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迢[悬疑](58)

她拿过票,看了眼上边的主题,狐疑地望向宗迢:“我怎么记得,我跟她约的不是这场啊?”

这是一场德国歌剧团的巡回演出,而俞遥跟纪阿姨约的,分明是国内新出来的那场剧。

宗迢当然不会承认他发现主演是蒋嘉景时,才临时把票换了的,面不改色地勾了勾唇角:“你想看的那场,买不到票了。”

**

国内的歌剧还只是在起步阶段,跟国外传统的经典剧目相比,缺了些更深层次的东西。

因而,虽然被宗迢换了票,这场加了一点中国元素经典的复仇剧,俞遥还是看得还挺意犹未尽。

只可惜,这场精彩跌宕的歌剧到底还是没有看完。

在剧情进入最高、潮,女主角站在炫白的灯光下,即将开始她的那段高亢独白时,宗迢凑过来,却拍了拍俞遥的肩膀,告诉她自己得出去接个电话。

他这一出去,走了好半天都没有回来,俞遥也没心思继续看下去了,莫名地有些不安。

不敢打扰周围沉迷于剧情中的观众,她拿起手机匆匆地从后门离开,刚走进明亮的走廊里,却跟一个人狭路相逢。

“遥神?你一个人在这儿?”蒋嘉景的脸上还有浓厚的妆没有卸去,也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看上去神色也有些凝重。

俞遥没心情顾及他,含糊地应了一声:“不是,跟宗迢一起。”

蒋嘉景脸上本来的凝重消散了去,眉开眼笑,玩味地“啧啧”称奇:“出这么大的事情?他还在这儿啊?”

俞遥猛地回过头,警惕地望着他:“出什么事了?”

“你不知道吗?网上的视频可都到处飞呢!明兴区最大的商业城一层入口处,发现了一具被肢解的女尸,全民都陷入恐慌里了,你家宗迢,还有心情躲在这儿看歌剧?”蒋嘉景感叹了一句,“牛逼。”

明兴区最大的商业城入口,那不就是蒋氏名下的商业城吗?

有光头杨勇的案子在前,蒋氏还没彻底从舆论中走出来吧?现在又出了这样更加骇人听闻的事情,俞遥不知道他这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从何而来。

而与此同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是宗迢打过来的。

“遥遥,我有紧急任务,得马上赶去现场,你看完歌剧,自己一个人打车回去,好不好?”他顿了顿,轻轻地叹了口气,“对不起。”

一旁看戏的蒋嘉景听完了全程,笑嘻嘻地伸出狗爪子,往俞遥的肩上搭:“怎么样,遥遥,我送你一程啊?”

俞遥面无表情地扯下他的爪子:“不用了。”

“那么,现在我要作为商城的代表负责人,去现场看看情况,怎么样,跟不跟我一起去?”

俞遥的脚步顿了顿,无语凝噎:“你觉得,我长了一张,喜欢往麻烦里掺和的脸吗?”

“是吗?”蒋嘉景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笑得有些莫名其妙,“回头后悔了,记得来找我啊。”

就是蒋嘉景的这句话,让俞遥本来镇定下去的思绪重新变得忐忑,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受控制的事情发生了。

坐在出租车上,她打开同城资讯,正想翻一翻商城女尸的案子,却发现应该是官方介入了的缘故,所有路人拍摄的视频,都已经打不开了。

而就是零星几张还没来得及删去的糊图,却险些没让她吐出来。

根据现场目击者发出来的言论,她隐约能推测到,女尸应该是被人装在一个大型行李箱里,再运送到商城门口的,所以那个行李箱虽然一直搁置在商城门口的雕像旁边,来来往往的路人也只是以为是谁遗忘、或者临时放置在那里的行李箱,并没有引起太多注意。

直到商城的保安发现了雕像下突兀的行李箱,过来打算拎走它,送到失物招领处去。

孰料,他却没能拎起那个沉重得有些异常的行李箱,反而因为动作过大的缘故,把那个看上去有些陈旧的行李箱摔了出去。

这一摔不得了,年久失修行李箱滚了出去,而好巧不巧,雕塑的旁边,就是是通往地下负一层购物中心的楼梯。

行李箱顺着楼梯一路“轱辘轱辘”地往下滚,锁扣因此摔开了,里边鲜血淋漓的“东西”纷纷抛出来,横七竖八的散落了一地。

作者有话要说:

写的时候反复提醒自己是在写言情不是恐怖悬疑……所以,应该大概,不会吓人的吧?

第48章 尸僵

网络上的几张图片虽然都打了马赛克,但还是依稀能分辨出,那从行李箱里滚落出来的,是用乳胶衣包裹后,为了方便装载和运输,而被分割的断肢残骸。

俞遥搓了搓浑身上下绽起的鸡皮疙瘩,心神不宁地坐在出租车里,不忍再去看手机。

事发地点是在A市最大的购物中心前,又正值傍晚人流量最大的时候,现场几乎有快上百个目击者了,这其中,还有不少人拍了视频和照片,传至网络上,从而引发了巨大的舆论和热度。

可想而知,明兴区刑警支队头顶的压力有多大。

因此,在给宗迢拨电话没能打通后,俞遥给他发了条微信语音,便关好了门窗,一个人先睡了,并没有期待他今晚还能回来。

可能是睡前不小心又刷到了那张图的缘故,半夜里,俞遥居然做起了古怪的噩梦。

梦里,有个看不清脸的女人坐在某个大厦顶楼的天台上,一手举着个纹路繁复的镜子,另一只手则捻着一支眉笔,正耐心地对着镜子化妆。

天台的风很大,似乎轻易就能把人刮倒,俞遥在混沌的黑暗里,艰难地迎着风,拼命地想朝她走过去,看清楚这个人究竟长成什么模样。

她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走到她面前,却隐约听见这个头发乱飞的女人,对着镜子念叨着什么东西。

俞遥忍不住凑近了耳朵去听,却惊愕地发现,她居然碎碎念叨的,是自己的名字。

她吓得连连后退,想要落荒而逃,而与此同时,几乎要把人刮倒的飓风骤然停止了,那个口里喊着“遥遥”的女人,扔开镜子,缓缓地抬起头来——

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五官像是被烧焦过一般,扭曲地糊在了一起。

原来,她右手拿的哪里是眉笔,分明是一把锋芒毕露的小尖刀,而此时,拿把小刀,缓缓地对准了俞遥。

就在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要把小尖刀朝着俞遥插过来的那一瞬间,她猛地从梦里惊醒了。

俞遥木楞楞地盯着天花板,大喘着粗气,神智还有些迷蒙,只听得见一室的寂静里,自己一声高过一声的心跳。

突然,卧室的门被人悄然无声地推开了一条缝,有个模模糊糊的黑影从外边快速地闪了进来。

俞遥心头一凛,紧绷着神经,快速地思考着周围有什么能当作武器的东西。

正当她的手缓缓伸向床头柜上的陶瓷台灯时,那道黑影却在床前停住了,似乎是在低头凝望着她。

她咬了咬牙,说时迟那时快,猛地翻了个身,举起台灯,狠狠地朝着他砸过去。

“遥遥!”对方反应及时,快速地抬起胳膊挡了一下,陶瓷制的灯罩碎了一地,紧接着,熟悉的男声在冷荡荡的室内地响起,两个人均是一愣。

“宗迢?”

俞遥终于从魔怔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快速地打开壁灯。

果不其然,正是宗迢。

他身上还穿着笔挺的警服,自带一股冷硬的气息,估计是案子棘手的缘故,他的眉目间显露出几分疲倦。

“胳膊没事吧?”俞遥舔了舔干燥的唇角,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胳膊,想去查看刚刚神志不清时,有没有失误伤到他,宗迢却往后退避了一下。

“别,我刚从外边回来,身上脏。”他无奈地笑了笑,“没伤到,本来是想悄悄看看你睡得好不好,结果反而把你惊醒了。”

宗迢一边说,一边把警服外套脱去,俞遥这才发觉,他应该是从案发现场回来的,裤脚和袖子上都溅了了几滴暗红的不明污渍,甚至周身还隐隐散发着淡淡的腥臭味。

她抿抿唇,正打算爬起来,去收拾地上和床上的陶瓷碎片,宗迢却挽起了袖子,拦腰将她从被窝里横抱了起来。

“我来收拾吧,你先去我那边睡。”

之前都是他赖在自己那边居多,这还是俞遥第一次躺到宗迢的床上睡觉。

被单的味道跟他整个人的气息差不多,清冽又温暖,给人一种踏实的安全感,虽然室内隐约有股烟草的味道,但并不浓郁,还算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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