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不能让你失望。”田孟可轻轻回答，“有什么办法补救吗？”
她犹豫了一下，忽然之间想到了陈医生留给她的建议。江凡不愿意明说，只能巧妙的回答她提出来的问题。
“我拿到你的资料了，关于你的病，陈医生给了我一个不错的建议。”江凡试探性地问她，“她觉得有办法。”
田孟可听她说着。
“我的研究失败了，不能再把它使用到你身上。”江凡咽了口水，“在他之前我治好了九个人，但最后一个或许是我的问题。”
虽然江凡一直认为成功和失败是相等的，且她曾经也并不会因为一个失败的实验而几次感到沮丧，但是这次牵扯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江凡也因此变得很小心谨慎了。
但可能还不够，如果她能在那天晚上多注意一下病人的踪迹，没准那个十几岁的孩子会有一个更好的结果。
“那天晚上我值班，病人本来在病房的，他中间好像有什么事情离开了一下。”江凡回忆了一些事情的经过，“按照原则来说，病人在做治疗的时候绝对不能走出病房一步，但我以为他只是想上厕所，就松懈了。”
病人在变本加厉之前做过什么，是打了一通电话还是见了什么人，江凡还不得而知。不过这依然不证明它本来可以避免些什么事情。
“我承诺过的，只要研究出现问题我就会换一种方式改进之前的思路。现在确实那样了，或许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改进这套方案。”
“那介意跟我说一下你的方案吗？”
“我更提倡病人做真实的治疗，而不是虚拟的。一般病人的家属会向你提供一些有用的照片，我们整理之后会做一个对应的模拟，强制让病人想到过去的一些事情。”江凡一点点地对她解释说，“大多数还有理智的病人会在配合下自己主动分析过去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意识到自己的做法可以被修改。”
这也是心理学里面要求的效果。
这种办法在市面上的确很实用，江凡也是按着这个方法来修正完善的。可惜依然仅限于情感上的缺陷和性格上的不足。
像田孟可这样的，江凡可能还真没什么很好的办法。
……
“他们的意思呢？”
研究所那些人？
“陈医生给了我一种治疗方案，说是可以进行虚拟治疗方案。”江凡皱了眉头，“她说的是盗梦空间那一套。”
“那她阅片的数量似乎还不少，听上去是挺有创意的。”田孟可点了头，“可在心理学上面，这成立吗？”
即使只有1%的可能，那也是成立的，但放着病人在梦中会十分危险。因为在造的梦里面除了病人自己，没有人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你不怕你醒不来吗？或者即使醒来也分不清楚现实，不会觉得很悲催？”
……
第29章 小天后和心理学家29
田孟可才不在乎这些可能发生的事情。
好像对方还是有些犹犹豫豫，没有一点果断和决绝，田孟可把目光放到她的身上有三分钟后又很快收了回去。
她完全不在乎现实够不够悲催，反正还有比现在更糟糕的结果吗？
田孟可过去的世界里一片漆黑，如果真的可以完成造梦，能够让她和江凡在一起也是愿意的，即使梦里的事情江凡可能不知道，可她能当作是江凡在陪她。
田孟可回头看着她的时候想问江凡一些什么，但是江凡的表情很自然，就像是知道田孟可要说什么一样。
似乎她的回应是：别妄想从我这里打听到造梦相关的更多事情，除非事情到无法挽救的情况下，否则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说嘛，我就是问问而已。”田孟可用肩膀蹭了一下江凡，“你答应我的。”
……
对方有些无语。
“好吧，问。”
“如果真要造梦的话，一般怎么做？”田孟可问道，“人在梦里会觉得很痛苦吗？”
“不会痛苦，只是睡一觉而已。……但需要深度睡眠，至少持续2-8个小时以上，这个我确实能搞定。”江凡带她到一个无人的墙角站着，“在梦里的时间，你会感觉时间比现实过得更快的一点。很可能出现你感觉做了七八个小时的梦，最后只有短短的十多分钟而已。”
“听上去不错？”
江凡凑到她的面前说道：“你的确是有足够的时间去面对过去，但想过没有？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你不会想体验分不清虚拟和现实的那种感觉的。闭上眼睛幻想一下，你做同一个梦多了，就会误认为自己还在里面，假如是不好的，那醒来以后和隔离室那个疯子有什么区别？”江凡把手贴在她的脖子下方，“我宁愿多花一个月的时间考虑一下其他的研究方案，也不会拿你开玩笑的。”
何况病人进入深度睡眠中，面部是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的，根本无法察觉她梦到了什么，所以说这么做还是有点太冒险了。
“很感激你这么在意我，江凡。”
“还有件事，要想成功造梦的话，你必须拿出真正的让你恐惧的东西，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你究竟是在害怕你自己，还是害怕你母亲死亡时候的样子。”
江凡这句话说对了，田孟可也不知道。虽然有的时候想到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反应会很强烈，但有的时候她也能够做到完全没有反应。
同时她害怕过母亲，当然也害怕过父亲那个恶狠的眼神，只不过现在可能厌恶他更多一些。
“没准你说的是吧。”田孟可轻轻回答，“也许只是小时候的那些事情让我感到害怕，而并非某个人让我自责。”
……
江凡沉默了半天。
“哦对了，我注意到你提起那个病人时候的表情了。”田孟可叹了口气，“没可能什么事情都会很顺利的，你没必要烦恼。”
江凡还真不是烦恼，只是有点不可思议自己会犯这个低级错误。虽然就是个错误，但也恰好证明这些研究并不是对每一个人都管用。
一般只要不出现太大问题的研究方案都可以放到市场上供人采用，不过江凡依然只是证明了自己的思路还是大体还是没问题的，缺少了点什么她也完全说不上来。
且做一次研究还是要消耗不少时间和钱财的，江凡实在是没有那个精力再往下走一步。
“放心吧，我不会和你那样的。”江凡对她笑了笑，“只不过一个人看着自己研究出来的东西，忽然在一个晚上被打回去多少有点失落而已。”
这是人的正常情绪。
江凡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又带着她在水族馆四处游荡了半个下午。约到下午六点的时候，二人在附近的餐馆安静地坐了下来。
能和江凡共进晚餐的感觉每次都很奇妙，但命运有点捉弄人，刚刚才坐下来后，田孟可就收到了副导演的电话。
很扫兴，这个时候应该多给点时间跟她和江凡在一起叙旧的。
“抱歉，我需要去接个电话。”她说完之后就从座位上离开了。
……
“副导。”田孟可轻轻喊了一声，“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虽然说过不打扰你跟大姑娘一起的，但还是有件事情要告诉你。投资方已经同意和你进行商业广告合作，大约七天以后在剧组签订合同，十五天以后开始进行拍摄。”副导演提醒道，“另外，上回和你说过的，编剧已经把加戏的剧本都差不多写全了，大概两天之后你可以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好的，谢谢。”
“那就不打扰你和大姑娘叙旧了。”副导随后又意会了一下，“没想到你不善于交际，但还有这么一个朋友……”
“记得回头帮我在江姑娘面前美言几句，剧组的未来就靠你啦！”
“哦，顺便玩得开心！”
说完话，对方匆匆忙忙地就挂断了电话。
田孟可沉默无言，带着复杂的神情走了回去。
“他说什么了？”
江凡本来不想问的，但是副导演应该说了什么话，让她比较为难。
“是关于投资方的事情吧，江氏集团企业那么大，他想让我帮着忙在江姑娘面前美言几句。”
“我是不介意你多夸我几句的。”江凡为田孟可斟满茶水，“来吧。”
“……”
看来攀上江家人也不是个什么容易的事情，田孟可开始怀疑起来自己的选择到底是不是对的。田家虽然也有事业，生活也还凑合说的过去，但依然被江氏集团甩出几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