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安青扫过她项链上垂挂的戒指目光变得有些柔和:“无妨。”
一路之上宋宜秋为了避免气氛尴尬和他聊起自己上一本反响还不错的历史题材小说,他仅仅应和几句表示他在认真听其实更多像她一个人自言自语。
“那段时间家里到处都是北宋史书,诗词歌赋,名人轶事,风土人情……就连清明上河图我都结合东京梦华录研究了大半个月,程深……”几欲脱口而出的话瞬间止住了,宋宜秋看到颜安青几不可查的蹙了蹙眉,轻叹了一口气,“颜安青,即便你并不想听我还是想和你解释清楚。”
颜安青声音清淡:“愿闻其详。”
“分手时恰好是我们争吵最严重的一次,你说我不爱你,你说你发现你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喜欢我,你说让我走的。”
“对,我让你走你便走了三年,平常怎么不见你这么听话?”颜安青拳头握的咯咯作响,双目通红满是嘲讽,“你本来就不爱我,是你不要我的。”
宋宜秋低垂着头:“程深早已结婚,我与他只是普通朋友,我不想你把我家当成自己的责任背在身上,那是个无底洞,那本来就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颜安青目光阴沉:“权衡利弊最后你舍弃了我,你从来就没有想过同我开诚布公,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
“不是这样的。”宋宜秋轻轻把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却发现他的手比她的还要凉,“我总是让你患得患失,我让你变得不再是以前的自己,我以为我离开你会过得更好。”
“你有为我想过吗?”
宋宜秋攥着他的手贴着自己脸颊:“我知道当年的决定无论我有再多的借口,对于我们之间的感情而言都是我自以为是,现在回来擅自扰乱你的生活更是自私,我太想你了,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我只是想再多看看你。”
转过一个路口到达了目的地,颜安青开门下车,宋宜秋匆匆追了上去认真道:“若我告诉你程深只是陪我在你面前演了一场戏,你信吗?”
颜安青道:“我信你,可我不信他。”
宋宜秋性格执拗,她若坚持到底的事情无人可以改变她的原则,她说什么都没有发生必然什么都不会发生,可没人比他还要清楚程深对她的感情,她是假意,程深未必没有想过假戏真做,他结婚了?真的结婚了吗?和别的女人?
他从未想过当年他的无心之语或许成了她离开的借口,他没有想象中那么爱她?颜安青苦笑,她怎么总是忘了他那么爱她。
俩人一前一后的进入包间,宋宜秋拿出新书一一送给他们:“签名珍藏本,特意留给你们的。”
苏然随意翻了几页笑着打趣:“现在拿到网上去卖会不会卖好多钱?”
“你可以试试看。”
肖旭目光在宋宜秋、颜安青之间打量了两圈总感觉古里古怪的,低声问道:“你俩又吵架了?”
俩人很默契的同时道:“没有。”
郭箽在一旁掀开书大声朗读男主角表白的情话,配合夸张做作的表情逗得苏然乐不可支,而宋宜秋看着他们浅笑很是沉默。
肖旭用手肘戳了戳旁边的颜安青低声道:“你俩就打算这样一直僵着?差不多行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么误会解释清楚就过去了,谁让你死心眼只认定宋宜秋是你媳妇呢。”
对于他不想回答的问题颜安青向来默然不语,肖旭只好岔开话题:“我已经帮你联系好设计师了,什么时候你有时间约出来见见。”
“嗯。”
“市区那套房子你不是不住吗?”
颜安青回道:“不久后会长住。”
这叫什么回答?肖旭见服务员开始上菜倒红酒,“来来来,我们得敬大作家一杯,预祝新书大卖。”
郭箽合上书道:“我家秋秋写得书哪次销量不好?”
苏然笑道:“你也只有对秋秋偏心。”
“宋宜秋永远是对的,别跟我讲什么情理,从小到大我都不敢惹她生气谁敢让她受委屈?”
第9章
虽在同一个城市大家平常各忙各的很少能像今天聚得如此齐全,苏然有孕在身以茶代酒,宋宜秋作为今日的主角自然喝了不少红酒,脸颊晕染出薄薄的胭脂色。
出门时外面下了很大的雨,陆远去开车,苏然道:“怎么会下这么大的雨?颜安青你送宜秋回去吧。”
宋宜秋摇头:“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郭箽正欲说话,肖旭拽着他便走:“我们还有些事情处理,先行一步。”
郭箽不悦:“酒后乱性懂不懂?秋秋她……”
“宋宜秋她自有分寸,再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你就不要瞎掺和了。”
最后饭店门口只剩下宋宜秋、颜安青两人,雨越下越大,可想而知S市的交通差不多已经瘫痪了,她用手冰了冰发烫的脸颊对着颜安青道:“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停,市中心估计又堵车了,要不你先去我住的地方吧!”
宋宜秋临时租住的地方离的并不远,颜安青不置可否,撑开雨伞率先走进了雨幕中,因着新书签售会的缘故她穿着素色长裙,高跟鞋,加之喝酒走在风雨之中如弱柳扶风身形有些不稳。
两人之间隔了一段距离,颜安青把伞遮在她的头顶上方衣服几乎全湿了,她见状往他身边挪了挪。
一路无话,宋宜秋打开房门让他进屋,房子并不是很大,茶几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凌乱地摆满了书,厚厚一沓画稿之上散落着各色彩铅,笔洗中放着还没有来得及清洗的毛笔,固体水彩有两块掉在了地上。
她脱下高跟鞋,低头帮他找了一双男式拖鞋:“阿琛过几天来S市我帮他买了两套衣服还没有着身,你凑合着穿一下,可能会有点小。”
换好拖鞋脱了外套,素色长裙贴在身上曲线毕露,濡湿的长发垂落下来平添几分欲说还休的风情,他喉结微动偏转了头,声音暗沉:“你先去把衣服换了,别感冒。”
“好,我去给你找衣服。”
宋宜秋走到卧室把给弟弟买的T恤长裤翻找了出来,从洗手间拿了两条干毛巾,看着镜子中醉眼迷离的自己伸手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深呼吸了几口气,打开衣柜找出一条压在最里侧的酒红色吊带睡裙。
换好衣服光脚走至客厅,颜安青正俯身帮她收拾茶几,书按照大小堆了一摞,彩铅按照颜色放在盒子中码的整整齐齐,就像高中在宣传部时他总是默默整理着被她丢的乱七八糟的手绘校报,如他们刚刚在一起时他帮她叠衣服收拾行李。
颜安青身上的白色衬衫完全湿透,解开了几粒扣子,她拿着干毛巾走过去帮他擦头发,颜安青身体一僵,按住了她的手起身:“我自己来。”
宋宜秋好看的丹凤眼上扬软软靠在了他的身上,仰头问道:“颜安青,我们和好好吗?你再信我一次。”
她从不言爱,更从未用如此期盼的语气问他爱不爱她,她安静寡淡,从不会放下矜持风情万种的来诱惑他。
即便她什么都不做也足够让他的理智溃不成军,颜安青哪里禁得住她的撩拨,苏然说得不错,宋宜秋投怀送抱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用干毛巾一点一点擦拭着她的长发,温柔细腻,宋宜秋双臂环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粉色的唇瓣擦过他的嘴角,凉凉的,软软的,若有似无的摩挲,颜安青侧目黑眸之中暗潮涌动,手中的毛巾掉在了地上,两人距离越来越近,轻颤的薄唇在她迷蒙的目光中吻上了她的唇瓣,温热柔软的触感让他心头一荡。
禁锢在体内的欲望一旦被打开便再也无法控制,他抵着她的额头哑声道:“宋宜秋,我有时候真恨不得……”
他紧紧搂着她似乎要把她揉入自己的骨血,他不可能再放她离开他了,宋宜秋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声音轻颤:“若我回来让你如此痛苦,我愿意离开。”
“最后一次。”颜安青伸手捧着她的脸颊郑重其事道,“若有下次,我不会等了。”
冰凉的唇瓣试探的轻啄了几下,宋宜秋长睫轻轻颤了颤,不知如何反应,他吮吸着她的唇仔细耐心的用舌撬开她的齿关,诱使她与他唇濡交融。
急促的吻让她喘不过气,他稍稍退出哺入几口空气,鼻尖碰触着她的鼻尖,眼睛中酝酿着复杂莫名的情绪,她思维一片混沌,这是和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