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很害怕有一天会控制不住自己非要鱼死网破,屠刀落下之时她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能抓住她的只有谢余年,所以谢余年你一定要牢牢抓住我啊。
货架挡住了车里人的视线,所以谢余年用力回抱了她,“会的,我一定会及时抓住你的。”只要她愿意留下,他会穷极一生、想尽办法留住她,直到死亡再次且最终将他们分开,在真正将她归还于天地之前,他都不会松手。
钟鹏远很快认罪,未被判定故意伤害罪成立,且由于尚未满十八周岁从轻处罚,只被罚了六个月的少管所拘役并处罚金,他所引起的风波逐渐平息。
沈欢是两周之后才去看他的,据当时逮捕钟鹏远的警察说,他非常想见她一面。他能有什么话说,不过是恨她罢了,说不定提前放个狠话,等他六个月之后出来再来教训她。
沈欢都能想象得到他会说什么,所以故意拖了几天才去,钟鹏远变得沉默了许多,只是眼神仍然恶毒,与之前的疯癫状态判若两人,他是聪明了不少,显然是吸取了不少教训,没有大吵大闹让自己难堪,但是恶狗就是恶狗,他盯着沈欢的怨毒眼神依然出卖了他。
他依然还不够聪明,尚未恢复自由时就让沈欢察觉到了危险,所以沈欢不打算让他出来,她不需要亲自动手,只需要在曾小云面前装作非常害怕,曾小云自有办法做到天衣无缝,对于威胁到自己的人和物,她总是冷漠得近乎无情,她不想肆意伤害无辜善良的人,但也不意味着她要原谅所有人,对所有人都无底线的善良,那是圣母,她沈欢不打算当圣母,她就是要将他踩进尘埃里,要他再无喘息之力。
“梁清漪,我只是输了第一局,六个月后我会再回来的,你最好别闭眼时刻准备着,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你就这么想赢?”沈欢,“可惜你从来都不是我的对手,手下败将罢了,给你再多机会都没用,所以,你就别出来了。”
“什么?”他显然没听懂沈欢的最后一句话。
“去死吧。”她说得轻轻的,仿佛只是轻描淡写地解释了这道题为什么选B不选D,“反正你活着也是浪费空气和粮食。”
潘丽娇来找梁清漪的时候,她正在教学楼后面的草坪上背书,因为走廊被徐俊杰霸占了,操场又已经有许多同学分散背书,她只能转战阵地,好在草坪也有太阳垂青还不算太过寒碜。
正是周末,谢余年不在这里,不知何时徐俊杰的背书声音也听不见了。梁清漪有些心虚,但沈欢说过她妈妈已经打过招呼,在沈欢回来之前不会再有纰漏,因此她也没有表现得非常不安,甚至还想起沈欢对她说过,遇到事情不要怂,冷静判断即可,真有不理智的猜测时硬气一点正面回刚,没有人会真的冒着和沈欢交恶的风险来揣测一个看上去尚且莫须有的传言。
所以潘丽娇直接拆穿她,逼问她为什么恬不知耻不肯退出的时候,梁清漪也只是淡淡地回,“你吃错药了吧。”
翻白眼的神情实在太像沈欢本欢,潘丽娇要不是亲耳听到她说自己叫梁清漪,真要以为自己搞错了,“你那天说自己叫什么的时候我可是录了音的,抵赖又有什么意思呢。”
不知为何她最近散布了不少关于这件事的流言,但都没掀起什么水花,她爸妈甚至还语重心长地跟她谈话,希望她以学习为重,不要再胡思乱想影响学业。
她不太明白这么明显的事情,体检报告铁证如山,学校却静悄悄的仿佛什么也没看到,这个梁清漪明明没有什么背景,为什么大家都在护着她?家人朋友各个避之不及,她的不满也只有向男友倾诉,可是陆云峰正值高三关键时刻,她也不好让他分心帮助自己。
“你真这么闲的话那就公布啊,你有胆子公布,我也可以告你诽谤,”梁清漪重新拿起书,“不用专门通知我,还有你挡到我的光了,麻烦让让。”
潘丽娇语塞,没想到她居然那么没脸没皮,要不是沈欢他们默许,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梁清漪居然敢这么和她说话?
既然这样那就别怪她了,学校里你压得住,整个社会的舆论你要怎么压?她最讨厌做事半途而废,她一定要把沈欢从精英班里踢出去,一劳永逸。
☆、蝴蝶巨浪
第三十九章——蝴蝶巨浪
流言是从国庆放假回学校之后一天开始的,沈欢清楚的记得这一天,她当时还指着这条报纸上夹缝里毫不起眼的版面说笑,不知是谁想要散布流言,却舍不得花钱请个大版面,挤在夹缝里莫名显得寒酸。可没成想,这条毫不起眼的消息,却宛如太平洋上扑闪翅膀的蝴蝶,微微展翅却最终掀起了巨浪。
尽管那天的报纸发售四个小时之后就紧急下架,但还是有八卦主义至上的记者顺藤摸瓜找到了育才校区里的沈欢,在她出校门的时候围追堵截,几张尚算清晰的照片出现在了各大流动摊贩上,随后贴吧、论坛、天涯等等网络上流言四起,像一颗星火落在了久晒干燥的火柴上,瞬间扬起熊熊火势,好事的网友神通广大地查到沈欢父母的姓名、履历、家庭情况,甚至沈欢在医院的看病记录。
为了暂避风头,沈欢不能再去学校,只能先回了家。曾小云人在国外,手里正在跟进一个案子,无法立刻回国,沈欢父亲刚刚从山里探访回来,一堆事情尚待他处理,又因为沈欢被迫站上风口浪尖,言行举止更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不敢怠慢。
经此一事,不管是学校里还是社会上都在此事上聚焦了目光,沈玉成虽然没有板起脸来严肃教育女儿,但却将是非利弊仔细分析给沈欢听了,沈欢不敢再莽撞行事,只是目前张秀华行踪不明,梁清漪一时有家回不得,沈玉成也不愿太过逼迫梁清漪,只好让沈欢与梁清漪约定,江大那里每人每天轮流去,真假虚实,尽管叫他们那些人去猜好了。
沈玉成自读书起就是学习标杆,入了仕途也是清清白白两袖清风,一步一步靠着自己努力赢得的口碑与实力才当上的市长,上任以来功劳卓越,一年有三百天都奋斗在关心百姓利益的第一线,查他自然是查不到什么,反而因此发掘出许多匿名的实事都是他自掏腰包替大家实现的,却是间接地又扩大了沈玉成在百姓中的知名度,一时间热度不减,甚至盖过了本身沈欢的事情。
沈欢重新回到了江大校园,她没跟任何人说起,甚至连谢余年也没告诉,悄无声息地从梁清漪变成了沈欢。
当小组讨论时,她非常自然的转过去看着谢余年,谢余年被她盯得有些发毛,“干嘛,想说什么?”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沈欢指的是他发现梁清漪替代的事情,但谢余年显然并没有认出她,甩着卷子非常没好脸色地道,“什么什么时候,听不懂。你数学昨天复习了吗?下午考试了,上次出的题目会了没啊,徐俊杰说你进步很慢,立体几何对你贫乏的智商来说是有点难度,但你就不能再用点心啊。”
“哎呀,你好凶。”沈欢愤愤地把数学书推给他,“都写了都写了。”
谢余年没见过梁清漪那么坏脾气的时候,有些疑惑是沈欢附体,心里暗暗吐槽,到底是和沈欢混得时间长了,都把原来的乖乖兔带坏了。
随手翻了两道题,谢余年才发觉不对劲,梁清漪不可能写那么简短的步骤,因为以她的智商想不出跳步之间的内容,谢余年疑惑的望向沈欢,后者转着笔,正一副悠闲看戏的模样看着他。
谢余年把书一放,有些憋不住笑,“咋,您老还演上了,看我笑话是吧?”
沈欢撇嘴,“演什么?我和她你分得清吗。”就这一撇嘴的鄙夷神情,绝对是沈欢本欢,谢余年非常无奈她忽然来上课的行为,明明她昨天还说好困,要睡一整天的,“我要是没认出来,您老人家肯定要扒了我的皮吧。”
“切,”沈欢鄙视他妖魔化自己形象,“扒皮不至于,扒衣服可以考虑一下。”听了这话,谢余年和顾雍杰同时露出惊讶且娇羞的表情,谢余年拿书挡住顾雍杰的视线,压低了声音故作扭捏,“在这里吗,现在?”
沈欢这才发觉自己极为自然的说了什么虎狼之词,赶紧一卷子轻飘飘地扫过去,“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