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哽咽着半天说不出话来,宗迢却还没有停,他俯下身,几乎是鼻尖贴着她的鼻尖:“遥遥,你呢,会碰巧,缺一个叫‘宗迢’的男朋友吗?”
“遇到你之前,没想过缺不缺。”她望着他眼底倒影的自己,轻轻地开口,“但现在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说到做到!所以今天更了5000字哈哈,为懒惰的自己而感动。
祝福宗子哥和遥妹吧,虽然说在这样危险的时候两个人还这么黏黏腻腻的,只能说是(zhu)真(jue)爱(guang)了(huan),害。
第36章 连根拔起(捉虫)
“好姑娘。”
宗迢绷紧的肌肉终于能松懈了,他的眉目疏朗开,嘴角荡起笑意,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但这并不是个适合缱绻诉衷情的好时机,他最终只是吐纳了几口气息,把所有的话头咽了回去,复又吻了吻她雾茸茸的鹿眼后,才低声喟叹了一句。
俞遥送宗迢离开,刚从洞口回来,就瞥见那个被扔在地上,捆绑得严严实实的少年,已经醒过来了,正在拼命地挣扎着,似乎是想坐起来。
见她回来,他的动作骤然止住,使劲地瞪着她,眼底的凶光跟跟发狠的狼崽子似的。
可惜他的嘴被堵住了,除了能发出闷闷地低鸣外,对俞遥再无威胁。
她懒得搭理人,当着他的面,把那把粗制滥造的猎、枪扔得远远的,然后才靠着冰冷的墙壁,慢慢闭目养神,思索要怎么离开这片原始森林。
她跟宗迢都不熟悉这原始森林,即使有指南针,走出去也不是容易事儿,而且这山林里毫无信号,当务之急就是要想办法和警方的人取得联系……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睁开了眼睛——这个少年不就是最好的领路人吗?
那孩子名叫袁小亮,本来见她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而之前那个男人又迟迟没有回来,他便以为找到了合适的机会,打算偷偷靠近她,把猎、枪拿回来的。
他想着,不过是个女人,李叔说过,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是最柔弱又不堪一击的东西,只要他快狠准,靠着一口好牙就能咬断她的脖子,再不济,只要能弄掉被那个死男人用来堵他嘴的臭袜子,他就能口头威胁她,让她知道抓了他的严重性——总归是能逃出去的,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反过来挟制住她。
可惜他的一连串“计谋”还没来得及实施,那个姑娘却猝不及防地睁开了眼睛,眼底平静,还把若有所思的视线投在他身上,仿佛是在挑剔从哪一块下嘴好。
袁小亮一阵恶寒,居然莫名有些后脊发凉,忍不住犹豫又警惕起来。
孰料,下一秒,那个看上去无害又漂亮的姑娘突然俯身,冲他招了招手,等他警惕地靠过去后,她却慢条斯理地翻出一个塑料袋套在手上后,突然粗暴地按住他的脑袋,径直取走了他口中的臭袜子。
“你那李叔就对你这么差啊?”俞遥嫌弃地把那团脏兮兮的袜子扔远了,冲他挑挑眉,“小朋友,这袜子好久没换了吧,啧,瞧着还有个洞呢。”
袁小亮不过一个不满十三岁的少年,闻言,立刻涨红了脸,凶恶地张嘴就要咬她的手。
俞遥的反应却更快,没等他扑过来,先一步伸脚,毫不留情地将人踹远了。
之前健身教练教的防身术和跟着宗迢学的那些东西,可都不是白练的,这一脚,根本不是袁小亮记忆中任何女性软绵绵的攻击,疼得他咬牙切齿,只觉得被她踢中的下巴,麻木了片刻,才开始一抽一抽地疼。
见打不过她,袁小亮换了招数,张口就要高声呼救,俞遥的笑容却敛了下去,拿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敲了敲他的脑袋。
“别干傻事儿,我手里这东西呢,是电棍。估计你也知道它的厉害,打开了以后,你也不用想办法逃走了,立马倒地不省人事儿。”
“呸!”袁小亮不敢再大声喊,却还是忍不住低声咒骂,“我x你娘的!等李叔的人来了,我让他们玩死你,然后再喂豹子,啃得皮都不剩!”
俞遥的眼睛立刻冷了下去,她转身提起角落里的那把猎、枪,对准他的脑袋,轻轻开口:“小东西,看清楚形势再说话。”
冰冷的枪口堵在太阳穴上,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袁小亮想起平日里这把枪是怎么把那些野兽打成筛子的,顿时手心生汗,却依然嘴贱道:“你才不敢开枪!杀人是犯法的,要坐牢!有本事你开枪啊!开枪啊!”
她简直要气笑了,突然“咔擦”一声,做好了子弹上膛的动作:“怎么,现在知道法律是干什么的了?你们杀人越货,满山偷猎的时候,怎么想不起来要坐牢?”
不等他回话,俞遥放低了音量,声音冷得像冰碴子:“私藏枪支,故意杀人,包庇凶手,偷猎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你猜,这些罪,够不够判死刑了?”
袁小亮急促地喘息着,突然仰起头,得意洋洋地冲她笑:“不会的,我还是小孩子,没满14岁,就算杀人了都根本不用坐牢,更别提我只是被李叔他们蒙骗的。”
“这样啊,”俞遥面不改色,似乎是在沉思着什么,良久后,才轻轻叹息道,“反正我又不是什么好人,那也只能一了百了了。”
“反正没人可以证明你来过这洞里,我只用一枪解决了你,再扔出去喂野兽,等他们把你啃得皮都不剩了,谁又知道我杀人了呢?对不对?”
而这手法,恰巧不巧,不正是李志鸿等人用来谋杀张城父亲的吗?
说罢,她就缓缓地扣动了扳机,袁小亮头皮一麻,终于知道畏惧为何物了,凄厉地尖叫起来:“别杀我!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做。”
“哦?”俞遥微笑着收回了枪,面上不显,心底却是长长地松了口气。
“放心吧,也不用你做其他什么事,只需要给我们带带路就成。”更重要的是,让警方撬开他的嘴,好找到被李志鸿等人藏匿的枪支,顺便让他当个证人。
袁小亮却不肯答应:“可是,等李叔知道了,也会杀了我的。”
俞遥放回那把早已被她卸了子弹的猎、枪,转身笃定地笑了笑:“他没机会知道了。”
袁小亮确实狡猾,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就想等着李志鸿的人早点发现这个洞穴,好来救他,因为他深知,以李叔的疑心病,一旦他答应了带路,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就绝对没有机会再回去了。
俞遥看破了他的心思,也不催促,只是一门心思地祷告宗迢能早点平安地回来。
就这样,拉锯战又过去了半个小时后,袁小亮躺在冰冷的地上,磕磕绊绊地开口:“我还有个姐姐,也跟着李志鸿做事情的。”
“但是她没有杀人,也不参与狩猎,就只是帮忙处理那些野物的皮毛和肉,这种,不……不算犯重罪吧?”
不等俞遥回话,这个少年又急急地辩解道:“再说了,我们村,祖上世代以狩猎为生,也没见他们所谓的‘遭报应’过,我真的不能理解,为什么现在偏偏就不准了。”
“这么大的森林,打死几个豹子猴子的,又没有弄绝种,反正还会再长,又算的了什么!怎么不见他们禁止打鱼呢?”袁小亮愤愤不平地说,“什么保不保护的,怎么不去保护‘苍蝇老鼠’?我就记得,有个名人说过,‘适者生存’,就是这么个道理!”
见俞遥半天不说话,袁小亮以为她没话说了,再度得意起来:“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有钱人,根本就不懂,我们靠山吃山,凭手艺挣钱,怎么就犯法了?”
俞遥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深知这孩子早已经被彻底洗脑,便不欲再从什么“物种灭绝”、“人畜共患病”、“人类可持续发展”的科学角度跟他辩解,只是扯了扯唇角:“只希望你下辈子投胎成动物,别人剥你皮,啖你血的时候,你还能坚持现在的想法。”
一直等到后半夜,袁小亮都没有等来他的“救兵”,反而是宗迢,携着一身浓重的血腥味与冷气回来了。
他才刚刚扶着洞口的岩石,气喘吁吁地走进来,俞遥便立刻地站了起来,还没来得及为他的平安归来松口气,就被他那几乎被血浸透的模样吓得浑身微颤。
“不用担心,我引开了那些人,他们朝着另一个方向追去了,而且……警察到了,他们也没时间追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