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1059)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真相了!

于是,众人看向王廷惟的目光中就带上了几分轻蔑不屑。哼,亏他还是读书人!真是读书人的耻辱!

王廷惟被众人的目光看得脸上火辣辣的,只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

他薄唇微张,想劝祖母和母亲离开,改日再说,却被王太夫人抢在了前面:“戚先生,老身知道你是好意,关心老身那个外孙女。哎,本来有些事老身也是不想说,不想坏了兰舟的名节……”

戚氏心里咯噔一下,看出了王太夫人眼底的那抹恶意与决绝,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试图打断对方:“王太夫人,既然……”

王太夫人仿若未闻,继续往下说:“其实,兰舟与老身的孙儿早就彼此爱慕,本来老身是想等兰舟及笄后,再给两人正式定亲,谁想……”

王太夫人没有压低声音,反而是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周遭的所有人都清晰地听到了她说得每一个字。

季兰舟的身躯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抬头看向了王太夫人,一双乌眸墨黑幽深,突然间变得深不见底,纤细的手指牢牢地攥紧了手里的丝帕。

周围陷入一片沉寂,只剩下风拂枝叶的声音,太阳还被挡在厚厚的云层后,整条街上都是暗沉沉的,仿佛会下雨似的。

王太夫人这几句话可是诛心了,等于是给季兰舟冠上了私相授受的罪名,今日哪怕是季兰舟不认,这个名为“狐疑”的种子也已经种到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中,以后,所有人看到季兰舟都会去怀疑,都会去探究她到底和王廷惟有没有私情。

王太夫人的这一步棋显然是不想给季兰舟留活路了。

马车里的端木绯皱了皱眉,当然能猜出王太夫人的心思,心里一方面有些同情季兰舟,另一方面又有几分慨叹,王太夫人始终是不了解她这个外孙女,季兰舟可不是为了“这点事”就会屈服之人!

涵星轻声嘀咕道:“真是老不修!”

“可不就是。”李廷攸漫不经意地说道,“季姑娘与王二怎么可能相互爱慕?!这王二不是二皇子的入幕之宾吗?!哪家姑娘要是不长眼地嫁给了他,那才倒霉呢!”

李廷攸的语调轻轻巧巧,仿佛说得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惊得马车內外一片鸦雀无声。

入幕之宾?!端木绯和涵星面面相觑,有些没听明白。

入幕之宾意为心腹、密友。

她们也知道王廷惟与二皇子走得近,可是为什么会由此得出哪家姑娘嫁给王廷惟就会倒霉呢?!

这两点不成因果关系啊!

表姐妹俩总觉得其中似乎还缺了关键的一环,疑惑地看着李廷攸,目光之中有着嫌弃。

攸表哥还是这样不会说话,老是略过重点!!

端木珩当然也听到了李廷攸这句话,他是男子,知道得自然比两个丫头多一点,听人谈笑间提起过,在青楼楚馆里,也有把恩客称为“入幕之宾”的习惯。

李廷攸的意思是说二皇子与王廷惟之间的关系竟然是……

端木珩震惊不已。

李廷攸还是笑眯眯的,一派彬彬有礼的样子。

封炎也在看李廷攸,却是目露不悦之色,他差点没一鞭子朝李廷攸抽去,这小子长没长眼,蓁蓁还在呢!

封炎连忙又去看端木绯,见她一脸懵懂的样子,松了半口气。

端木珩抬眼朝王廷惟的方向看了一眼,虽然他知道李廷攸不是信口开河之人,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攸表哥,你说的是真的?”

李廷攸点了点头,淡淡道:“不仅我知道,这次南巡的人中,不少人都知道。阿炎也知道。”

本来,当年二皇子慕祐昌与那个僧人玄信的那点私情就曾在京中的某些宗室勋贵府邸流传过,只是因为涉及皇家,大多数人也不敢多说,免得触怒了皇帝。

那一日,慕祐昌、王廷惟和楚青语三人之间的龃龉闹得这么大,龙舟上耳目众多,看到些动静的人也不少,再联想当年玄信的事,部分人也就了然了。

端木绯总觉得李廷攸和端木珩是话中有话,几乎要抓耳挠腮了。哎,他们就不能把话说得再清楚些?

封炎只恨不得把端木绯的耳朵捂起来,心里打算好了,“等会儿”再跟李廷攸“算账”,此刻也只能对着端木珩默默点头,也不多说。

这种腌臜事简直闻所未闻!端木珩心口仿佛被点燃了一簇火焰似的,烈焰熊熊燃烧着,愈发愤慨。

早在得知王家侵占季家家财时就知道王家无耻无德,现在更是丑态毕露,不但用莫须有的“亲事”以及“私相授受”意图毁季姑娘的名节,更是想借着舆情逼迫季姑娘委身下嫁,进而人财两得。

王家的如意算盘未免也打得太好了一点!

卑鄙无耻到了极点。

他们五人说话间,就见王廷惟又上前了一步,一双乌黑的星目专注地看着季兰舟,深情款款地说道:“兰舟表妹,我们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这些年的点点滴滴,你难道都忘了吗?!”

他的眉心微微蹙起,眸中有深情,也有受伤,“就因为我王家落魄,表妹你就要辜负我们之间的感情吗?”

季兰舟手里的帕子攥得更紧了,裙裾被风吹得翻飞,也衬得她的身形愈发纤细娇弱,而那双幽黑的眸子里却闪过一丝利剑般的锐利。

戚氏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众口铄金,王家太无耻了,看来是不惜一切代价要把季兰舟拿捏在手心。

惠兰苑的大门口陷入一片沉寂,而隔壁的国子监那边却是炸开了锅,那些监生们七嘴八舌地各抒己见。

“没想到这位季姑娘看着高义,实际上竟然与人私相授受,实在是自甘堕落,不知羞耻!”

“世风日下啊!如今她看王家落魄了,就想甩了人家,见异思迁!”

“是啊是啊。”

有人谴责,也有人反驳:“这也未必吧。都是王二公子一面之词!”

那点反驳声立刻就被人压了过去:“我记得王二公子是个秀才吧!少年秀才前途无量,又何必自认与人私相授受,让自己白玉有暇!毕竟他将来可是要考功名的!”

“没错。王二公子若非是对季姑娘情根深种,何至于自毁前程!”

周围一片附和声以及对季兰舟的谴责讨伐声,此起彼伏。

天空中的阴云似乎变得更浓密厚重了,云层沉重得似乎要掉下来似的。

王廷惟当然也听到了周围的这些议论声,握了握拳,又上前了一步:“兰舟……”

“王二公子。”

一个清朗干净的男音打断了王廷惟。

端木珩不疾不徐地走了过来,身姿挺拔如一丛翠竹,气质磊落,那些监生们都齐刷刷地看向了他。

端木珩一直走到距离王廷惟一丈远的地方才停下,语气平和地说道:“你既有龙阳之好,就别去祸害好人家的姑娘了。”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如平常般清晰明朗。

这句话仿佛平地一声旱雷响,炸得那些监生们都傻眼了,面面相觑,一时哗然。

马车里的端木绯与涵星又是面面相觑,她们读过《战国策》,也知道龙阳君与魏王共船而钓的故事,龙阳君因为“四海之内美人亦甚多矣”而悲伤,魏王为了安抚龙阳君,下令举国内“有敢言美人者诛”。

莫非这个王廷惟也与龙阳君有同样的癖好,不喜欢美人?!

这还真是人各有怪癖!端木绯与涵星心里叹道。

周围静了一静,气氛有些诡异的安静。

季兰舟抬眼朝端木珩看去,眸子里幽黑幽黑的,似清澈又似幽深。

王廷惟的面上霎时褪去血色,一张脸惨白如纸,瞳孔更是猛缩,“你……你胡言乱语什么!”他的声音掩不住的颤意,瞳仁中如潮水般汹涌,其中有惶恐,有震惊,有羞愤,还有一丝绝望。

端木珩坦然地与他四目直视,又道:“王二公子,你伴驾南巡,伴的到底是谁,这你自己心里有数。”

那些监生才稍微缓过来一些,又被端木珩的这句话炸得头昏脑涨。

这句话透出的意思莫不是说王廷惟能够伴驾南巡与他的“奸夫”有关?!那岂不是代表着他的“奸夫”必定是个位高权重之人?!

王太夫人和王大夫人一下子就联想到了二皇子身上,但是婆媳俩又怎么会相信王廷惟与二皇子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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