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有些无语:“前辈,你不要双标啊。”
梅七笑眯眯的:“是你自己说的非我族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是提醒了你么,别的可能是坏的,这只一定是好的。”
他将三花拎下来,那猫乖顺地舔了舔他的手指,一双绿眼睛滴溜溜地瞧着他。
安平忍不住靠了一声,接着奇道:“原来前辈你认识她?”
梅七说:“我忘了呀,等会儿你出来不就晓得了。”
安平面色一沉。梅七没注意,摸出个灵果给小猫吃,小猫一边吃一边小脸扭曲,仿佛在嫌难吃,但为了活命不得不吃。想了想,梅七喂了它一颗中品灵元丹,又喂了一颗上品的,小猫吃完就舒服地往他衣服里拱。安平伸手将它拎起来:“看,它想害你。这什么级别的大妖,还冷得发抖啊?”
梅七心里摇头,来了,禁后宫时代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擦边球行为。可怜这只猫妹等了主人千百年,一遇主角误终生。不过原作的猫妹股既然上市了,那我梅七就要操控一下。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这回让猫妹留在家里照顾刘慧娟,看看能不能发生奇迹。
安平撇撇嘴,道:“她都饿瘦了,难怪山下的普通人受不了。”
梅七轻声说:“墓里有你的机缘,你要对她好些。”
安平伸手摸了摸墓门,闭上了嘴,又看了眼手上的三花,后者挥着爪子要往梅七怀里扑。他也不放,对猫说:“你别哭了。我得到这段传承,自然也会继承你主人的因果,向打开墓、打伤你的人要个说法。你也别这么看着我,墓里的灵气那么多,你却守在外面不肯进去,非要害死山下的人,这是愚忠。”说着,又看向梅七,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我的想法瞒不过前辈,就直说了。前辈看起来对这里很熟悉,跟此地的主人也很熟。您不进去吗?”
梅七手持剧本,微笑道:“不了。忘了就忘了,我这样子再见老朋友,徒增伤感。里面没有危险,我替他做主,你去吧。”
安平点点头,道了声谢,走了两步,回头问:“前辈去哪儿?”
梅七已经麻利地用七杀剑在墓前岩石地上削了块平地,从手镯里掏出一个沙发放下,拍了拍手,将身上的衣服变回了那身白色法袍:“只是一个机缘,也是一段因果。花的时间不会很多,我为你护法。切忌心浮气躁,明天才一月,别再走火入魔了。”
安平理亏,拎着猫进了大墓。
雕花模糊的青铜墓门轰然关上。
梅七再次皱起了眉。他用灵识扫视过,墓里既无危险,也没少安平该拿的,但一路上的阵法机关都被破了。总不会真有那个时代的老怪物学雷锋做好事给安平送机缘吧?梅七情况特殊啊。不过想想他也觉得算了,当务之急是提升主角实力,对方要算计安平,也不会在他才三品的时候动手。
他闭上眼睛,开始整理思路。众所周知,配角提升自己的实力没什么卵用,跟主角关系好也只活一半,主角要是强那才能苟下去,要是弱了或傻了,搞不好作者就杀个亲友祭天给他磨砺道心。梅七得想办法让安平变强,多个心眼,别被人算计了。
过了许久,树林里的细微声响干扰了他的思考。梅七差点压制不住这具身体在发现异常时本能的一剑,即便压制住了,他那一瞬间爆发的威压还是惊走了整个山头的鸟兽,山体里冬眠的穿山甲都开始跑路。
眨眼间两名修士从天而降,另有三人从山林中窜出,结成一个杀阵,无声无息地朝梅七罩去。梅七来不及弃剑,一剑将五人定在原地,接着五具身体砰地落地,许久才汩汩流出血来,生死不知。
梅七心里一愣,一时间有些害怕。但安平还在里面悟道升级,他得稳住。这五人上来就要对他下杀手,杀阵也结了,哪怕死了,他也是正当防卫。他害怕的是“梅七”究竟为什么这么熟练啊,他到底杀过多少人了!
那些仍然躲在树林里的散修见这名白衣青年面色苍白了一瞬。他罩在衣袖中的手指松松拢着那把长三尺七寸的白剑,低声道:
“这座大墓属于在下的一位旧友,劳烦诸位另寻他处吧。此路不通。”
大岭参天的树林中,又是几名修士缓缓从阴影中走出,踏着雪上前来,两人开始为地上的五人诊断疗伤。似乎是领头人的那位朝梅七拱了拱手。
梅七和善地朝他们笑了笑:“这座墓原本就属于里面的那位小友,现在是法治社会,杀人夺宝不好。为了各位的人身安全,现在下山去,离开大岭吧。”
那五人中有人悠悠醒转,血已经流到了沙发脚下。梅七小心地挪了挪脚,提了提衣摆。
一名修士见他不习惯法袍的模样,哼了一句“装模作样”。领头人脸色大变,一掌将他拍得跪下,再次朝梅七拱手道:“多谢前辈不杀之恩!”
梅七松了口气,道:“是我反应过度了。没出人命就好。冒昧地问一句,各位是哪家派来的?”
领头人道:“我们是散修。”
梅七摇头:“你们的功法的确不同,修为各有高低。可我此前没有见到过你们的踪迹,想来是刚刚传送来的。传送符箓、阵法、神通都是违禁品,散修是没有的。”他又往边上挪了挪脚,“你们想杀了我,所以一开始配合得太好了。派你们来的人想要你们死。”
领头人摇头:“他只是想试探你。”
梅七叹了口气:“那你们试探完啦。我的确是死了,不记得什么了。下次不要接这种危险任务了,要是我还是原来的我,你们刚落地就会被杀。你们的雇主不仅不会为你们哀悼,还会为我庆祝。”
领头人露出笑容:“他很希望你死了。”
梅七苦笑:“那我就不知道我是幸还是不幸了。你们需要伤药吗?我不想杀人。”
领头人摇摇头,取出一根长棍,沾着地上的血开始画法阵。梅七也不阻止,虚心学习。站起来正准备把沙发收一收挪个位置,安平从墓里出来,紧接着墓门轰然倒塌。那只三花尖叫一声,呲啦在安平身上抓了三道血痕。
梅七停下动作:“你出来啦?我们回去吧。”
安平看了看四周,最后看着他手下的沙发皱眉道:“沾过血了,阴气重,不要用了。”
几名修士听得有些木然。方才手一挥就杀倒一片的这位还真情实感地跟人讨论上了沙发阴气重不好,关键另一位分明也才从墓里爬出来。这实在是不能让人相信,“梅七”已经死了。
梅七想想也是:“你跟谁染上的浪费恶习,不过说的也对。破境了?”
“一个小境界。”安平笑了笑,“多亏前辈的指点,我在墓里……”他看了看周边还未散去的散修,语调不自觉上扬了些,“打好了基础。具体的回去再说。总之,我的修为是进境不大,不过前辈请看。”
他伸出右手,指尖哗地燃起一簇深色火苗。梅七看了一眼,赞赏道:“不错,灵力更加凝练,基础打好了,日后修炼不说一帆风顺,以你的悟性与毅力,一日千里总不夸张。”
安平有些脸红:“多谢前辈。我们接下去做什么?”
梅七反问:“你觉得自己现在欠缺什么?”
安平答:“修为、战法、剑术、装备都有了,我需要实战。”
梅七道:“好。安顿好伯母,我们去十三城。”
安平一愣:“……不过年了?”
梅七看着他:“怎么不过?不急这几天。不过我有预感,你最好还是做好年三十不回家的准备,可以先把伯母接到城里,请人照顾。”
安平警惕的捏紧了三花的后颈:“我不会让妖怪照顾我妈的!”
梅七失笑,朝他招招手,又朝那几名修士点点头,两人一猫下山去。梅七说:“你修仙的事,总要告诉刘阿姨的。请个人来照顾,一方面照顾阿姨,另一方面也能慢慢透露点信息,到时候好接受一点。”
安平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轻松愉快,好像梅七说要告诉刘阿姨的不是他修仙的事,而是其他的他暂时想不到的大喜事。安平正要开口问那些受伤的修士怎么回事,三花又挣扎起来朝梅七那边扑,他才猛然想起手里还有只猫,他看了看猫,低头看向梅七:“它叫长生。”
梅七接过猫来:“你得到长生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