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175)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俩才出发。

上了计程车,司机问去哪,慕迟说了一个地址。

车子发动,他们舒舒服服的坐在后座。

“文哥,就那个山,特别高,然后他们说很少人爬上去,我上次也去了,真的高,一会你去看看。”慕迟激动的描述。

“那你登顶了没?”柯文问。

慕迟叹口气:“没有,爬一天都不知道能不能到顶,太长了,我没那么多时间,上了三分之一就下来了。”

“那今天有时间了,我们争取爬到顶。”

“你可以,真的,”慕迟靠着后座,一手撑着脑袋说:“你体力好,跑得快,肯定不用一天就能上了。”

“那我得等你啊,你没到,我上去干嘛?”

慕迟笑着说:“那好,我俩都上去。”

这时前面的师傅说:“你们说的是素子峰吧?”

慕迟回头道:“对,您也知道?”

“那个峰有名啊,海拔五百多以上呢,我也去过,爬不了,太高。”

“他们说上面的景色好,俯瞰全城,明珠塔也看得到。”

“很多地方都看得到吧,那种公司的高楼好像就可以。”慕迟说。

“不知道,也就说说,你们上去看看就知道了。”司机说:“前提是你们都不恐高啊。”

五百多米挺可怕了。

柯文被提醒了,“你恐不恐高?”

慕迟微怔了一下,随后道:“不。”

“别骗我,”柯文看他还不确定的样子,“恐高就不上。”

“不恐高,”慕迟调整了下情绪说:“都到这儿了,没有回头的余地。”

柯文攥着他的手:“恐也没事,我在呢,你还能出事不成?”

他们俩的手腻歪的牵在了一起。

下车后,司机才发现二人牵着手,惊了一惊,他载的原来不是兄弟,是情侣。

他笑笑,轻摇了摇头,开车走了。

祁炀好几天都没来公司,徐佑龙和陆晓北连人影都没摸到,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吴展说他去找找看,巧的是祁炀今天在家。

不止他在,还有他爸妈。

吴展进来时候他们三人正在聊天,吴展很尴尬,祁炀看见他让他进来,他也只能按着头打扰了。

“什么事?”祁炀坐在沙发上问。

吴展对他爸妈点了点头,然后低声道:“你好几天没来,我担心。”

祁国衷道:“那就这样了,我跟你妈回去了,那边不能没人。”

祁炀站起来道:“我送你。”

“叔跟阿姨走了啊。”吴展也跟着站了起来,客气着。

祁国衷道:“是,待蛮久了,该回了。”

吴展和孟青都去过祁家,他们都认识,这次见面就没太过热情的打招呼,也很快散了。

祁炀把他爸妈送到了外面,吴展跟着,问:“叔跟阿姨什么时候来的?没听你说过。”

“好几天了。”

“那你也不通知一声,招待招待。”

“没必要,我爸才懒得跟你们扯犊子。”

“这话说的,”吴展到客厅,两人各自占张沙发,“你这几天又忙什么呢?”

祁炀点了根烟,修长的腿叠加起来,往沙发上一靠,妥妥一男模,他抽口烟吐着烟圈,周遭形成强大的磁场,像个时尚大片,长臂有意无意的搭在一边,深沉的道了一声:“追媳妇。”

“呦,挺难,”吴展笑他:“就那个吗?带来我看看。”

祁炀无奈道:“傻逼,我自己都见不着还带给你看?”

“怎么见不着了?”

“不知道跑哪去了,”祁炀无语:“他妈的,请假了,人都找不到。”

“是你把人吓着了吧?”

祁炀没应声。

“你怎么知道他没在?天天往人门前跑啊?”

“不行?”祁炀拧眉。

“行行行,”吴展甘拜下风,“就没见你追个人这么起劲过。”

那你是没瞧见以前,祁炀想,他好像追宝贝就没怎么走过正经路,各种威逼利诱,强-奸成了一贯的作案手法,其实他也不想,可他又管不住自己的生理反应,他一看见他就来感觉,一冲动就容易做错事,现在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

非但没减少,那感觉反而越来越强烈了。

更要命的是,他一想起他那天开门的模样,他心里就害怕,每天都去堵人家的门,听着动静,生怕柯文把他怎么着了。

妈的,跟做贼似的。

“我问你,如果有人害你入狱五年,你真的会不介意吗?”祁炀问吴展。

吴展实诚道:“真话,不可能。”

“所以他为什么……”

“他说他不介意?”

“嗯。”

“不可能,我告诉你,要是我,出狱第一时间就把害我的人给砍了,他妈五年的牢你开什么玩笑不介意?”

祁炀深了深眸子。

吴展打量他,自我的说道:“我是不知道你那位怎么想的,不介意,脑子瓦特了?这又不是你打我一拳我捶你一下的小事,不弄死你都不能解恨还不介意。”

吴展嗤笑,谁他妈那么圣母呢?

祁炀沉默着,仔细去琢磨慕迟的话。

他说他不在乎了,所以不恨,可正常人谁能这么说不在乎就不在乎了?何况他是慕迟,那么骄傲,那么不肯吃亏的一个人,以往祁炀对付他他总有办法撕掉他的一层皮,让他不好过,现在他出了这么大的事,在牢里承受过非人的折磨,竟然说他不在意了……

祁炀觉得事情可能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第一次见面,慕迟那么温柔,招待他都客客气气的像个许久未见的朋友,他怎么想不论,但起码不该对他笑吧……

他的心是有多大?还是说他装的太好?

可是祁炀试过了,他把他逼到极致了,跟他说了那些话,甚至试图帮他回想,可慕迟都没有失控,没有说过一声我恨你,这很诡异。

不解的过程中,祁炀手机响了,他接听,听里面的人汇报情况,完了说一句:“出门了?”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只听祁炀嘱咐道:“盯紧点。”

三言两语挂了电话。

吴展抬头问他:“谁的?”

祁炀没兴趣跟他解释:“你不认识。”

吴展只能凭自己猜测的说:“你盯人家呢?”

祁炀白他一眼,嫌他话多:“关你什么事?”

他起身拿着车钥匙出门。

吴展在他身后道:“祁炀,你这心上的不是一点点啊,你这么喜欢他当初干嘛闹成这样?”

想不通,这么在意的人还舍得玩?

不止他想不通,祁炀自己都想不通,妈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我并不想这样,”祁炀站在门口说:“有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

吴展环着手,没懂。

计划赶不上变化。

他从来都没算到,事情的走向是这样的。

他知道自己喜欢他,但他不能解那一刀之仇,他一开始是想教训一下他,让他撕心裂肺的疼一次,然后他就原谅他了,他还可以跟他在一起,他没说不要慕迟了,他只是想让他痛一次,解恨了就好了,他们就扯平了,他还是会继续宠他的。

但他知道,他的宠不会像以前那样,他会继续和左路疯狂,但也会爱他的,会爱慕迟的,他是他弟弟,就算分手了他们还是能在一起,只要他在祁家他就有许多手段可以绑着他,让他跟自己在一起,他之前不就是这样吓他的吗?

安排的妥妥当当,让慕迟大哭一场,他就不恨他了,就打算好好爱他了,可这个意外……

操他妈的,祁炀,你真的是个傻逼。

妥当你妈,最后你发现你根本都不舍得他哭。

他还没哭,他只是那样平静着承受真相的时候你自己反而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了,你看着他望着你绝望的眉眼,看他终于认输的时候,你的心都他妈滴血了啊!

你疼,你高估自己的仇怨,你低估了对他的感情。

可话已经说了出去,你明明知道当时的自己有多后悔,却因为高傲的虚荣心没有拦下他,对他说一声:“宝贝,骗你的,我怎么可能不要你。”

祁炀,你输给了自己。

他生知,那天的慕迟只要说一句挽留的话,露出一个痛苦的表情,流那么一滴眼泪,他都会不忍心,他都有可能住口。

因为他那么爱他。

可偏偏,他抬着高傲的头,扯一个讽刺的笑,讲了一声:“我应该一刀捅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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