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1495)

端木绯见状急忙唤道,吓得端木宪心跳漏了一拍,手一抖,跟着就感到舌尖一烫,低呼了一声,略显狼狈地把手里的茶盅放下了。

端木绯无奈叹了口气,“祖父,我就是想跟您说,这茶水烫,您慢慢喝……”

端木绯那副“拿他没辙”的样子似乎在说,祖父,您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毛毛躁躁的。

“……”端木宪的眼角又抽了抽。

端木绯十分孝顺地又道:“祖父,没烫坏舌头吧?我给您去倒杯凉白开吧……对了我记得冰窖里储了冰,我让人去给您取些,您含一会儿冰块就没事了。”

看着小丫头忙忙碌碌的样子,端木宪觉得受用得很,另一方面,心里不免再次感慨地心道:这丫头真的心大!

自己头发都快愁白了,她倒好,一点没放心上,万事不愁!

“祖父,快喝点凉开水。”

当端木绯笑吟吟地把瓷茶杯端到跟前时,端木宪也破罐子破摔了,反正封炎逼不逼宫也不是他能决定的。

接下来的几天,端木宪干脆就做出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做派。

五月初七,封炎在京郊距离南城门五里的地方驻军扎营。

一大早,岑隐就把文武百官以及宗室亲王还有勋贵们聚集在了太和殿中。

今日本来不是每旬一次朝议的日子,岑隐此举难免引来在场众人的揣测与私议,不少人都猜测岑隐是终于耐不住,打算出手了。

立刻就有官员自觉领会了岑隐的心意,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作揖道:“岑督主,下官以为必须尽快调来禁军,以备不时之需!”

有人暗恼自己晚了一步,没等岑隐出声,就又有一个中年武将出列道:“张大人说的是,封炎此人怕是狼子野心!”

江德深心下暗喜,对着身旁的一个中年官员使了一个眼色,那中年官员也出列,提议道:“岑督主,依下官之见,不如先拿下安平长公主和端木四姑娘,可以用来胁迫封炎,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这个提议也引来数个官员的附和声,心里大都想着:端木绯虽然是岑隐的义妹,但是在这种利害关头,岑隐肯定会以“大局”为重。说来义妹终究是义妹,又不是亲妹。

端木宪的脸色霎时变了,仿佛炸毛似的。

他本来见小孙女一直淡定自若,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所以,对于朝堂上这些时日的争论,一直装聋作哑,此刻再也忍不下去了。

端木宪也是出列,冷眼看向江德深身旁的那个中年官员,冷声道:“常大人,岑督主还没有说话了,有你说话的份吗?”

他随意地抬手掸了下左袖,仿佛掸去什么脏东西似的。

不等那位常大人说话,端木宪就又道:“常大人,敢问本官的孙女是犯了什么罪?无缘无故,无凭无据,说拿人就拿人,常大人您这是读书人,还是强盗窝出来的?”

端木宪说话是一点也不客气,把那位常大人说得脸色忽青忽白。

端木宪可不怕得罪人,反正他得罪的人没一千也有几百了,况且,别人的巴掌都招呼到他脸上了,还客气干嘛。

端木宪冷眼扫视了一下方才附和的几个官员,义正言辞地又道:“封炎为我大盛拿下怀州,立功而归,朝廷却要拿下他的家人,这是在逼封炎谋反吗?!”

“北境战事尚未结束,各位大人,莫非已经打算要飞鸟尽、良弓藏,要寒前方数十万将士的心了?”

端木宪最后一句话可谓直击要害,令得方才附和常大人的几个官员都是面色一变,而那些武将们则是心有戚戚焉。

飞鸟尽,良弓藏。

要是这样,以后大盛的武将还敢打胜仗吗?

大部分蠢蠢欲动的官员们此刻都消停了,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岑隐。

端木宪说得固然有理,但最终还是要看岑隐的意思。

岑隐就坐在他惯常坐的那把高背大椅上,还是那副似笑非笑让人捉摸不透的样子。

殿内静了一静,紧接着,殿外就传来了小内侍气喘吁吁的步履声。

一个青衣小内侍步履匆匆地来了,走到殿堂中央停下,对着前方的岑隐禀道:“督主,封炎距离南城门已经不足两里。”

众臣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朝岑隐望去,就见岑隐悠然起身,环视众人,道:“端木大人,游大人,于大人……”

岑隐不紧不慢地点了一连串的名字,把内阁几位阁老、一干重臣、宗室亲王以及勋贵们的名字点了个遍。

“各位随本座出城相迎。”

岑隐这句话是吩咐,不是询问。

殿上霎时一片哗然。

气氛霎时变得更古怪,也更微妙了。

照理说,岑隐带着这些人出城迎凯旋而归的封炎回京,那是非常隆重的一个仪式了。

可就是因为隆重,反而让人有种微妙的违和感。

一些离得远的臣子悄悄地窃窃私语起来,猜测着岑隐说的“相迎”真的是单纯的相迎吗?

亦或是别有目的,比如想借此给立功而归的封炎一个下马威?

周围那些窸窸窣窣的议论声自然也难免传到前方岑隐的耳中,然而岑隐连眉头也没抬一下,似是浑不在意。

小蝎熟练地给岑隐披上了斗篷,岑隐就大步流星地朝殿外走去。

其他人神情各异地望着他的背影,那些被点到名字的人自然是不敢不去,纷纷跟了上去。

一个个心情十分微妙,游君集一边走,一边悄悄地以手肘顶了顶端木宪的胳膊,用眼神问,老哥,你说此行到底是吉是凶?

礼部尚书于秉忠也凑了过来,想听听端木宪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

端木宪知道什么啊,他除了继续高深莫测地笑一笑外,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种微妙的沉寂中,众人簇拥着岑隐来到了宫门口,纷纷上马,前方由锦衣卫开道,一路畅通无阻地往南城门而去。

离城门越近,众人的心情就越复杂,心里浮想联翩,揣测连连,至少脑补了几十出权谋大戏,更有人忍不住想象起血溅南城门的悲壮……

当他们抵达南城门时,锦衣卫已经做好了准备,将城门附近原本要进出城的百姓都拦下,城门内外一片空旷,路边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行人,一个个或是翘首望着城外,或是往岑隐一行人的方向看去,都在议论着今日到底有什么大事。

“踏踏踏……”

城内城外皆有马蹄声朝城门方向临近。

出了城门后,岑隐率先停下了马,他胯下那匹矫健的白马踱着蹄子发出浑厚的嘶鸣声,似在欢呼雀跃着什么。

紧跟着,端木宪等人也停下了马,就停在岑隐的身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同一个方向。

宽阔平坦的官道上,烟尘滚滚,马蹄隆隆。

一队车队浩浩荡荡地朝这边策马而来,为首的是一个骑黑马的玄衣青年,漆黑如墨的头发与披风随着马儿的奔驰肆意飞舞着,猎猎作响,浑身上下透着几分意气风发的恣意与狂傲。

是封炎。

即便这个距离还看不清来人的面庞,众人也都把他认了出来。

在场的众人中也不乏当日去过宣国公府祝寿的,一个个都神情复杂,身形绷紧,更有人暗暗后悔今日怎么就没有抱病。

也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比如端木宪,第一时间发现封炎身后最多只带了数百人,这也就是说,封炎没有逼宫的意思。

还是四丫头心里门清啊!端木宪抓着马绳的手完全放松了下来,此刻才迟钝地感觉到背后湿了一片。

端木宪故作从容地笑着,见身旁的游君集对他投了一个敬佩的眼神,仿佛在说,老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端木宪还是笑,外表看着连嘴角的弧度都不曾改变一丝一毫,神情更显深不可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岑隐和封炎的身上,一道道灼热的目光恨不得把这两人穿透似的,想从这两人的言行、举止间看出些端倪来。

封炎和岑隐对于周围这些带着揣测的目光全然不在意,骑在马上的两人彼此静静地对视着。

两人彼此默契地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俩一个着黑衣,一个着红衣;前者轻狂,后者冷魅,无论外貌还是气质,都是迥然不同,可是这一刻,这两人却有一种微妙的和谐。

旭日璀璨的光芒在二人身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箔金,又似是那金色的铠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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