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高岭之花浇浇水(134)

他这话好像不是说给阿渡听的,更像是说给我听。

我不知如何回答,李藏风却直面梁挽,脸上又摆了决绝凛冽之色。

“选择终究是自己做,别人只有袖手旁观,或去加速这过程。将来若出了事,谁也不能替谁负责。”

梁挽叹了口气,他反驳不了这话,就看向了阿渡,问:“你大可和我一样旁观,为何对小方和李藏风这件事如此在意?”

我以为阿渡会继续皮,结果他一瞬间披上了正经神情,语气听着竟然有点飘忽。

“因为时间不多了。”

我心里一紧,梁挽诧异道:“你认为他们不能长久?”

阿渡马上退了正经颜色,皮里皮气地往后一躺,眼白顶到了马车顶:“我说时间不多,是因为李藏风到哪儿都是香馍馍。要是被人知道他想嫖男人,只怕那些小侠大侠巨侠会一个镇一个镇地送上门,求着他上。”

李藏风眉头一皱:“你的话未免太多。”

阿渡笑道:“我看是你的话太少。”

梁挽见他又开始日常挑衅,连忙拉了这人的手,嘱咐几句,阿渡的脸上就蔓延起了又疯又傲的癫狂劲儿,他笑了笑,往里一缩,眼睛一眯,半醒半睡,任由光影透过窗帘打在他脸上,零零落落四散不成形儿,像只猫儿缩在间隙里,自己给自己取暖呢。

我心里又想摸摸他,又觉得这仔子奇怪,那句“时间不多”听着古怪,似乎另有隐情。

他这仔有点两极分化,不正经起来你想活活打死他,正经起来你还是想活活打死他。所以过程分化,结果是一致。

但他说的话做的事,求的都是直击内心,逼人面对自我。

那夜他看破我的老七遗产,用言语助我突破境界,这件事他帮了我大忙。

可他帮我是为了什么?只想交个朋友?

我姓方的魅力有这么大吗?我咋不觉得。

我倒也未曾问过他与李藏风是如何相识,也不知道李藏风对他的背景了解多少,将来等咱们关系稳一稳,我还是得问问老李,他可不能瞒我。

想完这些,咱们就一路无言地过了梅州城。

梁挽在进城门前倒是好好易容了一番,易容材料和路引都由决斗佬友情提供。但是为了避人耳目,我们不由马车进,而是分路走。

阿渡出门少,没什么人见过,所以他和易容了的梁挽先带着假路引进城。

我在救梁挽时露了面,怕招人注意,就乔装一番,和李藏风一起进去。

进了城后,我在一个小吃摊的墙角看见了阿渡留下的记号。

这记号是一个画,一只撅着腚瘸着腿的猫,和一只缺了耳朵的大狗在一块儿,画的意思是——梁挽这个伤患已经被他平安全进城了。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为啥选这个图来报平安,但想了想阿渡那脑回路,我就不想了,想出答案了我怕我想打他。

只剩了我和李藏风,我就觉得咱俩得干点儿正事儿了。

他想对我说话,我觉得气氛正好,得挑个好地方。

梁挽之前怼李藏风时就说了,三条街外就是青竹轩,五条巷处有一灵河倌,好地方啊,这么近的好地方我居然从来没去过,岂不可惜?

一个人去我是不敢的,但李藏风在,那我就带他去逛逛。

本来他不愿和我去的,但是我拉了他手在街上走,他袖子大我袖子小,我的手就等于藏在他袖里,我手腕揣他腕子,那他就没话说了,他那硬如骨冷如冰的手到了我这手心里,怎么也得揣热乎了,他还好意思拒绝么?

到了这青竹轩,我瞧这门口站着的小厮,个个眉顺眼清的,倒没有什么妖里妖气的样子,心里就生了些好感,感觉这个会所很高级的样子。

李藏风却站在门口,犹豫地看了我一眼,问:“你真觉得……这个地方适合谈话?”

我道:“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但他们也是人,没偷没抢,靠苦力赚钱,你也不必瞧不起他们。”

李藏风迟疑道:“我并非此意,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我笑道:“我知道你为何奇怪,但我已经跨出这一步了,你也得跨跨。总不能连试都不试下。”

许是想到了我之前的慷慨陈词,李藏风心里松快,他就答应了。

我也知道他心里勉强,我就让小厮这家伙领去某个房间等我,也别让莺莺燕燕去招惹他,让他们来惹我就行。

李藏风去了后,那青竹轩的老板就过来,我一甩就是几百银票,叫他带几个最俊的过来,那老板见我出手阔绰,仿佛看见我脑子上刻着“人傻钱多”的弹幕,喜滋滋去领了几个人,说让他们伺候我。

我摆摆手,在他耳边道:“我来这儿不是为了玩,是为了我的朋友,他是第一次来。”

老板奇了:“客官是要这几个俊哥去伺候那公子?他这第一次来,身上受得了吗?”

我黑了脸,沉声道:“你别烦他,我就问你,你们这几个俊哥,平日里可有互相玩得来的?能不能一起上的?”

老板先是一惊,随后用一种“会玩”的眼神看我,兴奋地点头道:“有的,我这儿有两个人——蕊哥和莺哥,他俩平日伺候客人,客人走了就伺候彼此。你们要想四个人一起玩,那也行,他俩很放得开。”

我脸上又黑了,解释道:“不是四个人一起玩,你让他们二人去另一房间,叫他们先自己玩起来,想怎么玩怎么玩。”

老板疑道:“他们玩自己的,那你们呢?”

我说:“不用管我们,等他们开始玩起花样,自然会有人进他们的房间看看。”

“只是看看?”

“只是看看,但会从头到尾都看。”

我去见了在房间等候的李藏风,发现他端着茶杯在那儿一动不动,脸上的僵硬已经扩散到了手上了,等我一进来,他这僵硬才算解开,整个人像舒了口气似的,就那么坚定不移地看着我,仿佛我是这地方唯一的亮光,吧他这心思都照明白了。

我心里一软,问:“你要实在难受,要不我们出去算了?”

李藏风却摇头:“我既答应了你,就没打算要走。再难也得把这一趟走了。”

我心中感动,脸上笑道:“好,你随我来,咱们去个地方,我保证能让你看得满意。”

话说完,我就拉着李藏风去那两个俊哥的房间。

说实话,我认为对付李藏风这种没有任何经验的猛0,得用特殊手段帮他体验身心。

先说说我吧,除了各类型耽美文学,我从哪儿学来的知识?

爱情动作片。

穿到古代了,去哪儿看爱情动作片?

盛产爱情动作片的大厂。

这儿就是大厂,我就没见过比这里更欢腾的厂。

在这么个地方谈话,眼前还看着如此风景,李藏风还能一门心思扑在精神恋爱上?

看别人做运动时,他难道不能从中汲取知识?他若看着看着自己起了反应,他不就清楚自己的感受了?他不就明白自己的定位了吗?

接下来我推了房门,拉着一脸错愕的李藏风溜进去,穿过靡靡之音,踩过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布料,我带着他寻了个风景极佳的位置,攥着他的手,坐好了。

先说好,人总是得有梦想的。

这一个小时内,我的梦想就是——让李藏风为爱看片。

第120章 高速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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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诺

我叫方即云,我把李藏风带去看动作片了。

这个举动是大胆了些,我承认。

它也违背了决斗佬的人设,我不否认。

但我觉得这样做有必要,我必须下个狠招叫他认清自我。

李藏风有吗?

我想是有的。

你别看他紧张僵硬,他进了房间里,第一件事就是观察环境、地形,再就是仔细去看动作片。

帐下帷帐一层层荡,红烛高燃营一种气氛。蜡油一滴滴顺着蜡烛落,似殷红血点顺细长脖颈往下流,妖有三分媚就占了七分。

我是移不开眼,我知道李藏风也移不开。

这纱帐实属朦胧,起伏的却是实实在在的波浪,几种颜色如油画色块般在我眼前晕开。首先是雪白,它层层块块地侵染了一种小麦色,接着青丝,它混淆与覆盖了几块肌肉的形状。

所以光线朦胧下,我仿佛瞧见两条蟒蛇在头咬尾,尾咬头,一条盘俯在另外一条的头上。它们该柔的时候便软着,刚硬时每一分每一寸都是铁骨与钢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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