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高岭之花浇浇水(163)

这一刀既震慑心神,又逼得薛灵灭改变了战策,他开始急枪猛进、连连消耗体力,李藏风以逸待劳,破了双枪机扩,薛灵灭仓促拼枪,却慢了一步站起来。

只慢一步,决定胜与负。

李藏风的大拇指浅揉上刀柄,轻搓了雕塑,眼神瞬间一凛。

我眼前一暗,只有一个光点由远及近,由小至大,我就知道“炼光神刀”二度出鞘了。

一刀直劈,是力道的直观体现,却又是刚猛汇于一小点儿的极致展开。

如一片薄纸劈开了泰山,似一条丝线切开了大石。

这一刀就这么烈烈而下,把刚刚站好的薛灵灭的枪杆子,从中间劈成了两半!

也一路下去,劈到了他的肩胛骨!

再这么劈下去,薛灵灭整条臂膀都得没了!他四分之一的血肉都得洒出来!

这时李藏风却深劈浅抽,刀身只在肩膀上划了一大道口子,翻开了一条血淋漓的肉,马上就收了回来,不过我看着伤口虽然看着惨,但没切到最要紧的筋。

于是李藏风收刀站定,看着脸色灰败到了极点的薛灵灭,没得意,没傲慢,只是非常平淡自在地吐出了一句。

“你输了,自己剃头吧。”

……你怎么还没忘记剃头!?

平刘海给你的痛就这么深么!?

薛灵灭眉头一搐:“你要我自己剃自己的头?”

李藏风道:“看在你和他旧相识的面上,我不动手,你最好自己动手。”

薛灵灭单膝跪地,捂着肩膀的血一脸盎然不屈,笑笑道:“士可杀不可辱这句话,李先生是没听过还是都忘了?”

杀和辱都作罢了吧。

这位李同志,好歹人家薛同志刚刚把解药给你了,你俩虽然尿不到一条线上,但也是共同铲过人形垃圾的悬崖之友。李同志你悠着点儿,给人留点面儿啊,别把你的崖友剃成悬崖头。这个不可,真的不可。

还是给薛同志剃个斜刘海吧。

不要三七分,要一九分。

怎么销魂怎么剃,怎么时髦怎么来,做真正的你,做牛郎街最美的风景线。

我眼瞅着这俩是总算消停了,我赶紧得上去劝,没想到我刚走出去两步,有个人就又出来了。

他好似一阵风,凭空了就掠过封青衫,越过梁挽,还特地飞过我,瞬息之间悄无声息地连过数人,以一种接近梁挽九成的轻功速度,一下就飞到了薛灵灭身边。

同时手指也落到了薛灵灭的脖颈上。

一根指头落下来,仿佛千钧落地。

我就瞧见薛灵灭脸上的气色是一点儿都没了,他整个人都僵了。

李藏风皱眉道:“高悠悠?”

高悠悠抬头:“李藏风?”

李藏风点头:“这个人你待如何?”

高悠悠淡淡道:“士可杀不可辱,这话他没说错,你不该让他剃头。”

我松了口气,谁料高悠悠又道:“只是我得问他一个问题,然后再送他去见他杀死的那些人。”

我心头一紧,李藏风问:“你有什么问题非得问他?”

高悠悠淡淡道:“刚刚你们之间的对话,我全都听到了。”

隔着那么远他都听到了啥?

这个人随即抬起一根手指,不指天、不指地,专门就指向了我。

“薛灵灭,告诉我,你眼前这个人,是否就是昔日接星引月阁的天下第一杀手——老七?”

第149章 马甲到底掉还是不掉

我叫方即云,我目前方到不行。

高悠悠就这么一指朝我,当众点名,这效果家好像当众丢下了一颗十万的雷火,无死角地炸响了全场,每一个人几乎都能听到。

先听到,然后震到。

向来淡定的封青衫,以一种\"我是谁我在哪儿你哪位\"的表情看过来,盘坐的身躯不甘于地,一张正气塑成的脸上写满了疑惑与不信,仿佛下一秒就能跃起来骂高悠悠污人清白。

至于那几个小姐姐,小哥哥,长腿翘臀的几个侠,那脸色就更好看了,看我的样子和看一只摇头摆尾的大鹅似的,仿佛我下一刻就能啄死他们。

我这边正想着说辞呢,结果眼神滴流滴流地漂移,正好撞上了李藏风。

他看着我,好像在问:你说不说?

我沉下脸,一看就是:我才不说,你也不许说,不然以后你也别和我好。

我俩的眼神那是火花一个四射,高悠悠继续以一种淡的可以撒盐的口气问:“怎么?是或不是,你难道不能自己说?”

好!说就说!看老子不撒泼打滚地忽悠死你!?

结果我还没开口呢,薛灵灭抢先一步,先发笑一声。

“你说他是老七?”

话语未落,嘲讽已跟上了他洒出去的冷笑。

“老七早就死在了天魔崖下!万丈深渊、尸骨无存!你现在随便指着一个活人就给我说他是老七?姓高的,你是疯了还是傻了!?”

高悠悠道:“你说老七已死,可我却听说,你和李藏风搜寻他多时,显然是不信他已死。”

薛灵灭被抢白地一窒,而后思路狂奔,意识乱走,看得我颇为不妙时,他忽然就冲着我一声笑,嘲讽意味十足道:“就这么个混账小子,他哪里像是老七?”

说完他为了配合自己的戏份,特意用非常鄙视的眼神扫了我一眼,然后把目光落在了一旁的衣裙和钗环上,开始对我进行三重暴击。

“老七会扮成一个姑娘?”

“老七扮成姑娘的时候会差点被血衣侯非礼?”

“老七扮成姑娘的时候还会去叫女侠几声姐姐?”

“他随随便便就能被李藏风蛊惑,因为一个野男人的话就能忘了自己的朋友。你凭什么把他和老七相提并论?你是想笑死大家,还是想笑死我?”

……

你是真恨我啊。

你别看他,看似为我掩护。

其实他是,对我公开处刑。

当我听不出呢?你是句句都在吐槽我为美色所迷呢。

你觉得我被李藏风怂恿了,蛊惑了,所以一抛尊严,一改作风,连妖妖娆娆的女装都能穿了,连你这个昔日好友都能威胁上了,你就觉得心寒了,被渣了。

这个我可以理解,我是选择性地抛了友情。

但你也别吐槽得这么狠啊。

给人留点面儿啊。

过世人士七哥的面儿已经进火葬场多时了,可小方的面儿还活蹦乱跳呢,它能抢救的呢。

本来薛灵灭这一连番吐槽下来,是个人都得把我和七哥这种高岭之花划清界限。结果高悠悠这个人属倔驴的,你越说什么他越不听,反正他听得全程一丝波澜也无,听完才对着李藏慢悠悠道:

“站在高处久了,下面的人就会看不懂上面的人,上面的人也看不懂下面的人,这就会形成一种怪癖。他若是老七,就会喜欢做些奇奇怪怪的事。”

说完他还冲着李藏风补了一刀:“比如他喜欢女装,你不也喜欢剃头么?”

……你说谁喜欢女装!?

李藏风揉了揉刀鞘,好像很思考如何辩驳才能保存我和他的尊严。

半晌后,他似天智开脑,醍醐灌顶,马上就亮了几道金句。

“剃头不是怪癖,我很正常。”

……哪儿正常?

“女装不是怪癖,女人的服饰人人可穿,不过是外皮。”

……这感觉更不正常了啊……

“反倒是薛灵灭这种拘泥形式、轻蔑本真的人,该打。”

不但越解释越糟,而且还鼓励敌方痛打队友……

我已经开始磨后槽牙了,结果听到有人磨牙的声音比我更响。那我就去看薛灵灭,我发现他怒气冲天,面肌的抽搐程度直比河滩上搁浅的老鱼。

高悠悠的眼神在我们仨中间来回巡逻,最后定格在了我身上。

“你的武功很像他,在你有所保留的情况下,血衣侯都伤不到你半分,可见你的真实功夫只会更深,绝不会弱。”

“你说你叫小方,这个名字在一个月前从未出现过,如今却很有名,很多人想挖你的过去,可没有一个挖的出来。”

他眯了眯眼,细细打量我一番,道:“我见过那个男人的画像,你和他恰好有几分相貌相似。而那个男人刚刚消失,你就凭空出现。那我怀疑你是死里逃生的老七,有何不对?为何不可?”

说到“那个男人”时,他的眼神顿时从一潭死水过度到了锅碗上的沸水,仿佛是想象到了七哥出手时的绝代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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