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13)

“哦?”贺氏应了一声,虽然只是稍微掀了掀眼皮,但是小贺氏已经明白这是婆母在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小贺氏就把刚才偶遇封炎在街上纵马飞驰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最后略带不屑地撇了撇嘴道:“母亲,皇上仁慈,不计前嫌,让他去军中历练……”她摇头又叹气地说道,“可惜啊!他就是一个不堪扶的阿斗,我看这辈子也不过是一个败家的纨绔。!”

安平长公主可不是仁宗帝和伪帝时尊贵荣耀的长公主了,如今安平长公主不得圣宠,公主府也不过是徒有些富贵,毫无实权。

母以子贵,若是封炎有出息,没准安平长公主还有出头的机会,现在看来,怕是彻底败落了!

贺氏转动着手里的佛珠,表情淡淡,又随意地与小贺氏说了几句后,就把她给打发了。

小贺氏从永禧堂出来后,就急匆匆地去了端木绮的轻芷院。

轻芷院位于永禧堂的东南方,也不过是步行半盏茶的距离,一进院子,就能闻到山茶花的清香扑鼻而来。

庭院里,金色的阳光明媚却不灼人,温柔地洒在那飞檐翘角上、精心修剪的花木上、大树下的秋千上,几个丫鬟婆子正在院子里勤快地做着洒扫,枝头的山茶花开得如火如荼,微风一吹,就有无数花瓣如花雨般落下……

自打昨日在永禧堂众目睽睽之下丢了脸后,端木绮就一直躲在闺房里足不出户。

小贺氏一进院子,端木绮的乳娘就上来行礼,愁眉苦脸地禀道:“二夫人,二姑娘今儿个还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肯见,到现在都没有用膳……”

小贺氏加快脚步走到那紧闭的槅扇门前,一边叩着门,一边担忧地唤道:“绮姐儿,是娘,你快开门啊!”

四周静了一瞬,跟着屋子里就响起了端木绮羞愤欲绝的声音,夹杂着断断续续的抽噎声:

“娘,您别管我了!”

“您让我自生自灭吧!”

“我……我以后再也不出门了!”

“……”

端木绮的每一句都像针一样刺得小贺氏心疼不已。

她的女儿自小如珠如宝般养大,还从未受过这样的苦!

小贺氏不禁想到女儿在清净寺落水的事,想到女儿跪了三天三夜的小佛堂,想到女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喊自己是傻子……说来说去,一切的源头都是端木绯这个贱丫头!

小贺氏狠狠地磨着后槽牙,心中暗恨:反正她们姐妹俩也进过宫了,以后也没什么好担心了!一对孤女而已,又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哼!既然自己的女儿饿着肚子,那么端木纭和端木绯也不能太舒坦了是不是?!

小贺氏抿了抿嘴,冷冷地吩咐身旁的丫鬟道:“浣碧,你去告诉厨房,大姑娘和四姑娘近日有些上火,做些清淡的吃食,让她们消消火!”

“是,二夫人。”

浣碧屈膝领命,快步退下,只听身后传来二夫人意味深长的训斥声:“绮姐儿,你还小,人生数十年哪里会事事如意,总是有输有赢!”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跟她们这两个无父无母的丧门星有什么好比的!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绮姐儿,你快开门啊!”

“……”

于是,这一日黄昏,当厨房的食盒送到的时候,端木纭和端木绯看到的就是白绿一片,除了两碗清粥外,不是青菜,就是豆腐。

炒青菜,青菜豆腐汤,炸豆腐,凉拌豆腐……

“大姑娘,四姑娘,她们简直是欺人太甚!”

紫藤看着那红漆木食盒中的四菜一汤,愤怒地说道。

端木纭眼中怒意翻涌。

自她们姐妹俩三年前来京中投靠祖父后,在这端木府中一直被人无视,但如此名目张胆地苛扣她们还是第一次。

端木绯的小脸上却始终笑眯眯的,神色间不见丝毫怒意,心知肚明厨房的人肯定是依命行事,这是小贺氏是在为女儿端木绮出气。

这一点,端木纭当然也明白。

“紫藤,带上食盒,随我去永禧堂……”端木纭粉面含怒地站起身。

“姐姐,我跟你一起去。”端木绯也紧跟着站了起来,一把牵住了端木纭的手,抿嘴浅笑,眼神中透着依赖。

端木纭犹豫了一瞬,但端木绯已经拉着她的手往屋外走去。

第19章 嫁妆

黄昏的天色半明半暗,西边的天空一大片姹紫嫣红的彩霞,夕阳就快要落下了。

姐妹俩手拉着手径直地去了永禧堂,等丫鬟去通禀后,不多时,就被带了进去。

两个丫鬟正在摆膳,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味,让人闻了食指大动。

屋子里,不仅是贺氏在,小贺氏也在,正在陪贺氏说话。

按大盛朝的规矩,作为媳妇是要给婆母立规矩布菜的,贺氏对几个儿媳都还算宽仁,让她们每人轮一天便是,今天恰好轮到了小贺氏。

“孙女给祖母请安!”

姐妹俩一起给贺氏屈膝行礼,又向小贺氏福了福,端木纭这才开门见山地说道:“孙女今日来,是有一事想要请示祖母。”

贺氏微微眯眼,不咸不淡地说道:“你说吧。”

端木纭气定神闲,直接道:“祖母,孙女和蓁蓁已经过了孝期,想打理母亲留下的嫁妆。”

贺氏眉心一跳,神色未变,手中捻动佛珠的速度却下意识地加快。

小贺氏心里冷笑,也不用贺氏开口,她就皮笑肉不笑地嘲讽道:“纭姐儿,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可以开口闭口说什么嫁妆,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贺氏波澜不惊地看向端木纭,神色温和地说道:“纭姐儿,好好的,你怎么突发奇想地要打理嫁妆了?”她一副慈爱的样子,谆谆教导道,“你年纪还小,现在该好好读书,学习琴棋书画,修身养性,切不可因小失大,为了这些琐事分了心!”

“祖母说的是,孙女一定不会把功课落下的。”端木纭不为所动,又道,“可是孙女也不想将来被人说一句‘丧妇长女’!”

自古就有“五不娶”的说法,其中头一条就是丧妇长女不取,无教戒也,意指丧母的长女因为没有母亲的教养,所以不懂当家理事,不知如何为人妻、为人母。

小贺氏的眼神更为讥诮,在她看来,端木纭本来就是丧妇长女,区区一个孤女还要上蹿下跳的,搞出这么多事来!便是把这些嫁妆给她,她能管好吗?

“纭姐儿,你祖母是一片慈爱之心,你莫要再胡闹了。”小贺氏不耐烦地又道。

端木纭毫无退却之色,理直气壮地说道:“二婶母为何说我是胡闹?大盛有律例,若是生母亡故,嫁妆就该交由其子女继承。母亲只生了我与妹妹二人,母亲的嫁妆由我和妹妹亲自打理,理所应当。”

一听端木纭说起大盛律例,贺氏和小贺氏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贺氏下意识地捏住了手中的紫檀木佛珠。

十四年前,李氏带着一百二十抬嫁妆嫁入端木府,十里红妆令京城百姓啧啧称赞,是何等的风光,李氏陪嫁的铺子、田地、宅子、家具、金银玉器、布料、古玩字画、药材等等写成了厚厚的一叠嫁妆单子,嫁妆之丰厚说是近十年无人能出其右也不为过!

大盛律例确有“母亡,子继”这一条,她也从来没有想要贪下李氏的嫁妆。

但是,李氏的那些嫁妆拿在手里,光是田庄铺子每年的收益就是一笔大数目,再用这些收益去钱生钱,这额外赚来的银子可就不归在李氏的嫁妆单子里,大可以入了端木家的公中和她的私库,将来留给她的儿孙。

现在若是让端木纭和端木绯姐妹把李氏的嫁妆给拿回去,岂不是要白白损失不少银子!

贺氏的面皮轻颤了两下,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心道: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三年来府里好吃好喝地供着,还这么不知足,想必是仗着有简王府为她们撑腰,就轻狂了起来!

“纭姐儿。”贺氏强忍着不满,安抚着说道,“你从来没有管过家,不知道打理这些嫁妆有多难。这样吧,你先暂且跟你二婶母学着管家,等到你出嫁的时候,祖母自然会把你那一份给你的。”

然后,端木纭丝毫没有被打动,她依然摇了摇头,说道:“祖母,府里的这些琐事有二婶母就够了,孙女只想去学如何打理母亲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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