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1084)

衣锦街的那间铺子上次被砸后,已经让人都收拾整理干净了。

她之前也试着跟柳映霜商量再开间什么铺子,但是柳映霜上次在大牢里被关了那么久,整个人就像是没了精气神似的,恍如惊弓之鸟,根本就不敢再开铺子。

现在有了魏永信这句话,柳蓉就可以放手去干了,这一次,她还是要开成衣铺子!

没有那什么云澜缎,她还有从江南采购来的云锦和重锦,这两样那可都是贡品锦缎,供不应求,多少商户乡绅想穿云锦和重锦却没有门路。

等她这新铺子开起来,一定是客似云来。

有道是,树倒猢狲散。

哼,等端木家完了,看谁还敢给端木纭和端木绯这两个臭丫头撑腰!

岑隐又怎么样,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他为了明哲保身,还不是没给端木宪说话,还不是怕了自家了!

这一次,她非要让端木家那两个丫头受到教训,让她们的铺子关门大吉,以后看到自己就要绕道走。

柳蓉得意洋洋地勾唇笑了,心情甚好,娇声吩咐道:“傻站着干嘛,还不给我斟酒!”

斟酒声与外面的水帘声交错在一起。

三天后,柳映霜的新铺子锦绣坊就开张了,但是当天,铺子就被东厂给砸了。

“啪!”

一把椅子从铺子里飞了出来,在铺子口的台阶下摔得四分五裂。

原本喧哗的街道霎时静了一静。

安千户就站在距离铺子一丈开外的地方,阴阳怪气地说道:“没问过我们东厂就想开张,这是不把我们东厂放在眼里吗?!”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可是周围十几丈的人都听到了。

街上更静了,气氛诡异。

这家今日开张的锦绣坊外,围的是往来的百姓路人,而这锦绣坊内,则是十来个衣冠楚楚的达官显贵。

这些官员勋贵都是接了魏家的帖子前来道贺的,本来也只是打算恭贺一番就离开,谁想才进来连盅茶都还没喝上,东厂的人就气势汹汹地又是拦门,又是砸铺子。

安千户慢悠悠地负手走入锦绣坊中,白面无须的脸庞上一半在阳光下,一半则笼罩在铺子的阴影中,让他原本就有几分尖刻的脸庞愈显阴沉。

“今儿,咱家把话放这里了!在场的谁都不许走了,过来好生与咱家说说,为什么来这里?”

“这间铺子是东厂砸的,你们不知道吗?”

安千户故意把脸朝某个中年男子凑一凑,态度嚣张至极,对方却只能赔笑,脸色发白,哑口无语。

第514章 凶名

铺子外,一道青色的身形畏畏缩缩地从人群中走出,朝锦绣坊的方向看了一眼,咬牙跑了,背影狼狈。

他得赶紧回去找老爷报信才行!

他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行为早就落入有心人的眼中,一个东厂番子走到安千户身旁,附耳在安千户耳边禀了两句。

安千户似笑非笑,挥了挥手,轻声道:“由着他去。”

他们东厂既然敢做,就不怕魏永信来找他们算账,就怕他不来!

想着,安千户嘴角扯出一个冷漠的笑,气定神闲。

昨儿他就听闻魏家在衣锦街的铺子要重新开张,就特意去见了督主禀报了一声。

督主只说了一句:“这事就交给你了。”

虽然仅仅是意味不明的七个字,但是安千户就明白了督主的心意。

哼,魏永信又如何?!

在他们东厂眼里什么都不是!

这个柳什么蓉的贱人还敢仗着魏永信打他们东厂的脸,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就该让他们好好地受受教训。

安千户又往前走了一步,语气阴冷地继续道:“说吧,你们这是过来道贺呢,还是过来打我们东厂的脸呢?”

话音落下的同时,又是“砰”的一声,一只青花折枝花纹六方瓶摔在地上,碎瓷片散了一地。

而在场众人的心脏也随着那花瓶落地声而震了一震,脸色发白,感觉自己都快得心疾了。

他们怎么会傻得抱着侥幸的心理来了呢?!得罪魏永信不要紧,这得罪了东厂……

不少人都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悔之晚矣。

安千户随意地挑了把酸枝木太师椅坐下了,趾高气昂地随手指了某个冷汗涔涔的男子道:“审!给咱家一个个地审!”

他这一吩咐,一个尖嘴猴腮的东厂番子应了一声,朝那男子走了过去,质问道:“喂,你姓甚名谁,今天来这里干嘛了?!”

没想到东厂还真是打算一个个盘查过去的架势,其他人的脸色更难看了。

就在这时,一个尖利得几乎掀开屋顶的女音蓦地响起:“放肆!你在这里干什么?!”

柳蓉刷地挑开帘子,从后头快步走到了前面的大堂里,看着眼前这混乱的场面,气得胸口一阵起伏。

即便她是妾,可是谁不知道她是魏永信的心头人,无论她走到哪里,谁不对她恭恭敬敬。

柳映霜跟在柳蓉身后也出来了,一看到安千户,她的身子就是一颤,脑海中闪过上次她在衣锦街上被东厂押走的一幕幕……

“姑……”柳映霜的嘴唇动了动,想叫住柳蓉,却看到坐在太师椅上的安千户循声望了过来,登时哑然无声。

安千户看着柳蓉,挑了挑眉头。

他身旁的一个三角眼的东厂番子立刻就俯身凑过去,殷勤地介绍道:“千户,这是魏统领的妾室柳氏。”

安千户挑了挑眉,做出一副原来是她的表情。

他漫不经心地抚了抚衣袖,淡淡道:“咱家听说这柳氏是魏统领从牡丹楼里买回来的……”

柳蓉面色一沉,指甲几乎掐进柔嫩的掌心里。

自从她跟了魏永信以后,魏永信对她如珍似宝,十几年没有变过。

她当然知道京城不少贵夫人都在背后耻笑她的出身,可是这些人在她面前还不是要恭恭敬敬地叫她一声魏夫人,已经有许多年没人敢在她的面前提牡丹楼这三个字了。

安千户还在继续说着:“哎,看来这牡丹楼的老鸨不太会调教人,我们东厂办事哪有一个婊子插嘴的份!”

“既然是牡丹楼没有把人调教好,那就把人丢回去,让老鸨好生调教了。”

安千户竟然想把魏永信的心尖人丢回青楼去?!这个认知令得屋子里一片哗然。

这要是旁人说这话,怕是会被当成狂妄之言,可是安千户这么说,却无人敢质疑。

东厂又有什么不敢做的?!

“你敢?!”

柳蓉歇斯底里地尖声叫了起来,色厉内荏。

安千户阴冷地一笑,立刻就用行动表明了他到底敢不敢。

他击掌两下后,就有两个东厂番子阴笑着朝她走去,一脚踹开她身旁的丫鬟婆子,一左一右地把她钳制住了。

“放开我!放开我!”

“我要让我家老爷把你们统统杖毙!”

“我家老爷是堂堂京卫统领!”

柳蓉挣扎着,嘶吼着,原本梳着精致完美的牡丹髻全部散了下来,珠钗掉了一地,形容狼狈。

“姑母,快放开我姑……”柳映霜在一旁看着,试图阻拦东厂,可是嘴里的声音却蚊吟,只要一个东厂番子冷眼看来,柳映霜就吓得身子如筛糠般抖了起来。

“放开我!”柳蓉还在不死心地挣扎着,安千户觉得耳朵发疼,随意地打了个响指。

东厂番子知情识趣,连忙把柳蓉的嘴给堵上了,把人一捆,然后好似沙袋似的往马背上一放。

这才不到一盏茶功夫的时间,被制服的柳蓉就随着马蹄声的远去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得得得……”

外面远去的马蹄声如一记记重锤般敲击在众人心头,一众宾客的心中浮现同一个念头:这大盛还真是没有东厂不敢做的事,不敢得罪的人!

柳映霜退后了两步,嘴巴动了好几下,终究还是没敢再出声。

她对自己说,她还要去找姑父,要是连她也被东厂的人抓走了,谁去通知姑父呢!

铺子外,那些围观的百姓还在往里头探头探脑地张望着,知道前情的人兴致勃勃地跟着一头雾水的其他人解释着,一片嘈杂混乱。

相比外面的喧哗,铺子里静得出奇。

安千户从头到尾都是笑眯眯的,手里还端着下属刚送上来的热茶,浅啜了两口。

他慢慢地环视着在场那几个来道贺的官员勋贵,声音柔和至极:“好了,轮到你们了,过来跟咱家说说,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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