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成是个男人,自然没那么讲究,只穿了一条中裤便进了温泉。
他胸膛袒露出来,胡莺莺瞠目结舌。
“你,你什么时候有的这肌肉?”
那腹肌看着真是太诱人了!
刘二成浅笑“任钦差大臣那段时日,为了防身跟着旁人练了些拳脚功夫,谁料到就成这样了。”
这哪里会是随便一练?他定然吃了许多苦!
胡莺莺眼睛一热,小心翼翼地下水,身上的衣服湿了水立即贴近皮肤,勾勒出她凸凹有致的身材。
刘二成低垂着眼,眸子里却都是烈火。
“相公……”胡莺莺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肌肉,很是心疼。
她是真的心疼,可没有料到刘二成一把从身后搂住了她。
“不要乱摸,懂吗?”
温泉水乱成了一滩,水浪时而硬挺时而柔软,交织到一起,浪拍着浪,啪啪声不绝于耳。
水面上渐渐浮起杏粉色的纱衣,中裤等物,漫无目的地飘着。
日头掠过树影,刺眼的日光让人睁不开眼,胡莺莺嗓子嘶哑,疲惫至极,就着刘二成的怀里,在温泉里竟然就睡着了。
晚上等两人回到行馆里,皇上已经在等刘二成了。
其实在船上发生的事情让皇上心里多少有疙瘩,原本他想多多重用其他人,至于刘二成就搁置起来。
可其他人多少不合他心意,皇上只得还是把刘二成叫了过来。
江山跟美人比起来,自然是美人更重要。
至于刘二成,他不怕皇上吗?
怕,当然怕,伴君如伴虎,但他也有自己的打算,他清楚皇上的性子,也自有自己的打算。
刘二成并非是喜欢权利之人,他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之后,还打算与胡莺莺一起隐居起来呢。
可这事儿在胡莺莺看来,就没那么简单。
皇上再如何也是个男人,若是哪一日色心一上来,说不准自己就要遭殃了。
胡莺莺心里担心,考虑了好几日,总想着要解决这事儿。
她原先得的那本书上有一味方子可以令男人无色无欲,此时正好能用。
这方子用起来也简单,略微制一点出来,融化于水洒到花瓣上,男人闻到之后便不自觉忘记了那事儿。
如今大家都在杭州,这些事儿弄起来也方便,胡莺莺略施小计,便得逞了。
杭州巡抚这几日竟然发现皇上忽然之间清心寡欲起来,他精心挑选得美女送上去,皇上只略微翻了个白眼便撵了出去。
这是怎么回事?
不仅如此,皇上忽然间发奋图强,特别认真地处理政事,叫来杭州地方官员,问了许多事情。
原本说下江南主要是为了游玩,可没想到皇上做了许多要紧的事儿,给杭州治理了很多患处。
黎明百姓好评如潮,都赞当今帝王有情。
一行人在杭州待了将近两个月,总算要启程回京了,胡莺莺在杭州住得惯了竟然有些不舍得,采办了许多当地才有的好东西打算带回去。
回去先是陆路,再是水路,上了船之后,胡莺莺又见着了皇上。
因为在杭州做了许多好事儿,皇上心情大好,但见着胡莺莺那一刻心情还是有些微妙。
等胡莺莺一抬头,皇上心情更微妙了!
胡莺莺一张脸上皮肤尽毁,红肿的痘,黑色得麻子,瞧着没有半分美丽可言,反倒让人有些反胃。
皇上眉头一皱拂袖而去,胡莺莺忍住心里笑意,转身也走了。
她就知道,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大多是喜欢那漂亮的皮囊而已,等你不好看了,还有几个真心喜欢你的?
胡莺莺摸摸自己的脸,她这妆化的还是非常真实的!
路上又是非常辛苦的颠簸,等大队人马到了京城,却发现京城悄然出了事。
路上人人自危,想抓到个问话的人都抓不到。
等胡莺莺与六二成到家之后才知道,京城爆发了天花!
原本皇上走了之后,是把京城得事情都交给八王打理得,谁知道八王过于疏忽,竟然由着天花扩散了!
胡莺莺进门便问“我爹娘呢?孩子们呢?”
丫鬟云儿急的直哭“夫人!老夫人与老爷子都在里头,豆哥儿与景瑜少爷也由乳母照看着。”
胡莺莺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她“糕糕呢?”
云儿一脸惶恐“小姐小姐染了天花,如今生命垂危”
第121章
糕糕是胡莺莺的命。
虽说她如今有三个孩子, 但每一个所经历的都不同,那种爱也是不同的, 何况糕糕是唯一的女孩子。
刘家大夫已经是京城内技术非常高超的了,皇上回来之后,刘二成又去请求皇上拨两个太医过来, 可谁知道,皇上膝下的朝阳公主也染病了, 所有的太医都束手无策。
朝阳公主自小身体就弱,没能撑几日救去了。
得到消息之后胡莺莺震惊了, 心里恐慌得不行。
她见过朝阳公主,与糕糕相仿的年纪, 从小锦衣玉食娇滴滴的, 就这么没了?
胡莺莺想亲自照顾糕糕, 被夏氏责骂一通。
夏氏难得这般发脾气“糕糕只有你一个娘!可你不只是有一个孩子!你若是有个好歹,豆哥儿与景瑜怎么办?”
静下来, 夏氏又红着眼劝她“萧秋水是得过天花的,她愿意照顾糕糕,咱也放心许多, 你放心,吉人自有天相!”
胡莺莺说不出话,她早已寻遍医书,实在找不到法子, 才会这般。
糕糕情况很不好, 萧秋水在里头守着, 也没忍住出去告诉了胡莺莺。
“若是有个好歹,你也要挺住。”
胡莺莺的泪咕噜噜地掉下来,外头丫鬟跑来喊“夫人!有个叫肖正言的求见小姐!在外头跪了许久了!”
想到肖正言,胡莺莺也不忍心再顾什么礼仪了,她知道糕糕一定是相见肖正言的,便道“让他进来。”
肖正言很快进来,风尘仆仆一脸担忧,见到胡莺莺就跪下了“多谢刘夫人让晚辈进来!”
胡莺莺忍痛告诉他“糕糕如今情况很不好,你进去见一见也行,只是要离得远一些,莫要也染上了天花。”
肖正言捏住拳头,悲痛欲绝,胡莺莺让丫鬟带他进去,自己则是说要出去有事儿,留了些消息便走了。
家里一团糟,肖正言进到糕糕闺房门口,萧秋水见他来了,也听丫鬟说了知道是谁,低声跟糕糕说道“那个姓肖的小子来瞧你了。”
糕糕原本闭眼在休息,忽然睁开了眼。
她唇畔浮起一丝微笑,原本漂亮的脸蛋此时都是疲惫。
“肖正言。”
肖正言蓦地抬头,没想到糕糕会这样喊他。
“肖正言我忘记告诉你了,我刘宜安自小荣华富贵,原本追逐情谊,此番生病才明白,所谓情谊值千金,不过是穷人的自我安慰,人活一世,没有钱,如何立足?往后你莫要再登刘府大门,更莫要与人说你曾认识我”
糕糕原本要咳嗽,却刻意忍着,一张小脸憋的通红,半晌才费劲地说道“以免以免影响我嫁入高门大户!你可明白?”
肖正言立于珠帘之外,他也才十来岁的半大少年,原本就因为清贫自尊心强于旁人,此时只觉得又惊又怒又不可置信。
“糕糕你”
糕糕一闭眼,两滴热泪滑落,嗓子发硬,却硬要装作不屑一顾得样子“你买得起一根人参吗?肖正言,你走!我不想瞧见你这穷酸之人!”
肖正言再难忍受,咬着牙沉声说道“好!我祝你刘宜安早日康复,嫁得贵婿!肖某此生与你再不相见!”
他很快离去,脚步声消失不见。
萧秋水一直陪伴在侧,自然明白糕糕说的都是假话。
她沉默着,忽然就明白了为何刘二成与胡莺莺之间的感情。
可惜,糕糕没能如胡莺莺一般幸运,而她萧秋水,亦是个不幸之人。
“糕糕,姨母给你喂点水。”萧秋水扶着糕糕打算让她起来靠着枕头。
可谁知道糕糕脸色大变,对着被子喷了一大口血!
萧秋水吓坏了,赶紧地喊人。
恰好刘二成出去找京城的一位隐士,据闻也是个大夫,医术不错但脾气不好,刘二成说了半日他才肯前来。
得知糕糕吐血,隐士也只叹气摇头“伤了根本,没用了。”
刘二成僵立原地,见胡莺莺没来,便问丫鬟,云儿过来说道“夫人说要去找药材,具体是哪里奴婢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