆小鬼进来敲诈点钱，真的。”
谁知道营业几年都没出事，今儿个却翻了车呢？
楼思摸摸下巴，也不知道信没信老婆子的话。她想了想，忽然问道，“既然你们在这儿待了几年，之前在这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的事情，你们肯定知道吧？”
说到这个，老婆子和中年鬼俱是一颤，露出惊恐的眼神来。他们迟疑着，想点头，又害怕点头，似乎是在忌惮什么。楼思没给他们思考时间，抡起自己的拳头，女恶霸似的凶巴巴道，“说不说？”
怕自己不说又会被她摁在地上摩擦的中年鬼怂了，语速飞快道，“我说我说！别打我！”
第四十八章
中年鬼怕楼思误会， 先举手发誓，表明那尸体和他们没有关系，他们就是做点诸如碰瓷、收取保护费之类的小本买卖， 杀人夺魂的事情， 他们是万万不敢做的。那是高压线，谁碰谁魂飞魄散。
“别看这鬼屋现在荒凉得工作人员比游客多的样子，前几年还没出事的时候，这里可热闹呢！很多贪玩鬼， 为寻找刺激还佯装鬼屋工作人员现身吓唬人。我们就是那段时间……咳，谁知道日子越来越难过。”
看楼思又扬起拳头，本来还想抱怨生意难做他们这样也是迫不得已是有苦衷的中年鬼瞬间把那满肚子的废话吞了回去， 赶紧切入主题，“尸体被发现的前一天晚上， 我们照常营业。那时候已经没什么生意，我们几个无聊得到处瞎逛，想看看能不能碰见什么倒霉鬼。谁知道鬼没碰见，倒是遇到了个人。”
中年鬼面色古怪，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大愉快的事情， 继续说道， “严格来说， 也不算是人。他是被鬼夺舍了， 变成了不人不鬼的东西。我们碰见那东西的时候，他正处于关键时刻，不能受外界的打扰。”
那个时候， 他们可不会管能不能被叨扰。若大家都是鬼状态，他们几个还不一定是对方的对手，但夺舍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稍有不慎就会魂飞魄散，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在碰见这只鬼之前，他们几个已经很久没有收过祭品了。
鬼对饿的感觉没有活人的强烈，但祭品并不仅仅指食物，还包括一些冥币啊之类的，他们对这个的需求还挺大，不然也不会在这破鬼屋做这种勾当。他们想也没想的围过去。
对方很是警惕，没给他们太多机会。他们几个也没想到对方心眼那么多，几番纠缠什么好处都没捞着。
“我们转身要走，谁知道变故发生了。”坚决不承认是因为打不过对方自己这边怂了要跑的中年鬼幸灾乐祸道，“被他夺舍的那人身上带了很多所谓的驱邪小玩意儿，大部分都没什么用，只有小部分发挥了作用。”
“本来夺舍就是件很冒险的事情，容不得半点马虎。放在平时，不说那东西了，连我们都不怕那些小玩意儿。”
那些东西最多会让他们不舒服而已，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偏偏夺舍耗尽了那东西的魂力，被那些小玩意儿一伤，瞬间发出惨叫声，功亏一篑。尔后发生的一幕，让他们怎么也忘不了。
那东西为了避免魂飞魄散，愣是像吸血鬼似的，把那人给吸干了。
“我们怕被他当成晚餐吃掉，不敢再多逗留。”中年鬼心有余悸道，“因为这个，那段时间鬼心惶惶，我们都没敢再开业，也就是后来风声过了才敢出来。真的，我绝对没说谎！”
那人的惨状他们一直记在心上，那段时间就像是老鼠一样，东躲西藏，生怕自己不小心就被那东西当食物给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