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清漪只是一个普通学生,要对付她不需要用心布置连环局,潘丽娇坠楼第一时间不施救,抢走监控记录,却马后炮的来报复,还故意利用梁清漪让沈欢目睹她的坠楼,到底是谁、到底想做什么?
谢余年一时没有头绪,瞥见沈欢魂不守舍,赶紧拉住她的手安慰,“她会没事的,你什么都没有看见。”
可是她明明看见了那道抛物线,划出抛物线的是梁清漪。
救护车拉走了梁清漪,出乎沈欢意料的是曾小云,她居然一改常态,主动为梁清漪垫付了医药费,还安排她住进单人病房,甚至还和沈欢一起等在手术室外,看上去十分紧张的样子。
要不是沈欢知道其中原委,怕是也要认为曾小云对梁清漪十分关切,但曾小云怎么可能关心梁清漪呢,自然是为了等张秀华的出现。唯一的女儿出了事,她会不来吗。
梁清漪双臂骨折,右下肋骨断裂,心肺等重要脏器也遭受了撞击伤,情况不是太好,但所幸肋骨没有戳伤脏器,也保住了性命。曾小云专门请了护工日夜照顾,因此沈欢也没有太过担心,至少在张秀华出现之前,曾小云都不会把梁清漪怎么样。
目前最关键的是找出凶手。
她和谢余年又去过现场,但是冬天多雨雪,什么痕迹都没剩下,监控自然也是找不到的,都敢直接把人推下去了,怎么可能不为自己做好充分的准备,即便真留下了监控,也会怀疑是不是故意混淆视听的。
他们站在楼顶上眺望校园,教学楼只有五层,不足以高得俯瞰整座校园,江大最高的是体育馆旁边的钟楼,站在那里才能够俯瞰整座校园,而站在教学楼的楼顶,只能仰视钟楼。
校园里平静如往,江大在控制舆论上一向是佼佼者,自然是封口封得紧紧的,什么都问不到,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昨天只是教学楼掉了一块玻璃砸伤了人。
梁清漪掉下去的东侧栏杆完好无损,丝毫看不出什么痕迹。谢余年去看过几层的雨棚,毫无疑问的都被松了螺丝,在人砸下去之后直接被带了下去,留下墙上被大力撬开的空洞。
“到底是谁会害她呢?”沈欢自言自语道。
“电话里的那个人,声音熟悉吗,用变声器了吗?”谢余年没和那人直接通话,不清楚他声音是什么样的,好不好辨认。
“没开变声器,”沈欢昨天及时录了音,因此放出来给他听,“但是听上去不像个正常人,像个受过刺激或者先天脑子有病的神经病。”
谢余年听了录音,搜刮了一下脑海里的有关记忆,确实没遇到过,“现在我们只知道他是个男的,不像正常人,是为了报仇而来的。信息还是太少了。”
“是啊,”沈欢也觉得有些棘手,她蹙了蹙眉,“好久没来头脑风暴了,玩吗?”谢余年两手环胸,率先开始他的想法,“首先我们不认识这个人,那梁清漪认识他吗?”
“已知他是为潘丽娇报仇的,而梁清漪是来了这里才认识潘丽娇,那至少说明那个人知道梁清漪也是在她来了之后的,所以和她原来学校的人没关系。梁清漪来这里之后,几乎每天都是两点一线,为了减少被看破的可能,没机会也不会去认识别人,所以梁清漪应该不认识他。”
“那个人和我们不熟,也不认识梁清漪,所以只能从潘丽娇那里得知关于她的事情。”沈欢接道,“所以他是潘丽娇那边的朋友,第一个思路去调查潘丽娇有哪些来往的朋友缩小范围。”
“第二个问题,他为什么要来帮潘丽娇报仇。”
“因为他们是朋友。”
“朋友那么多,每一个出事都要这么劳心劳力上演连环好戏吗?”
“他们是很好的朋友,或者有利益关系不得不这么做。”
“第一个方向,潘丽娇的好朋友。第二个方向,潘丽娇的家庭关系,比如说父母。”
“第三个问题,他是怎么做到的?”
“就算是一个男生,要轻易把人推下去,还刚好赶在你来的时候,卡点让梁清漪掉下来,也很难做到。”
“所以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有帮手。”
“那么就是至少两个人,他们上来了先躲好,然后等梁清漪上来,抢走了她的手机。”
“所以他能用梁清漪的手机给我打电话。她手机里给我的备注是一串a,没有名字,但是那个人却能说出我的名字,准确的知道当时的那个是梁清漪不是我。”
“说明他知道你们互换的事情,你我都不会说出这个秘密,徐俊杰暂定,那么大概率是潘丽娇自己说的。和你不对付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可以到处乱说,但是这种秘密很难让人相信,而且你妈妈跟学校打过招呼,要传播流言是比较困难的,而通过社会网络吃瓜的人很难进入学校,会不会是和潘丽娇交情好的记者?”
“他是为了报仇,而记者只需要挖新闻,不会蠢得自断职业生涯,我觉得不太可能是记者。”
谢余年仔细想了想也否认了这种可能,“知道梁清漪不是你,却还给你打电话,通知你过来看她坠楼,难道那个人还和你有仇?”
毕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报复梁清漪的时候还要把沈欢叫来,沈欢皱眉,“和我有仇的,难道会少吗?”从她这个角度筛选会不会范围太大了。
即便是普通班里,看不惯沈欢的人也不在少数,更何况利益相关的精英班,巴不得她出事退出呢。
谢余年选择跳过这一个问题,继续道,“他抓住梁清漪,等到你来的时候把她推了下去,可顾雍杰上来却没发现人,难道他们也跳下去了?”
沈欢趴到栏杆处四处张望,“当时还下雪,滑溜溜的怎么跳?拿着绳子滑下去,像拍电影那样?”
谢余年不觉得人人都是超级英雄,何况那种情况下贸然跳下来逃走难道不会引人注目吗,他又怎么能确认不管哪个方向的监控都不会拍到他、或者拿走所有可能入镜的监控呢。
“如果当时那个人是你,你要怎么逃走?”
谢余年叉腰来来回回在楼顶上走,“前后左右都有人,出了事大家都爱看热闹,我一逃走不就显得我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我为什么一定要逃呢。”
“我完全可以先躲起来,然后混在人群里大大方方走出来。”
“你的意思是,当时顾雍杰在楼顶上说没人的时候,他就在那里。”沈欢左右环顾,没找到什么可以容身的地方,“可是他要藏在哪里呢?”
的确,楼顶一览无余,是藏不住人。谢余年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想,“当时和我们说话的人,真是顾雍杰吗?”
天那么黑,楼顶又没灯,的确有看错的可能,“可是声音没什么异常啊,”沈欢提出疑点。
“顾雍杰的声音你很熟吗。”
沈欢摇头,“说不准。”
“之前顾雍杰说跟你打招呼你都没理他,你听见他喊你了吗?”
“他什么时候喊我的,”沈欢一脸疑惑。
“地震之前一次,昨天一次。”谢余年倒是记得清楚,沈欢认认真真思索一番这才发现,自己好像除了谢余年,其他同龄男生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之前钟鹏远用鱼线抓着她的时候,她也是看到他手背的疤才反应过来是他的。
“如果当时是那个人冒充了顾雍杰,所以他只需要混在出来看热闹的学生里就行了,那他肯定需要从这个大门口出来。”教学楼只有一处大门开放,另一侧是封闭的。
“如果能找到监控记录,比对同时出现的人就能知道是谁了。”
“可是你不是说监控记录都被拿走了吗。”
“是缺了这几天的,但是肯定还有其他地方也能拍到这里。”谢余年四处眺望,“学校最高的地方——钟楼,或者医院后面的教堂。”
“钟楼是没有监控的。”沈欢曾经在那里排练过开学典礼的节目,谢余年也去过,自然也知道,“那就只剩教堂可以碰碰运气了。”
“教堂的监控要怎么拿。”
“那个教堂是私人筹钱建的,这个人现在是仁江医院的院长彭荣。”
“你认识?”“我爸认识,他当初是产科主任,我爸说我也是他接生的。我让我爸说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
“哦,”沈欢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那分头去查吧,你去查教堂的监控,我再看看有没有其他地方会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