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818)

阿史那刚才在外头也把君臣之间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因此进来后,也不废话,先与皇帝行了礼,接着就直言道:“皇上,岑督主的容貌真的与舍妹火黎有八分相象……”

当初在宫宴上,阿史那说岑隐像火黎有大半原因是顺着耿海的话说的,虽然当时他也隐约回想起火黎的样子,觉得岑隐确实有些像自己的妹妹……

约莫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宫宴后的当晚,阿史那久违地梦到了火黎,梦中的火黎面容模糊,她一次次地入梦,容貌也越来越清晰,直到一个月前的一晚,阿史那从噩梦中惊醒,脑海里清晰地记起了火黎的脸。

火黎和岑隐实在是太像了。

比如刚才,那样远远地看着岑隐,阿史那几乎怀疑他的妹妹火黎从阴间回来找他索命了。

阿史那咽了咽口水,脸色青青白白地微微变化着。

皇帝越看他们越是烦,嘴角泛出一丝冷笑,他甚至懒得跟阿史那说话,直接对着耿海质问道:“你是不是因为拿不到‘犯人’,才要嫁祸阿隐!”

“……”耿海的脸色有些僵硬,皇帝虽然没直说,但是语外之音分明是在指责自己是犯人。

耿海急切地给阿史那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继续。

阿史那理了理思绪,又道:“皇上,臣有证据。当初镇北王世子薛昭三岁时,臣曾经见过一次,彼时见过他的人也是个个都夸那孩子与舍妹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而且,臣还记起了一件事,薛昭的左肩上有一块新月般的胎记。臣可以保证,千真万确!”

“皇上若是不信,臣……臣愿意以我华藜族的封地立保!”

阿史那言之凿凿地说着,神情十分激动。

这一个月来,阿史那一直有些心神不宁,几乎在千雅园里日日闭门不出。

直到半个多月前,皇帝下罪己诏承认自己弑兄夺位的事如一声旱雷炸响天际。

这下,阿史那怕了。

十年前,是他暗中向皇帝告密,才导致镇北王府覆灭,现在皇帝要给崇明帝正名,誓必日后也会为镇北王正名,这么一来,自己肯定会被卷进去的。

皇帝当然不能有错,错就要臣子背,阿史那几乎是寝食难安,唯恐自己成为替罪羊。

短短半个月,他就瘦了一大圈,形销骨立。

七日前,耿海悄悄约他在京郊见面,与他密谈了一番,也说起了当年他告密的事,耿海的句句都说中了他的担忧。

“王爷,有道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王爷可有什么打算?”

“要是王爷不想束手就擒的话,本公有一计。”

“事到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皇上知道,罪己诏的事都是当年镇北王府留下的余孽为了挑拨离间搞得鬼。”

“没有证据,我们就弄些证据给皇上看就是。王爷,只要你跟皇上说镇北王世子的肩膀有一块胎记……”

当时耿海说得那番话,还犹在耳边,阿史那力图镇定地垂首站在原地,几乎不敢正视皇帝的脸,心跳砰砰加快,胸口起伏不已。

当日卫国公一说,阿史那就想了起来,他的侄子薛昭的肩膀上确实有一块胎记,他虽然不曾亲眼见过,却听父王偶然提过一句。

如果说岑隐也有这块胎记,那么他会不会真的是……

皇帝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阿史那,眼神尖锐,似乎想要把阿史那看透似的。

厢房里陷入一阵沉默,唯有那风吹窗扇的声音偶尔响起,“咯吱咯吱……”

皇帝慢慢地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许久都没有任何表示,阿史那的身子随着沉寂的蔓延愈来愈僵硬,感觉屋子里的空气沉闷得就像是三伏天一样,让人透不过起来。

耿海静立一旁,看似目不斜视,嘴角却是在皇帝看不到的角度微微翘了翘。

知皇帝如耿海,至少能看出皇帝已经对岑隐起了疑心。

皇帝的薄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直线,转动玉扳指的手停了下来,眉梢动了动。

耿海没错过皇帝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瞳孔中闪过一抹寒锋,再接再励地又道:“皇上,阿史那亲王所言是真是假,把岑督主宣来,一看便知有无那胎记。”

皇帝眯了眯眼,朝耿海看去,耿海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他也一看就知道……

耿海心里也明白,坦然地与皇帝对视,一派光明磊落的做派,又道:“皇上,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假使岑督主真是那镇北王府的余孽,臣实在是不敢想象他这么多年来潜伏在皇上身边,到底图的是什么……”

耿海的话直刺皇帝心口最担忧的地方。

皇帝的眉心跳了跳,他的理智告诉他这一切不过是耿海想要祸水东引,陷害阿隐罢了,可是他又忍不住去想,“万一”耿海说的是真的呢?!

自己对阿隐宠信有加,并托付重任,可谓推心置腹,阿隐想要害自己的话,恐怕是不费吹灰之力……

那自己岂非养虎为患……

皇帝脸色绷得更紧了,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性,皇帝就觉得如芒在背。

“好。”皇帝徐徐道,“朕这就让人宣阿隐,由你们当面对质。”

耿海心跳砰砰加快,强压着心头的狂喜,道:“那臣让金吾卫邬指挥使去宣岑督主。”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

第404章 胎记

耿海恭敬地抱拳领命,走出了厢房所在的院子,院子口一个着赤铜色盔甲的中年男子早就候在了那里,焦躁不安地来回走动着,还有两个禁军士兵立在一边。

“国公爷……”中年男子见耿海出来了,急切地走向他。

耿海简单地吩咐道:“邬兴东,你去把‘人’带来。”

“是,国公爷。”邬兴东铿锵有力地抱拳应道,他一手搭在腰侧的剑鞘声匆匆朝前面去,他带来的两个禁军士兵如影随形地跟在他身后,奔跑时,盔甲的甲片彼此撞击着,发出噼啪的声响。

耿海看着邬兴东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转身回了厢房。

邬兴东绕过西厢,很快就来到了大雄宝殿附近,在几棵枝叶繁茂成荫的梧桐树下找到了岑隐。

岑隐正坐在一把红漆木大师椅上,悠然品茗,身旁只有两个小內侍在旁边服侍着,一个给他看炉火,一个给他泡茶。

邬兴东的嘴角翻出一丝不屑的冷笑,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岑隐的跟前,也没有行礼,就直接蛮横的说道:“岑督主,皇上宣督主过去一见。”

他身后的两个禁军士兵一左一右地一站,也没什么额外的动作,就释放出一种“你不走也得走”的气息。

岑隐又浅呷了一口热茶,才慢悠悠地放下了茶盅,他儒雅的气度与对方的蛮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围的不少人当然也看到了邬兴东,更有不少人心知邬兴东是卫国公的亲信,脸上露出或是揣测或是审视或是惊疑或是深思的表情。

岑隐淡淡地一笑,抚了抚衣袖,从容惬意地说道:“带路。”

邬兴东心中松了半口气,伸手做请状。

二人就朝邬兴东来时的方向原路返回,只留下后方一道道神情各异的目光在二人的背影上来回扫视着。

岑隐和邬兴东才刚从左侧绕过大雄宝殿,就看到一道着水绿色衣裙的娇小身影正四下张望着,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少女的目光很快就看向岑隐和邬兴东,步履轻快地朝他们两人走了过来。

“岑公子,”端木绯对着岑隐福了福,很可爱地看着他问道,“你见过我姐姐吗?”

岑隐摇了摇头,还没说话,一旁的邬兴东已经不耐烦地催促道:“岑督主,皇上还在等您呢!这要是让皇上久等了,皇上怪罪下来,你我可担待不起!”邬兴东高傲地仰起下巴,气势嚣张。

“皇上怪罪与否,还不劳邬指挥使费心。”岑隐阴柔的声音不疾不徐,令人听着如沐春风,说话间,他眉眼微微一挑,那狭长幽深的眸子里就释放出一股锐利的冷意,看得邬兴东心里咯噔一下。

邬兴东咽了咽口水,心道:且忍他一时,岑隐这阉人也嚣张不了几时了。

“端木四姑娘,这皇觉寺就这么大,你姐姐想来走不远。”岑隐含笑道,“你可知她之前去过哪儿?”

“我大哥说姐姐去寺中散步了,但我找了一炷香了,也没找到姐姐。”端木绯一脸苦恼地皱了皱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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