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高岭之花浇浇水(167)

我碰完武器,站到了白日烈阳之下,高悠悠见状,眼神一凛,语气淡淡道:“你若想阻止我杀他,就得编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好理由了,像刚刚那样的谎,来一个我就戳破一个,你编了也白编。”

我沉下了嗓子,尽可能用七哥的声音说话。

“我若开始说些实话,只怕你也会被吓到。”

高悠悠凝神看了看我,道:“你不会想现在说,你其实就是老七吧?”

我暂时没说话。

我先回头瞧了瞧李藏风目光中的惊与疑,而后是他变得坚定的眼神,我再看了看老母亲脸上的不可置信,瞧了阿渡急急的跺脚,再望向薛灵灭那抹苍凉到底的眼神,还有他脸上迸出的一丝莫名的希冀,以及恐惧。

看完了,我也想玩了。

我对着高悠悠笑道:“我若说是,又如何呢?”

……

全场死寂。

连针都不落不下来,得被吸到黑洞里的那种死寂。

第152章 真相大白与揭露身份

我叫方即云,我认为我听到了一阵阵倒吸凉气后正吐凉气再接着倒吸的声响。

反正你大概可以想象这群人眼睛掉了下巴掉,下巴掉完嘴巴掉的景象,我就不一一赘述了,省点文字去形容我眼前的人。

首先是高悠悠,他居然没有显得太过惊讶。

仿佛是一个老道精明的猎手,千沟百转地潜伏着,就等着这么一刻,这么一句。

他好好的倒没说什么,薛灵灭却是一愣,发了狠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抚掌大笑,向前一步,坦坦荡荡道:“都到这一步了,更有众位英雄看着,我怎会胡说?”

高悠悠忽的提醒:“你刚刚就已胡说过。”

我眼皮子一跳,就见高悠悠继续道:“你方才就已三番改口,如今再说自己是老七,也不过是一张嘴的功夫,无凭无据,何以为信?”

薛灵灭竟也附和道:“这话说的正是!你方才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老七,如今又说是了……如此颠三倒四,哪里像是老七!”

……??

你俩个有没有搞错啊!?

高悠悠,一开始不是你先开口喊我是老七的么!?

薛灵灭,你是不是都忘记了高悠悠方才还想要你的命,你现在和处决你的刽子手站成了一块儿了?

我气极反笑道:“你说我三番改口,方才也是你当众指认我是老七,如今也是你当庭不认我是老七。姓高的,我是不是老七难得就你一个人说了算!?”

高悠悠不咸不淡道:“自然是老七自己说了算。”

他顿了一顿,又道:“口说无凭,出手方为证明。”

……哦。

懂了。

原来他绕来绕去,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我笑了,你想他是摆明了等着我现在和他打,他挟着薛灵灭多半就为了钓上我这条大鱼。但我这条鱼明明还可以蹦跶更久,为什么要在此刻上他的砧板?

我说:“既然你要证明,那我就不出手了。”

高悠悠积攒许久的气势一懈,皱眉道:“你不想救他的命了?”

我笑道:“我只知道你此刻若要了他的命,你这辈子也别想知道老七在哪儿。”

高悠悠道:“所以你现在又不认自己是老七了?”

我感慨道:“我说我是老七,你不信。我说我不是,那你也不信。反正我这辈子是当不成老七了,我学了他这么久也只能是个替身。可至少我晓得他最后的落脚之地,我明白他是死还是活。”

这话是真,情也不假,听得李藏风在一旁脸上表情殊为复杂,我感觉他是又想出了一番旷世绝恋的替身论。但现在先不管他,高悠悠似被我的话打动,犹豫一会儿,仍拿厉眼一抛,问我:“证据呢?”

我道:“口口声声要什么证据,你这一张嘴倒比封捕头还像个捕头。可我又不能事先预知,我为什么要把证据带身上?”

高悠悠问:“出手不成,证据也不成,你打算靠嘴来抢人?”

我自信一笑:“急什么?你现下留了他的命,谁也别给。三天后我们再见,到时再给你看看证据,那不就成了?”

说完我前进几步,用只有我和他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个地名,要打肯定不能是现在打,得三天后在这个地方打。

高悠悠听了这地名以后,特别依依不舍地瞅了一眼薛灵灭的老脖子,好像没能把这玩意儿给结掉,他就吃了大亏似的。

于是他就瞅瞅我,颇为不服道:“你约我,我就得来?”

我也友善地提醒他,我笑笑:“只要你一日没和老七斗过,你就只是人人口中的小无相山第一高手,而不是天下第一。”

高悠悠果然目光一冷,像一只被踩中了脚趾头的大鹅,伸长了秀气脖颈,颇为倨傲道:“老七也不是天下第一。”

我笑着放了放杀气,我晓得他吃这套。

“是不是第一,你难道不想试试?”

反正七哥的记忆里没遇到过比他强的,最多遇到过和他打平手的,虽然吧他是没遇见过你,但也不能证明你就比他强呗。

这□□的激将法果真网住了高悠悠,他明知是计,却不肯拒绝,也不愿答应,好像一旦答应就会顺着我的节奏走。所以他也不肯表态,似乎就这么长长久久地僵持更好些。

我不说,他不说,一旁的梁挽就看不下去了。

他整了整发丝上的血污,仿佛干干净净地又是一名美娇娘了,他就挪步上前,轻声缓笑道:“就算你强横如当年的老七,难道你就能当众暗算薛灵灭?”

高悠悠奇道:“难道不是他暗算在先,联合血衣侯下毒?”

我憋了一口气又悠悠吐出:“但他刚刚也把解药给了我。”

高悠悠奇道:“他给解药是给你,我既没有收到他的好处,反而浪费了许多功力去救治那些中毒的人,我为何要承他的情?”

我被他的理直气壮卡的都说不出话了,梁挽又问:“李藏风与他斗了一场,你这时才出手,是不是有失公允?”

高悠悠想了想,居然直截了当问:“李藏风与他动手,或者我与他动手,结果难道会有什么不同?”

……太阳啊。

我就没见过这么横的。

翻译一下啊,他这句话的意思是——薛灵灭全力和他打,和受了伤和他打,结果都一样,全是败,都得跪。

话咋能这么说?

就算这非常可能是事实,你也得给人留点面儿啊!

我感觉李藏风是有点看不下去了。

其实他之前就挺看不下去的,只不过被我的连番轰炸弄得有点懵头晕脑了,他就没说话,现在他是必须说了。

说得还挺有水平,一下就把高悠悠打瘪了。

他只指了半跪在地的薛灵灭,道:“这个人该不该死,我不知道。但刚刚与他决斗的人是我。”

高悠悠道:“而你已决定放过他。”

李藏风道:“但我也随时能杀他,也该我有这个权力去杀他。”

他眼神利得好像千万把刀子往前那么一递,身板挺得和一杆大旗似的,你瞧见这杆高高扬起的旗,就晓得他是没有退让之意了。

我算是开心了。

这家伙在一旁呆逼了半天,总算是站出来声援我了。

他一出口,高悠悠仿佛瞧见了一样的逻辑怪,他就安静如鸡,不服气也得服气地看了我一眼。

“三天后,就在你说的地方见。”

我松了口气,结果高悠悠忽的把手放在薛灵灭的肩上,一提气,直接就带着人飞了。

你没看错,他带着个人高马大的老薛就飞走了。

好像一只中等尺寸的公鸡夹着另一只公鸡,就这么扑棱着翅膀,潇潇洒洒地飞走,徒留一地的鸡毛鸡屎给我。

我一脸郁闷地看着他俩消失在不远处,回头看看梁挽,看看李藏风,再看看无瓜可吃以及一脸落寞的阿渡。

人走了,现在咋办?

梁挽忽然回头,看了看那躺在地上,被他打落了几根牙齿的血衣侯,这微笑就走到了头,脸上再无欢喜,也无悲愁,只一副冷到底、没人味儿的泥雕木塑样儿。

他就这么没声没息地走了过去,阳光把他的影子拖得无限长,从一桩冤案拖到了另一桩冤案,终于走到底,他便从头上取了把金簪子,如手持尚方宝剑,一下就抵在了血衣侯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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