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木飘香(226)

早晨起床后,他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也没有吃早餐就去作文班上课了。一天下来,他浑身就像散了架似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文翰泡了一袋方便面胡乱地吃了几口就上床休息了。迷迷糊糊中身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女儿静姝打来的。

静姝问道:“爸,您在家吗?我现在就过去。您告诉我具体位置。”文翰把地址告诉女儿后便从床上做起来等待女儿。半小时后,文静姝拎着水果和几样熟食上楼敲门了。文翰下床把女儿迎进了房间便坐在了写字台前的椅子上。

文静姝把水果和熟食放在了写字台上环顾了一下父亲的“小家”,顿时鼻子一酸,眼泪又差点掉下来。这是一个三十多平米的简装回迁楼房。房间里除了父亲带来的写字台和电脑,还有一张床、一个简易的布艺衣柜、一个旧的沙发组合成父亲全部的家当。写字台上吃了一半的方便面早就成坨了。她真没想到自己功成名就之时,父亲却过上了独居和如此简陋寒酸的生活。

文静姝心疼地说道:“爸,您天天吃方便面怎么行?营养失衡不说,经常吃您的身体肯定会出毛病的。”文翰说道:“没有,今天身体有点懒就随便吃一口,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文静姝脱下外套走进厨房。她插上电烧了一壶开水,把带来的几样水果洗了一点,又把熟食切好分装在四个盘子里,然后把这些好吃的都摆在了写字台上,最后又泡了一壶茶并倒了两杯端了出来才坐在父亲对面的椅子上说道:“爸,女儿陪您再吃点。今天咱爷俩以茶代酒,我特别想听听您的心里话。因为我无论如何都不相信您和我妈会走到离婚这个地步。”

文翰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哎,爸爸也没想到啊。你妈妈是老帐新账一起算,我也不明白,她现在为什么变得这样敏感和不可理喻。”

文静姝夹了几样菜放进父亲面前的餐盘里说道:“爸爸,今天就咱们父女俩没有别人,有些话我们完全可以敞开说,这样才有助于解决问题。如果从我妈妈的角度,我觉得您已经不止一次地用同一种方式伤害了她。不管是梦还是现实中存在的事实,爸爸,我认为我妈妈执意和您离婚也算是她对您的一种态度,换句话说是对你们目前婚姻的一种态度,其实这没有错。”

文翰喝了一口茶说道:“静姝,既然你说到我和你妈妈的婚姻问题,爸爸对你也不想隐瞒什么。其实,根本就不是你妈妈所想像的那样。”

第145章

接下来,文翰就把十年前和木梓发生冲突的那件事情跟女儿讲述了一遍后说道:“女儿啊,竺茵虽然和你妈长得很像,但是绝不像你妈妈认为的那样,我把你妈妈当成了她的替身和影子。当年,我和竺茵虽然是真心相爱,彼此互相欣赏,但是我们已经失去了在一起的所有条件。而且还是我先辜负了她。这一点爸爸清楚得很。

在我当年参加高考前,竺茵通过她的同学约我在新华书店见面,准备明确我们的关系。当时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去见她,但是你奶奶突发疾病需要住院做手术,你爷爷到学校来找我,没办法我只能去医院。我在医院照顾你奶奶两天两夜。等我回到学校时,已是高考前一天的下午了,那时同学们都已经离校了。就这样,我在一个敢于首先向我表明心迹的女孩面前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逃兵”。

高考失利后,竺茵考上了大学,我回村当了民办教师。从那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静姝,你也是女孩,当年竺茵一个人在书店苦苦等了整整一个半天而不见我的踪影,而且过了二十多年都没有听到我一句解释。你想想,她当时的心情会如何?爸爸在她的心里将是怎样的一个形象?所以,让我把一个对我如此痴情的人从心里彻底剔除干净,爸爸做不到。如果我真的那样做了,那就证明,你的爸爸不是一个值得任何女孩托付终身的男人。这其中当然包括你的母亲。

我承认,在我的心中虽然不能抹掉那段感情的印记,但不等于我背叛了你的母亲。我只是把那段情感当作一段往事珍藏于心中的某个角落永远地陈封起来以示对这段情感的尊重,对竺茵的尊重。

我和你妈是通过相亲认识的。我可以坦白地告诉你,即使在你妈妈之前没有遇到她,我依然会爱上你妈妈。因为你妈妈的容貌和性格以及三观都很适合我,所以,不能因为你妈妈长得和别人相像,就说我把她当做别人的影子和替身,这对爸爸不公平。毕竟我是在你妈妈之前先认识了她,这个原罪不应算在你爸爸的头上。

和你妈妈结婚后,我努力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从那段情感中调整过来。一直到我们高中同学毕业二十周年聚会的时候,我才通过我们共同的同学了解到竺茵的近况。这个时候,我知道才她早已结婚生子了。”

文静姝点点头继续问道“爸爸,昨天我妈说你背着她私自和那个女人去见面,这件事情存在吗?”

文翰想了想说道:“本来这件事情我不想对任何人说提起。昨天如果我知道你妈妈在卧室里,我肯定不会向你透漏出竺茵丈夫的信息。我之所以这样做无非是告诉你,人家是有家庭的,爸爸绝不会去做干涉别人家庭稳定的那种下三滥的事情。但我没想到,你母亲竟然凭着这个信息又生出了嫌隙。之前我并没有对你母亲说过这件事,但是你妈妈猜对了,我的确在和你妈妈言归于好之后和她见过面。”

文静姝忍不住笑了:“爸爸,既然存在这样的事实,那您更不应该不能责怪我妈妈了。您别不承认,有时候女人的直觉还是相当准确的。”

文翰说道:“存在就是存在,实际上我并不想隐瞒这件事。我没有对你妈妈说的原因是不想节外生枝。现在来看,我当时不对她说还是很正确的。但有一点值得我欣慰的是,自从那次和竺茵见面之后,我才放下心里那块自责近二十年的大石头。爸爸终于不用背负着那种巨大的情感负债去深责自己当年的无奈之举了。”

文静姝不解地问道:“爸爸,这又是为什么呢?”文翰继续说道:“有一天下班之前,我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手机接通之后这个人半天都没有说话。我以为是北京黎总编的电话便跟她开玩笑地说道,黎总编您又换号了?这时来电话的人才说她是竺茵。她告诉我,她现在已经到了松滨市,住在望江宾馆5楼521房间,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文静姝摇了摇头说道:“爸爸,那个叫竺茵的人的确很聪明,明明是她想见您,但她却把见与不见的主动权交给了您,从这点来看,这绝不是一般的女人所能做到的?”

文翰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哎,这就是爸爸当年留下的情感负债的缘故啊。说实话,在她给我打电话之前,我从同学那里了解到,她对于我当年的爽约是非常的伤心和失落,当时她的心情沮丧到极点。

自从她结婚以后,我曾想过,毕竟没有因为我当初的“绝情”而影响她家庭的幸福。所以,从那以后,我对曾经的那段情感就释怀了。而且那时我已把全部的情感都给了你的妈妈。我更应该主动忘却“那段情感”。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事隔二十多年后,她竟然再次主动联系我。而且,她的突然出现的确给我出了一个很大的难题。我知道,以我当时的身份,我们的确不应该见面,而且她在电话里并没有说一定要和我见面。但正如你所说,她的意思已经很明确,见与不见,主动权完全在于我。

静姝,我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见我,但我相信她肯定有自己的理由。爸爸已经伤害过她一次了。难道我还要像二十多年前那样再当一次“逃兵”吗?那次是不得已而为之,而这次如果我真的这样做了,先别管人家怎么想,我自己都感觉自己很“渣”。

所以,爸爸当然不能错过这次机会,我要当着她的面向她诚恳表达这二十多年迟来的歉意。静姝,现在你应该明白,爸爸当年去见她,根本不是妄存什么非分之想,而是终于有机会去了却我心中二十多年前的一个夙愿。这就是爸爸去见她的根本缘由。”

文静姝点了点头说道:“嗯,这么说来您去见她也有一定的道理,毕竟你们曾经相爱过,而且的确是因为您的原因导致你们才分的手。况且她稀里糊涂地过了二十多年,一直没有弄明白您当年为什么当了逃兵?如此一来,人家要当面问问你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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