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飏却不放过她,眼睛直逼着小翠。
小翠心里冷汗直流,早知道就不这么问畅飏了,只能尴尬地蹭了蹭鼻尖,心虚地说,“我是写小说的没错,可我是……”小翠真的希望畅飏不要多做追问。
显然,畅飏是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可是什么?”
小翠有一种把青春少年往阴沟里引导的错觉,只能向远在一边的老板投降求助的目光。
老板看她,温和地笑了笑,复低头不知做什么事情。
求助不得,小翠干脆说,“我写言情小说,所以不知道。”
畅飏心道,你不说他自己不会查吗?
小翠复又想起什么,只暗道不好,最后决定,“我是写小说的没错,但你也不能病急乱投医啊,虽然我初步观察觉得也有那么一点点可能,但是小说也只是我假象的一个小社会,就是瞎掰扯的,里面是怎样无所谓,如果把它归结到现实的话,我觉得没有太大的参考价值……”
不就是误导一个良好少年吗?
在这方面,她最在行,反正事情已到这种地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干到底算了!
畅飏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那进一步判断呢?”
小翠被逼地直喊奶奶,“当然是你自己判断啊,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我自己怎么判断?”畅飏傻白白。
“你喜不喜欢他,不就是要问你自己吗?”小翠服气,幽幽地说。
喜不喜欢,畅飏着实不清楚,怎么突然就扯到这件事上来了呢?
他实在没想过,如果方舒义向他告白,表示他喜欢自己,自己该作何反应,在之前肯定要够畅飏震惊好一阵子,可要是之后呢,要是下个礼拜呢?
不是,畅飏你在想什么呢?
喜不喜欢啊?
肯定是喜欢,可到底是哪种喜欢呢?
“哎等等!”
畅飏的思考被小翠打断。
小翠最终搔了搔下巴,计上心头,神秘一笑,“我教你。”
“嗯?”
“不过,我这办法不一定准确,但一定不能外传。”小翠神神秘秘地说。
畅飏被糊弄不住,当场拆穿,“那你教我做什么?”
“你学不学?”小翠怒不可遏。
“学,学……”畅飏举手投降。
“你看着。”,小翠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朝老板曲指勾了勾。
老板摇头叹气,过来的时候,还颇为贴心地把畅飏书包边上小翠帮点的咖啡捎过来,“凉了不给换啊,喝不完也不准走。”
“去你的!”小翠开口斥他。
“叫我过来干什么活?”老板很为自己不平,生而为人,凭什么差别就这么大。
小翠兴致起来,招呼着老板把手摊开,朝畅飏道,“你看好了。”
小翠一手握住老板的手腕,另一只手摊平,指尖对着老板左手合拢的指缝,一寸一寸缓缓滑进去。
“就是这样。”小翠解说。
直到两人手掌快要交接的时候,小翠才讲解,“其实前面没多大的用,你重点看后面,再往前推的时候,你就要注意了,一定不要让空气钻进去。”
小翠谨慎地往前推,畅飏也不由得屏气凝神。
“这时候,你会慢慢感到一股力量,尤其在掌心快要贴合的时候,这股力量会愈发强烈,然后,你想想自己是什么感受,再观察他是什么反应,问他,”小翠看向老板,“你什么感觉?”
“没感觉。”
老板面无表情的收回手,拿着自己的东西走回自己的位子上。
小翠低声道了一声无趣,继续解释,“如果你这个时候不想离开,反而更希望掌心就那样紧紧贴合,就证明你,有可能喜欢他。”
“敢保证吗?”畅飏问。
他之所以没有问如果不是那样怎么办,是因为他确信,自己一定不会排斥。
“你认真的?”
小翠回归正经。
那是自然,畅飏点头。
“我……瞎编的。”
小翠含含糊糊吐出几个字,怕畅飏翻脸,赶紧两句话并作一句话讲,“不过!手掌心的肉,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碰到的,两个人把最不容易最隐蔽的地方相互契合,总能说明,对于彼此而言不同于他人的存在吧!”
虽然小翠一个意思分两次说,还好时机把握得不错,不然畅飏听她爆讲一顿,最后成了是逗自己玩……
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此时,畅飏手机响,掏出一看竟是方舒义。
何时打来不好,偏偏在这个关头打进电话,畅飏总有一种做坏事被当场抓包的感觉。
不接的话反而更有些做贼心虚,畅飏像小翠示意,便划开了接听键。
只是对面一直不做声,畅飏奇怪,疑惑地“喂”了几声,便听到了方舒义的一声粗喘。
畅飏不自在地吞了口水,对面的声音越发清晰,肢体相碰的声音与破风声混杂在一起,还有不知道多少人的喘息声。
“方舒义你在哪?”畅飏着急了一声吼出去。
对方显然顾不上听电话,只是一边喘着,手机在空中划来划去,全成了风声,等了半晌,方舒义才迟钝地回了他上一个问题,接着就是手机与什么撞在一起,又摔倒了地上,电话彻底挂断。
畅飏担心,来不及做任何告别的话,只是顺手捞起自己的外套,跑到老板前,
“借我你的车,快!”
老板刚才听了一耳朵,知道事情紧急,也不与他开什么玩笑话,把钥匙甩过去,“出门右拐。”
畅飏拿了钥匙直奔店外,赶到地方的时候,意外地见到了廖东旭和班上的一些人。
廖东旭虚扶着方舒义,其他几个人在一边站着。
畅飏急忙下车扛起方舒义,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又有点懊悔。
如果自己真的喜欢方舒义,那这个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受一点伤,就算一定要受伤,那也一定是自己窝囊被人打死了,不能护着方舒义才允许发生的情况。
“哎,别扛,我没事。”方舒义在旁边喘着气。
“你没事个屁,只会女子防身术能没事我跟你姓!”畅飏一嗓子喉了出来。
“女子防身术?”
这倒好,他这一声吼愣了廖东旭几人,那刚才他们看到的是什么情况?
这梗还能不能过去了,方舒义觉得丢人,一巴掌挥过去拍歪了畅飏的脑袋,自做优雅地站好,对廖东旭几人说,“别听他胡说。”
畅飏觉得委屈,却又不好让方舒义一个伤者孤立无援,只好跑过去虚缠着他。
“你看好了,我没事。”方舒义强调。
畅飏这才细细打量方舒义和廖东旭几人,对比之下,其实伤得都不是特别严重,“打人的呢?”
“跑了。”廖东旭说,“敢来挑事就不能挑几个真家伙,都是一摊狗屎怎么上战场。”
“你怎么会在这儿?”畅飏松了一口气,回头问方舒义。
“骗来的。”方舒义也很无奈,回头就得把杜棠这小子狠揍一顿。
“那……现在去医院看看。”畅飏心中有万千朵疑云,只是脑子突然给瓦特了,嘴也开始笨得不像话,只能跳过一切“逼供”直接来最后一个步骤。
告别了廖东旭,方舒义坐在畅飏身后,两手撑着摩托车后面稳住身形。
“你捉着我别掉下去了。”畅飏在前面嘱咐,风吹得话零零散散。
“放心,快掉下去的时候一定抓准你。”方舒义漫不经心地回道。
这话听在畅飏耳朵里,太过放肆傲慢,自以为是,一路上突然有点理解了他妈,那种熊孩子不服管教,专让人操心的,就该一棒子打死。
呸呸呸!
乱说什么胡话?
“廖东旭他们刚好去网吧,路上碰见了就帮了个忙。”方舒义很善解人意地解决了畅飏刚才没问出来的话,“幸好啊!”
畅飏肚子里面生着气,也不知道气什么,反正就是一句话也不回,死都不回。
风呼过耳边,却难以拍散他心里的杂乱,只是不知不觉车速慢了下来,逐渐驶入市中心,载着方舒义,穿行在路中央,红灯则停,绿灯则行,似乎忘了,车后面载着的是位伤患。
☆、第 33 章
方舒义此人甚是懒惰,本无意来医院大费周章,却抗不过畅飏的百般唠叨,借此为由,看完医生之后找了个地方歇着,买药的任务就留给了畅飏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