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儿女?你夫君乃是自杀,需在地狱受三千年苦役,世间一年,地府十年,你自己算算吧,倒是你的儿女,稚子无辜,大概早早就轮回去了。”
“人间一年,地府十年,如此,便是三百年,还在,我夫君还在。”江晴时不由狂喜的说道。
陶灼摇了摇头,“你手染五条人命,还大都是血亲之命,去了也是受刑,能不能看见他还是两说。”
听得此言,江晴时就面色一变。
心知她会说什么,陶灼便不等她说话,就直接把她扔了进去。
留下的最后一幕,便是她满含悔恨的双眼。
虽偶有坎坷,可至亲之人尽皆厚待之,即使这般,却心怀恶念,连杀五人。
杀得,还是血亲之人,为的,也是自己心知肚明的缘由。
明知别人无辜,却因自己的怨念杀人。
如此之人,不值得可惜,陶灼心道。
“好了,解决了。打道回府。”陶灼眼见漩涡慢慢消失,轻快的说。
“多谢陶五小姐,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江翰思上前一步,俯身一礼,感激的说。
陶灼看他一眼,而后目中忽然闪过恍然之色,手指复又掐诀,身形一动,在院中所有人身前掠过,手指在他们眉心全部一点。
这才一晃又回到原地。
看着满院不解摸着眉心的人,她挑了挑眉,“这是一道禁制,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不可对别人提及关于我的事,否则……”
看着满院面上一紧的人,陶灼这才接着说下去,“你们就会头痛不已,若坚持继续说下去,就会直接变成一个傻子。”
“什么?”一个小和尚惊声说道。
“阿弥陀佛,了空,静心,陶施主此举无甚不妥。”法空前迈一步俯首说道。
“前辈此举甚是稳妥,”云阳子也符合说道,言语中皆是恭敬。
“陶五小姐做得对,只可惜再无法好好感谢五小姐。”长信侯江翰思亦是不曾多言,只微微感叹了一句。
“啊,这就不必了吧,陶五小姐,我也要这般吗?”摄明琛捂住额头,语含希冀的说。
“你说呢?”陶灼轻笑一声,下一秒,就消失在了院中。
“你猜他们等多久才会说话?”与摄雍并肩而立站在屋顶,陶灼看着院中寂静的众人,桃花眼眨了眨,带点调皮的问道。
摄雍看着她这副样子,轻笑着摇了摇头。
“算了,我们先走吧,早点让我娘看见我回去,她也好放心。”陶灼看着依旧寂静,只面面相觑的众人,有些无趣的说。
“好,我们走吧。”摄雍点头称是。
而后二人身形一动,俱都离开了这里。
而后他们二人便一路疾行,直至怀谦候府院外。
眼见院墙在前,
“阿雍,我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陶灼转身,笑颜如花般说道。
摄雍有些不舍,而后心中一动,便想起了一件事。
“阿灼,柳州已传来消息,言倚梦之事已有了眉目,”
“嗯,我不急。”陶灼点点头,轻声说道。
而后有些莫名的看着摄雍,她哪里表现出着急的模样了?
见此,摄雍有些无奈,不解风情的小丫头,他心道。
眼见摄雍眼中情绪变换,陶灼才有些恍然,而后冲他灿烂一笑,没再提回去之事。
陶灼掐诀施了一个结界,而后伸指在地上一点,凝出一方石桌并两个石凳出来。
见她这一连串的动作,摄雍嘴角不由上扬,而后撩起衣摆坐下。
第25章
围绕着隐见浮雕纹样的石桌, 两人相对坐下。
与摄雍坐姿端正不同,陶灼则是撑着脸颊,有些懒洋洋的靠在石桌之上。
她看了看略显昏暗的周围, 眉头微皱, 便轻轻伸出右手, 释放出许许多多五颜六色的小光球, 挂在结界上方。
一时间,恍如漫天星空近在咫尺一般, 结界内一时间如梦似幻。
见此,陶灼才满意笑开,看向对面一直笑吟吟看着自己的摄雍。
果然,灯下看美人,愈加迷人。
“阿雍, 你说江翰思什么时候会来提亲?”大概是夜里太静,她看着一直温柔看着自己的摄雍, 不禁有些不自在,脑中一转,随即说道。
“后日。”
“后日?阿雍怎的这般肯定?”陶灼不由惊讶道,桃花眼盈盈看向摄雍。
“闻他提亲时所言, 必是十分心悦陶四小姐, 既是这般,待明日他处理完府中杂事,后日一定会去。”
摄雍目中莫名情绪闪动,目光轻轻落在陶灼因袖口落下, 而露出来的那截肤色细腻的手腕之上, 低声说道。
“只是不知,这江翰思日后, 会不会辜负我四姐姐。”陶灼歪着脑袋,看了看天上的残月,低声说道。
“不会,今日阿灼之威,必会让他永生不忘,他不敢。”摄雍抬头,见她眼中似有一丝忧愁,不由心中一紧,而后出声安抚道。
“呵,说的也是,他若敢欺负我四姐姐,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听摄雍这么说,陶灼忽的笑开,而后咬牙做凶神恶煞状的说。
“呵,那阿灼你呢?若有人欺负你,你会怎么做?”听陶灼说完后,一直静静看着陶灼的摄雍忽然问道。
“欺负?我不会给别人这个机会的。”陶灼一愣,不解摄雍为何会这么说,不过还是随口说道。
“阿灼怎得不想想,还有我呢,只要我在,这辈子都不会允许有人给阿灼半分气受。”摄雍有些无奈的轻叹了口气,随后满含坚定的看着陶灼说。
这辈子?
听着这忽如其来的宛若告白的话,陶灼一愣,有些呆呆的看着摄雍。
随后,桃花眼中的笑意如同涟漪一般泛起。
“好,这可是阿雍你说的,我记住了,便这辈子,都不会忘了。”
感受到自己隐隐发烫的脸,和在自己的目光下隐有些局促,却还是坚定和自己对视的摄雍,陶灼桃花眼轻眨,灿烂的笑开,带着与摄雍一般无二的坚定,轻声说道。
“嗯,我在一日,这句话便就在一日,阿灼,可要千万记好啊。”听陶灼这样说,摄雍便就忽的笑起,弦月眉弯弯,眼角眉梢,尽是温柔。
雅人深致,世无其二。
陶灼心中一滞,而后急跳起来,心里忽然想到,这世上怕是再没有比摄雍,更适合这句话的人了。
见她这幅模样,摄雍笑意更盛,就那样安静而满足的看着陶灼。
一时之间,两人便都傻乎乎的在那里对视起来。
闻得远处更夫的梆子声响起,陶灼猛地回神。
“竟然已经寅时了。”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看呆了,她不由轻咳一声,随口说道。
摄雍轻笑一声,满脸愉悦,见陶灼隐含羞恼的看来。
他这才微微收敛了面上的笑意,只静静看着陶灼。
见他这样,陶灼方才收回瞪他的眼神,而后眨了眨水润的桃花眼,待过了片刻,才慢慢恢复了平静。
见此,摄雍心里隐隐有些遗憾。
而后才道出刚刚想到的事,“阿灼,这些时日傅婉瑶一直派人跟着你,你准备怎么做?”
陶灼挑起柳眉,“就让她跟着吧,看她能发现什么。”
“阿灼果然知道,需要我出手吗?”摄雍一脸了然,随后问道。
“不必,我还想看看她接下来会怎么做呢。”陶灼笑了笑,毫不在意的说。
摄雍眉微皱,显然有些不赞成,如此一人,时时刻刻在一旁窥伺,到底不是什么好事。
既然如此,何不彻底解决……
“如此,到底不妥。”他看着陶灼,沉声说道。
见他这般模样,陶灼隐隐感觉似有哪里不太对劲,随即桃花眼一转看着他,“阿雍预备怎么做?”
摄雍一顿,“不如我出手,将婚约退掉,如此,她便不会有那么多的小动作了。”
“退婚?不要,我还想看看傅婉瑶会想出什么办法来呢,”陶灼一愣,而后说道。
这场好戏她可是等了九年,怎么可以半途而废呢!
“明明对婚约毫不在意,阿灼为何不直接退婚?”摄雍忍了忍,还是声音微高,开口说出了这句话。
日子每过一天,他想和阿灼在一起的想法就更加清晰。
他,实在不想再等下去了。
见摄雍罕有的冲动模样,陶灼一惊,怎么感觉,阿雍似乎有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