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高岭之花浇浇水(87)

我就看向胸口那手,我问他了:“你的手……怎么还握着?”

这一说像是提醒了什么,李藏风微微一愣,随即把手松开,可他指尖的温度似乎还停留在我的手背手心,总感觉暖暖的。

李藏风一收回手,就把那手缩回袖里,倒像是怕流失了什么似的,颇有些不像平时的他。我刚想在心里笑呢,结果李藏风看向我,他眉宇间的锐气忽回来了几分。

“既然你一直都记得,你是一直都在瞒我?”

我心头一紧,我只想大喊一声糟糕。

只想着表明心迹,却没想到把真心一抛,连自己的秘密也一并抛了。

我承认了自己都记得,那不就承认了自己在他面前一直都在演,全篇都是谎吗?

李藏风见我表情,知我心思一二,便道:“如果我不来寻你,你是不是连一点消息都不会给我?”

我不说话了,我认为撒一个谎需要无数谎去圆,那要怎么解决?

干脆闭嘴就好了,当哑巴就不必撒谎。

李藏风道:“那日我寻到你面前,你却假作不知,是不是为了护住那面铺老板?你担心我识破他的身份,对他不利?”

我点了点头,这个是一部分原因,不算撒谎。

“他对你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人?”

我点了点头,我认为我无论如何都不能缺了母爱。

李藏风想了想,终于问出了那一句。

“他比我,更重要?”

我一愣,我真不知道他竟然是这么想的。一句话就歪到了十万八千里,他怎么这么有本事儿?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李藏风目光一紧,一丝令人陌生的不安攀上了他的眼角,那里面有我从未见过的情绪。

“你可以为了他撒谎,可以为了他演戏,甚至可以为了他放低身段,去做一个面铺的跑堂小二。这些事,若换做是我,你能为我去做吗?”

原来是在想这个,竟然是在想这个。

只是李藏风,你何时学会了与人攀比?

装作大人模样,使用正经语言,却流露出孩童般的稚气,这可不像是你。

我看向他:“不,我不会为你去做。”

李藏风脸色一白,本已舒展的眉心郁结在了此刻。

“你说什么?”

我正色道:“我那朋友身份特殊、处境狼狈,他需要一个人在他身边,所以我才会留在那儿。而凭你的本事与手段,你永远也不会让自己落到他那样的境地。所以我说,我不会为你去做这些事。”

我顿了一顿,道:“倘若有一日,你被逼到改头换面,窝在一个小城里做一个小面铺的老板,整日与油水铜臭为伍,一身本领不得施展,手上武器不能外露,那时的你必定是遭受了重大打击,已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

李藏风:“所以呢?”

我看向他,一字一句道:“倘若连你也到了这个地步,那我一定已经死在你之前。”

李藏风身上一震,不可置信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我笑了笑:“因为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看着你走到他这一步。若有人逼你、害你,我定拼尽一身之力,去与他斗,去杀了他,一直拼到死为止。”

一段话甩下来,不止是定了基调,也定了李藏风的心。

至此之后,我在他的脸上再也瞧不见不安,更寻不到紧张与别的负面情绪。

他整个人像是一下子就放松下来了,云淡风轻挂在嘴角,舒坦自然遍布全身。

自信、大气、无所不能,他似乎又是之前那个背着箩筐拿着小手帕的决斗佬了。

“怎么?你不继续怪我了?”

李藏风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了我,好像我刚刚说的每个字都是废话。

“悬崖之上是你救了我,没有你就没有如今的我,我为何怪你?我怎能怪你?”

我松了口气,结果李藏风又道:“但你若还当我是朋友,就不许再对我撒谎。”

他顿了一顿,正色道:“尤其是不许为了别人,对我撒谎。”

那为了你就可以对你撒谎喽?

我刚想这么说,结果李藏风像是想起什么:“你从前发了病,是他在照顾你?”

我点了点头,结果李藏风说:“那从今以后,就不必如此了。”

“因为什么?”

“因为你再发病时,找我就行。” 李藏风正经道,“照顾你,我会比他更擅长。”

他一提起来我心里暖和,可暖和暖和着想起了某些事了。

“昨晚的床上……”你是不是留下了一根小手帕?

李藏风面上一空,目光别了过去,两颊上的锐气跟着一沉,他似乎心有愧疚,真是在考虑着什么有违垃圾分类的大事儿似的。

“昨晚,我的确是和你睡在了一块儿。”

……

……

哈?

你说的啥?

你说你和谁睡在了一块儿!?谁!?

第76章 他昨日所为

我叫方即云,我刚刚想揪一揪李藏风的瘤子,只是心里想,但现在我不单单是心里想,我直接就走上前一步。

只靠近一步,我的手已蓄势待发,它们兴奋地在抖动着,像早早等着这一刻。

结果李藏风忽的看向我。

他心思敏锐到发亮,似已察觉什么,整个人的动作随之一停,一双厉眼却紧盯在我的右手手指上。

那我就不好意思动了。

我的手指缩了回去。

李藏风抬头看我,那目光跟着一凛。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你知道我想揪你瘤子!?

我的心思已经这么明显了?

李藏风斩钉截铁道:“你想要一个完美的解释,我可以给。”

这人说话怎么和故意吓我似的,每分每秒都在大喘气。

我刚刚整个人被吓得头凸了,我紧张得都想揪自己的瘤子了。结果他倒好,不紧不淡,从容自在地看我,好似我才是那个偷摸上床的贼汉子。

李贼汉咳嗽了一声,正经言说了几句。

“你当时头痛欲裂,背后冷汗淋漓,身上味道极不对,我疑心你是毒发,加了被子,喂了热水,可还是不管用,无奈之下,只好学着那日地下密室的法子。”

我都来不及吐槽他的嗅觉是否恢复了,我只皱眉问:“你做了什么?”

李藏风微微一愣,道:“没做什么。”

我刚想松口气呢,结果李藏风道:“只是解开了你的领子,撒开了你的胸衣,更方便你吐息。然后我以胸暖胸,传功于你,仅此而已。”

我连皱眉都不皱了。

我整个人的表情都不知道往哪儿去摆了。

以胸暖胸这个名词我是不认识的,它是李藏风生造出来的,我只知道耍流氓这三个字怎么写,这个词组李藏风刚刚就在我面前写了一遍,他是真的写得很棒棒了。

不过他这个耍流氓与别人不同,他有正当理由,他的眉眼神情看着也很正经,一颦一笑都是君子的表率,就显得我又在多想多思。

不过有一句话不是多想。

我出来得有些久,怕是梁挽又要担心了。

我作为一个合格的龟儿子,要时刻惦记着老母亲的心情。

我对李藏风道:“今日既已交心,我是该回去了。”

我转身欲走,李藏风忽的出手。

五根手指如有灵性,一下就附在了我的腕上。

我似想起了昨日种种,条件反射性地想拽回,却发现李藏风也想到了昨日,他不敢用力,因此我一拽就拽了出去。

“怎么了?你还有事?”

李藏风看着我的手从他的手指包围中滑出,目光微微一顿,接着收束了神情,问道:“明日此时,我们依然在此处见面吗?”

我冲着他笑了笑:“那是自然,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李藏风看着我的笑,摇摇头:“我信你会来。”

但他又执着地瞅着我问:“但在你走之前,我得确认一些事。”

“比如说?”

“你曾说你的之前种种,并不都是演的。你也说过方即云这三个字,一直都藏在你心底。”

“我是这么说过。”

“你的真名便是方即云?”李藏风把这三个字念得有腔有调,听得我格外舒服,可接着他便话锋一转,“你从前见我,一直在隐藏本心?克制本性?”

我思忖片刻,我感觉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说是一直隐藏本心,但我对他说的某些话是真的。说是一直克制本性,偶尔我也会放飞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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