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高岭之花浇浇水(73)

他现在易了容,满脸的麻子以一种蓄势待发的形式往外一抖,原本柔和的眼神冷的极厉害,像沾了辣油的面一样不可接近,尝一口就要命。

“我不管你是何方人物,你若再敢对他动手动脚,我就敢和你拼命!”

李藏风一愣,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你们是表兄弟?”

梁挽横了横唇角,麻子跟着抖了抖。

“丑人也得有几个美亲戚,我表弟生的好看,可他仍是我表弟。”

这演技真是出类拔萃了,他脸上还演出了一种为丑人鸣不平的怨愤,看得我是啧啧称奇。

李藏风被他劈头盖脸一顿骂,又被那一把扫帚指着,再看向我,我这时正无声无息地整理衣衫,在神情上适当地装点了尴尬与惊惧,这不是老七会有的神色,可我刚刚是真有点被他吓到了,所以演出来应该会更加自然。

李藏风看了我许久,似乎明白了什么。

那脸上的酸楚不甘,眼里的痛苦愤怒,终于在徘徊不前的目光里,淡化成了脸上的一层哀凉。

故人消散于风中,如一道巨大的疤痕在胸口被抹去,我相信即便是他,试探到这一步,检查到这一点,他也是无计可施,无法可想。

只能接受老七已经死去的事实。

但李藏风看着我的神情除了哀凉,似乎还有点别的。

等等,难道我的表情把握得不够好?哪里露了破绽?

我正待观察,他忽的转过眼神,看向梁挽:“是我鲁莽,将这位小兄弟错认为故人。”

说完他摆了一枚亮闪闪的银元宝,把我眼睛都映亮了。

然后他就走了,大袖甩出一阵凉风,好似从未来过也从未发生过冲突。

只是走了十步,他笔笔直的身躯忽的定住,回头猛地一看 ,正巧发现我把那银元宝收入袖中,一双利眼戳刀似的戳在我身上。

我心里一惊,止不住地紧张,梁挽这时站起,警惕地盯着李藏风。

结果李藏风只看了看我,沉默许久,牙缝里飘出了一句。

“江湖传言不可尽信,接星引月阁的老七还活着,你别再听谣言。”

我假作疑惑道:“我是在说书人那儿听来的消息,客官你究竟是谁,怎知老七还活着?”

李藏风没有露出身份,只是看了看我,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斩钉截铁道:“他一定还活着。”

“不管他身在何处,无论他变成什么模样,我都一定会找到他!把他带到世人面前!”

第65章 解决心理问题

我叫方即云,我亲眼看着李藏风的背影消失在了街角。

看到他的表情我是真的难受。

但长痛不如短痛,倘若我杀了曹几何之后还有命回来,到时再见他也不迟。

如今他慢慢养着身子,只要别淌进这趟浑水,谁还能奈何得了他呢?

我正想着他什么时候再来,心里想地愁肠绕肚的,结果梁挽把我拉到后院去了。

他这个人动不动就笑,点了笑穴一样笑容泛滥,这时他就不笑了,看眼神是严肃又正经的,母性之光一扫而空,他就不是我认识的老母亲梁挽了,他是个老爷爷梁挽了。

梁爷爷问我了:“那人究竟是谁?你认识他?”

我心里有点虚,我就低着个头说:“我在街头听书的时候远远瞧过他,他那时和他的朋友在一起,他朋友叫他李兄,我想他应该就是李藏风。”

这句话就属于临时瞎编,漏洞百出的那种,但是梁爷爷他性子好,他知道我有事情瞒着他,他也不着急审我和李藏风的关系,他就只和我叨叨别的。

“既然你不愿说他,愿不愿意说说你自己?”

“说我什么?”

梁挽看着我:“说说你到底是谁。”

我就不用嘴巴说话了,我把我要说的都安排在脸上。

你自己都藏着一堆秘密,又何必来问我?

他叹了口气道:“你不想说来历背景,我不强求。因为一个人本就可以有很多种身份,在我眼里,你只是罗神医派过来的病人。”

“但是小方,你知道你的这个身份,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我在崖底大概是用勤奋兑换了颜值,现在越来越懒得思考了。梁挽见我如此,忽的不打招呼,一把挽住了我的手臂,我吓了一跳,结果他忽然说了句话,把我吓得跳都跳不起了。

“这意味着你是我余生的债,是我最后这些日子要照顾的人。”

大哥大哥,好好说债别说生死,你是吓死我还是想吓死智慧姐?

我一本正经地教育他:“我可以告诉你他的一些事,但你要记住一点,你的命还长着,你将来还会欠罗神医很多债,我不想你用这种遗言似的口吻说话。”

梁挽道:“人总得做好最坏的打算,也许你就是我欠的最后一笔债了。”

我反驳:“屁话!你这人福星高照!将来一定是新债如山,你会天天有债还!”

梁挽叹道:“前途莫测,只怕我未必会幸运地欠上新债。”

明明是个微笑怪,他怎么能对自己的前途这样悲观?我气的一把攥住他的手:“只要你我肯努力,一定会欠上新债!到时债台高筑,咱俩天天都能还债!日日都能被催债!”

梁挽似乎受到了极大的鼓励,一脸感动地问:“你当真这么想?我们一定能欠上新债?”

我如同受了社会主义的召唤,双手捧起他的一只手:“一定能!世上无难债,只要有心欠!”

梁挽苦笑:“这点我不如你,我不擅长欠新债。”

我笑道:“欠债有什么难的?我教你就行!我只是胸口受了一回伤,身上存着三种毒,我就欠了她九千两银子……”

哎不对,哎打住。

咱们不是在说李藏风吗?怎么拐到我身上了?

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如何欠新债了?这差了十万八千里不止,这都跑题跑到别的世界去了吧?

梁挽见我忽的僵住,刚刚的迷茫苦涩一下就全抛了,像抛一个面具似的那样抛掉,他攥住我的手,一脸严肃地问我:“你身上竟有三种毒!?是哪三种?”

……还好刹车刹住了。

我要是直接把一线香说出来,那他连猜都不用猜了,估计就锁定我是谁了。

我回想了一下刚刚的说话过程,心底一沉,掰开了梁挽的手。

“你故作消沉,是不是就等着套我的话?”

一见我脸上含怒,梁挽就正经地道歉了。

“抱歉,是我鲁莽了。”

我扬起了脸:“你每次都这样,先是积极道歉,然后坚决狡辩。接下来你又想说什么?”

梁挽这回倒不狡辩了,他把心思老老实实地说出来了。

“之前我以为你服毒是受了伤。但你昨晚头疼欲裂,我发现你的脉象极为诡异,若只是受内伤,服点毒,你的脉不会乱成这样。我若要照顾好你,必须得弄清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脉象我知道,我身上的三国鼎立说出去都没人信的,这个毒素平衡玩得也未免太诡异,梁挽想问个究竟,那我也能理解。

但这个照顾怪有前科的,他遇到我这样身怀秘密、满口瞎话的装嫩犯,居然不老老实实地问话,他就喜欢先试探再确认。我决定这回要气得久一点,要比较难哄回来,好让他心生愧疚,晚上给我加顿餐,白天让我少切点菜,最好也别盘问我和李藏风的关系。

于是我故意沉着脸,我保证我脸上能气出皱纹。

“罗神医给你的信上只有两句话,其余的一概未说,你可知这是为何?”

“因为你身上的情况她不便多说,她想让我去问你。”

我凉着眼看他:“所以你有问题就该直接问我,如此拐弯抹角,并非君子所为。”

梁挽这回却笑了。

“谁告诉你我是君子的?罗神医?”

“你难道不是?”

梁挽不答反问:“我若直接问你是谁,或者问你和那李藏风的关系,你可会告诉我?”

我针锋相对:“我问你通缉令上的真相,你也没告诉我。”

谁也不肯先退一步,谁都抱着秘密不肯交代,这就陷入了一个僵局。

但我认为这僵局不适合咱俩,我还得查明真相还他一个清白,闹这么僵有什么用?于是我就拉住了他,掏心窝子地叨叨了。

“我告诉你我是谁,你就告诉我通缉令上的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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