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高岭之花浇浇水(174)

说完他看向了阿渡,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

“你若是再继续误导他,我保证让他以后不和你说一个字!”

阿渡嗤笑一声:“你还能让他一辈子不理我?你当你是谁啊?”

我马上拍拍他的肩道:“我觉得你还是小心点。”

阿渡身上一僵,不太舒爽道:“就因为他一句话,你真能一辈子不理我?”

我摇头:“他当然没有能量左右我交什么朋友,我是我自己,就算他富可敌国,可养我一辈子,要是哪天他想在我的脑袋上戴个紧箍咒,我还是会跑的。”

阿渡面色一喜,炫耀似的对着李藏风扬了扬脸,然而我马上就说:“但是你要是再接着胡说八道,我不会不理你一辈子,我只需不理你一个月,半个月,一天,甚至是几个时辰,你就得气疯了。”

阿渡的笑容几乎要裂到一边了。

“我见过许多种王八蛋,你是里面最大的一个,为了个男人就敢几个时辰不理自己的朋友,你的决斗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去看,你死了我也不管了!”

几个时辰后,金仙河畔,我在沙滩上等人,阿渡在河岸远远地看我。

梁挽这时拍了拍我的肩,道:“他还是在生气的,所以隔着这么远来看你。”

我点头:“我知道。”

我再看向李藏风,李藏风这个时候坐在一把小板凳上。

他安然如山,平静如海,就好像他从未怀疑过这场决斗的结局,就好像他一辈子都能这么静静地坐在这小板凳上。

我要是他的大老婆,估计手帕就是他的二老婆,板凳就是他的三老婆,他对这些小物件的爱是仅次于我的。

很无奈,但这决斗佬就这样。

于是梁挽叉着腰看了看风景,我也坐在了李藏风旁边,坐在了那个摩过我腚的大石块儿上,我在他耳边轻轻道:“想吗?”

“想什么?”

“想我们初见的时候。”

李藏风回头看我,认认真真道:“不想。”

我一时失语,道:“一点儿都不想?”

李藏风道:“你掉下悬崖的那段时间,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想初见,想第二次见面,第三次见面。想了很久,想了太多。”

我道:“想多了,腻味了?”

李藏风摇头:“我决定与其想,不如直接问你。”

我笑道:“你想问我什么?”

李藏风沉默一会儿,道:“你当时为什么要拿那三个香包来考验我?我给出的答案令你满意了么?”

……啥?

我考验你??

我考验你还是你考验我啊???

我是很想笑容褪色,但考虑到大战在即不宜翻家底,我就故作镇定道:“我很满意,从一开始就很满意。”

李藏风微微一笑:“好,我猜到是这样。”

说完他仿佛已明白一切,而我则沉浸在他这一份格外爽利的笑容里,不忍打断,不舍否认。我还想起了许许多多过去的故事。是怎样的缘分,使一个擅长加戏的脑补佬爱上了一个擅长打脸脑补的我?

其实要是能瞧见他这样的笑容,就算我得去和他的七大姑八大姨搞好关系又怎样?不就是一个加强排的大李藏风小李藏风么?我还不能发挥叨叨的特长么?

左思右想,我心底的快乐就涌上来。

可紧接着,我等待的对手就过来了。

高悠悠一步一走悠悠来,他人也悠悠脸色也悠悠,好像这天地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是与他隔绝的。

不同于李藏风,李藏风当初走过来的时候,我只觉得整个天地都在配合地衬托他的帅,凸显他的光环,而不是这位这般自绝于环境。

由此更突出他的冷、他的傲,他的不像人更像神佛。

高悠悠走过来,横看一眼梁挽,竖瞧一眼李藏风,最后才看向了我。

“你能准时赴约,看来真是看重朋友。”

我道:“他人呢?”

高悠悠淡淡道:“你能守信,我也放人。我把他点了穴道放在一处,穴道解了他自己就会出来。”

竟然这么爽快?

我对这厮心生一点点的好感,道:“你我并没有厮杀到底的理由,也许我们可以点到为止。”

高悠悠道:“不能。”

我道:“一定要拼到底?”

高悠悠道:“因为我必须确定你是不是老七。”

我眯了眯眼:“你和老七有仇?还是你只想争个第一?”

他的手指慢慢从袖间探长、伸出,随之而来的是一点不可小视的杀意。

我看着他那几根杀人的手指,就好像几根针镶嵌在一朵漂亮小花儿上。

不同的是这几根针不是蚊虫的一叮,它一扎就能扎到你的颈动脉、你的大腿动脉,它不疼不痒,但顷刻要命。

因为他的内力灌输在指尖,他抬指即是锋芒,是收放自如的一把手术刀与激光/枪。

“过来吧,高悠悠。”

仿佛是因为回忆起了老七杀人时那股不可阻挡的气势,以及金仙河畔上曾经发生的一切笑话和佳话,我对着他淡淡一笑。

“只是你做神佛也太久了,做回人吧,我来教你。”

第159章 指尖

我叫方即云,我这狠话一放,心里就有了底气。

但是对面的高悠悠同志却没什么惊讶,反倒一脸淡可撒盐的脸上透出了几分红光,好似雪原里凭空变出了几团野火,看着是随时要灭,实际是越燃越盛。

他不但没被激怒,反倒是高度集中了精神,仿佛下一秒就能跳起来把漂漂亮亮的手指头搁在我的脖子旁,奏一曲铁脖飞天歌。

这实在是典型的决斗佬,我瞄了一眼旁边淡定异常的李藏风,我发现我和这物种之间真是有不解之缘。

于是我对着高悠悠说:“你打算何时受教?”

这话是拽的二五八七,高悠悠听了就目光冷冽道:“先让你的朋友退开。”

我眉头一皱觉得不对劲,他接着说:“我知道你约在这个地方是为了什么。”

我心里一虚,这是看出我借着他的手去削弱曹几何的实力了?

高悠悠道:“我不喜欢被人利用。但接星引月阁为害江湖已久,所以他们送来杀我的人,我一个都没放过。”

接着他就瞪了我一眼:“但他们是如此,你也是如此。”

我这下是听明白了。

他不介意被我借刀杀人,是因为他一定要全力以赴地决斗,要在我们之间分出生死,不到最后一刻绝不会认定输赢,所以细节他就不计较了。

而且对老七这样的人物来说,仁慈才是不敬,留情更是小觑,只有拼尽全力,才是对这天下第一杀手的最大尊重。

这逻辑简单明了,却又决绝无情。

我说:“可以。”

我对着一脸忧色的梁挽道:“你先走吧,你若在旁观战,只怕会忍不住出手,到时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梁挽犹豫道:“可是……”

我知晓他心中忧虑,无所谓地笑道:“不过是让你站得远些,真要有什么万一,你可是我们之间轻功最好的人,还怕赶不过来么?”

几句话就堵了我老母亲的嘴,做大孝子我就是专业的。

然后我就看向了李藏风,这家伙的目光一如既往地淡,仿佛天下一切事都不入他的眼。

可我却已看出——他坐在那个小板凳上的姿势比平日更多了几分僵直,身躯线条不似平日灵动,角度过于刚硬,旁人不明白,我却眼观心明,这是他在内心紧张,因此酝酿着不知多少九勾十折的脑回路。

于是我接着道:“还记得来之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么?”

李藏风目光一紧:“记得,但我不会去做。”

“为何不做?”

“因为你一定会回来,你答应过不会再对我撒谎。”

这家伙竟有股莫名的信心,不知是给我涨自信还是给他自己涨,反正他坚决不忍承认另外一种可能性。但是我得想——我想的是我若死了,曹几何这王八羔子就由李藏风去杀,我即便没死,李藏风也是我的心和我的眼,他得给我盯着这金仙河畔的四面大方。

这地儿可是个天然的埋伏场,我们不能在这儿做活靶子,得散开,如鸟兽般潜伏在幽僻之处,才不会被一锅端。

我暗示他:“这林子里可以有我们,也可以有别人,我希望你和梁挽,还有阿渡,能替我守好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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