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50)

慕迟不解,“你怎么知道?”

“呵。”祁炀嗤笑一声,“立海流言太多了,食堂的三楼也是其中之一,你想听听吗?”

慕迟道:“你说。”

祁炀娓娓道来,“一年前立海有个保送生,是从贫民窟出来的,因为成绩优异被送进立海来,但是不小心得罪了一个富家子弟,被针对是必然的,一群人中午时把那小子拉上了食堂三楼,进行人身侮辱,要他舔三楼的地板,以及那群人故意打翻的菜盘,并当着当时在场的所有人警告他,三楼不是穷鬼来的地方。”

“他舔了?”慕迟声线微低。

“他必须舔。”祁炀道:“因为不舔,他就要从三楼被扔下去。”

慕迟抬眼,忽然意识到了一件关联的事,又是扔下楼?这个说法,怎么和柯文告诉他的某件事很像。

“不会是你吧?”慕迟拧眉。

祁炀漫不经心的,“你想多了。”

慕迟忽然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后来呢?”

祁炀道:“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多,那男生主动辍学了,有人说他回贫民窟了,有人说他自杀了,众说纷纭,因为这件事影响不太好,给很多人留下了阴影,渐渐就没什么人上三楼来了。”

不过现在情况好多了,时间久了,一切就回归正轨了。

“你别告诉我,这么大的事,霸凌者安然无恙?”慕迟实在不能理解这些人的心理,一切凌驾在金钱之上的价值观都会闹出事来,归根结底,是为人父母的没有教导好,每一件青春期的惨案,多半与霸凌有关,更别说在立海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以金钱势力制霸的地方。

“他,”祁炀用刀叉扎住龙虾肉,饶有兴趣的转了转叉子,“在医院。”

慕迟不解起来,“为什么?”

祁炀左手撑下巴,一双眼睛流转在慕迟脸上,平静无奇,“我把他从四楼扔下去了。”

摔成了植物人,所以在医院躺着,一年多了,如柯文所述。

“你……因为那个男生?”慕迟有点不敢相信,这就扯及到了有关于祁炀的“著名”暴力事件。

祁炀抿唇,“你觉得我像那么正义的人吗?”

不像,绝对不是。

祁炀道:“当然是因为那二逼惹了我,操天操地的中二少年,好像觉得自己是立海老大?不知道,大概他就是这种感觉吧,娘炮似的,妈的,提起来就恶心,”祁炀眼里是真的觉得恶心的情绪,“我替他爸教训教训他。”

慕迟看着祁炀,很是想笑,“嗯,明白了。”

祁炀盯着他。

慕迟道:“祁炀,你知道大家为什么不敢来三楼吗?因为你,而不是他。”

祁炀澄清道:“不好意思,我可没那么智障宣告某处是我的地盘。”

“不,”慕迟提醒他,“大家只是纯粹怕你,和其他东西无关。”

祁炀放下了刀叉,饶有兴趣的盯着慕迟,“我不觉得,你可一点儿都不怕我。”

“我为什么要怕你?”

“那他们又凭什么怕我?”祁炀意味深长的笑笑,“宝贝,你真的不怕我吗?”

慕迟与之对视,静如波澜,“你觉得呢?”

这就是不同,这就是他被祁炀盯上的原因之一。

慕迟身上,有韧性。

不屈服,不畏惧,不怕死的那种迷人的特征。

“少爷。”一声调笑的称呼打断了二人的对峙,慕迟和祁炀一起转头,看向旁边杵着的蒋明博,蒋明博打量慕迟,目光不怀好意的流转,“这么快就和好了?”

其他人不知,祁炀身边那些经常来往的人明白二人的关系,慕迟觉得很不舒服,尤其白金那天当着这些人和祁炀争执,一些不该听的也被听去了,祁炀对他侵犯的行为也被看见了,他就很受不了和这些人有任何目光的交锋,慕迟起身,利落道:“先走了,”他拿出他那张饭卡,嘱咐道:“AA制。”

祁炀乐呵的笑了声,盯着慕迟的后背,“这个账也跟我算?”

慕迟用饭卡对着他,“亲兄弟也明算账,”然后转过半张俊逸的脸来,划分的清楚,“何况你我?”

祁炀勾唇,欣赏的看着他。

两人今日的气氛可不比之前啊,蒋明博在祁炀对面就坐了下来,八卦道:“我靠什么情况?!”

祁炀没应声,继续优雅的用餐。

蒋明博咋咋呼呼的,“少爷,你给我说清楚了,你怎么拿下宝贝的?今天的态度好的一批啊。”

“没拿下。”祁炀道:“和平相处,而已。”

“你给我滚,我不信,肯定有事儿。”蒋明博各种质疑,“那天你不说……玩死他,怎么转眼和平相处了?”

“我不是正在玩吗?”祁炀打着哑谜。

“你玩什么了?”蒋明博以为的玩,两人不是该打的不可开交了吗?“你看看你的眼神好不好,都快化了。”

“是吗?”祁炀笑开了。

“不是你正常点。”蒋明博第一次见祁炀这种笑,很真实,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干着急,“讲清楚了。”

祁炀不跟他掰扯,蒋明博也承认,他智商是有点跟不上,不像于晨那么聪明,祁炀没说什么他就能看出来,他急不可耐想知道,祁炀偏不说,站起身一摸蒋明博的脑袋,像撸二哈似的,“小朋友,成年人的世界你不懂,你只适合玩强/奸,乖。”

祁炀走出去很远,蒋明博还楞在原地呢,良久他反应过来,一刀子砸了出去,“我操/你大爷祁炀!”

三秒之后,祁炀转身拎着一把椅子就朝蒋明博过来了,蒋明博“噌”的站了起来,哆哆嗦嗦的,“你,你干嘛?!”

祁炀不说话,就朝他过来,蒋明博咽口唾沫,想着那一刀子没砸到您老人家吧……

“大哥我错了!我有罪!”边叫边跑,蒋明博绕了好几个桌子,成功的逃命,祁炀看着他撒泼兔子似的,在原地乐了,他也没打算真弄他,蒋明博纯嘴贱,挨打也是他自找的。

紧接着晃荡进来的几人看见这场面都习以为常了,左路和于晨手插口袋,一前一后看着祁炀,左路上前几步,在祁炀附近的圆桌前坐下,没有说话,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他仰头,一大早的就问:“有烟吗?”

于晨挨着他坐下。

祁炀挽着衣袖,走过来,伸手握住左路的下巴,轻轻一抬,让他对着自己的视线,“大早上不提倡抽烟。”

左路幽怨的看着他。

祁炀在他嘴上轻点一下,安慰似的离开,摸着左路的脸蛋,“这几天不能陪你了。”

左路拽着他的衣领,将祁炀拉的更低,更靠近自己,他勾着一抹不太和善的笑,“祁大少爷多忙,有空管我吗?”

祁炀嗤笑一声,“别贫嘴,你也很久没做1了吧?放你几天,去找人玩吧。”

手描摹着祁炀的脸庞,勾勒着他的轮廓,左路低眉道:“你好无情啊。”

“乖。”手指摩挲左路的唇,不顾四下的眼光,祁炀安抚道:“听话,以后补偿你,嗯?”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有什么意见?”左路叹道:“宝贝就是宝贝啊,上来就把少爷的心给拴死了。”

祁炀笑笑,并不否认,他无需否认他稀罕慕迟。

“好好用餐,我走了。”祁炀摸摸左路的脑袋,算作安抚,谁知左路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将他瞬间拉低,暧昧有声:“陪我吃饭。”

弯下腰,祁炀和左路呼吸相缠,手指在左路后脑上轻按,良久的对视里,祁炀勾唇一笑,“好。”

☆、球馆赌局

一大早就开始训练,简直就是提神醒脑,和实中的这场比赛立海压力不小,双方都不敢懈怠,这不,九点之前他们已经对练了三场了,赫铭吹着口哨,让队员休息。

十分钟后继续。

进行战术训练。

慕迟站在三分线外,手里抱着个篮球,举过头顶,对三米开外环着手看他的柯文道:“文哥,赌不赌?”

柯文歪头道:“赌什么?”

慕迟蹦蹦跳跳的,心情不错的样子,篮球在手指上转了几圈抱住,他道:“赌这球能不能进。”

柯文毫无畏惧,“怕你?来,进了请你吃饭。”

“你说的。”慕迟站定,微垫脚,但并不离地起跳,以罚篮的标准姿势将球投了出去。

篮球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准确的落进了篮筐内,落地声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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